“韩先生,谢谢你带我来这里,但我希望,我们到此为止。”冷丝雨抬起头,坚定的看着韩文宇,现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你就这么有把握他会回心转移?”韩文宇有些微怒。
冷丝雨扭过头,不去看他,轻声说道:“韩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不可否认,我对你应该是有感觉的,但那都是过去了。”
“都过去了?”韩文宇强压下心中的火,继续说道:“那么邵其峰离开你这么多年,也不过去了吗?”
“那不一样,我是他法定的妻子,无论他娶谁,都应该先与我离婚。”冷丝雨的口气开始淡定起来,是的,她是邵其峰合法的妻子。
“如果你们离婚了,难道你都不能跟我在一起吗?”
“不能。”
“为什么?”
“如果说之前我们真的是合约情人的话,那么你让我再以什么身份站在你的身边呢?还是情妇吗?”冷丝雨的口气越来越冷,越来越理智。
“……”韩文宇沉默了,是的,他现在给她的只有‘情妇’这两个字。
“所以,韩先生,不管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都请忘记吧。”
车子稳稳的停了下来,冷丝雨转过头,对着韩文宇微微一笑,说道:“都请忘记吧,我是一个垂死的女人,不想临死都背负情妇的名字。”
韩文宇的头‘嗡’的一下,‘不想临死都背负情妇的名字’,这话太重,重得他承受不起。
两个人在沉默之中走下车子,诺大的罗什舒亚尔庄园里,早已经停满了各式各样的名车,不远处,甚至还有几架飞机。
而中间的草坪上,已经布置好,看来是准备在这里举行婚礼了,冷丝雨的目光紧盯着来往的人群,希望能够找到熟悉的身影。
“John,你来晚了。”
“你怎么在这里,Marguerite。”韩文宇皱了皱眉,他没有想让Marguerite来法国的。
“别忘了,我是你的妻子,这么重要的场合,我不来,可以吗?”Marguerite口气有些强硬,这么多年来,她也学会了冷默。
“这个女人是谁?”Marguerite突然看到一直沉默的站在车后面的冷丝雨。
“你好,夫人,我是韩先生请来表演的。”冷丝雨稍稍弯了一下身,在后车箱里,拿出古琴,站在一边。
Marguerite盯着冷丝雨,她总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却又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到过。
“好了,Marguerite。”韩文宇拉起Marguerite的手,向草坪中间走去。
Marguerite回头看到冷丝雨一直跟在他们的后面,不满的说道:“你不是表演的吗?干吗要跟着我们?”
“哦,对不起,我先带你进去,安排一下。”韩文宇转过头,对Marguerite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把她安排好了就出来。”
“嗯。”心中虽然有着许多疑惑,但Marguerite还是点了头。
冷丝雨微微一欠身,跟着韩文宇的身后进了庄园,在佣人的安排下,她进了一个临时的房间等待。
“那是你的妻子吧?”冷丝雨主动开了口。
“嗯,是的。”韩文宇回答得有些不自然。
“她很迷人,你要好好珍惜啊!”冷丝雨不想再说什么了,本来就是两条平行线,现在就更应该是平行线了。
“雨儿--”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发生的事情,希望你都忘记。”
冷丝雨透过窗子,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走出一对男女,她慢慢的站起来,向前踏了几步,脸几乎都贴在窗子上。
没错,那是她的丈夫,难道这就是她等待四年的结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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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其峰黑着脸,挽着一脸笑容的苏珊·德·泰雷尔,这完全是一场家族之间的联姻,反正他的心已经死了,已经随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的死而死,留在这个世界的,只剩下了这身躯壳而已。
“咚、咚、咚……”
婚礼进行曲中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冷丝雨一边儿弹奏着古琴,一边儿慢慢的走了出来,她的身后站着心情同样沉重的韩文宇。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邵其峰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这个女人看起来很眼熟,有点像雨儿。
冷丝雨把琴放在草坪上,优雅的坐了下来,这是四年前她曾经想做的,为其峰弹奏,只是没有想到,事情是这么的戏剧化,自己居然是在她丈夫的婚礼上弹奏。
手随着心情抚动,不是任何曲子,她也不想弹任何曲子,因为任何曲子都无法代表自己现在如此复杂的心情。
阳光下,冷丝雨就像从天上飞下来的仙女,让人都停下来,静静聆听她的悲欢离合。
与王子为的四年,是屈辱的四年;
与韩文宇的四年,是本应该就遗忘的四年;
可与邵其峰的这四年呢?
她曾经幸福过,被她宠着,像小女孩一样呵护着,为了他,自己也曾经坚定过,甚至向往过,只是如此的结果,也让她伤感。
可这四年,却是鲜活的四年,也是她最美好的四年,虽然在邵其峰的身边只有短短的四个月,可她却找到了做女人最幸福的生活,难道不是吗?
可为什么要离开她,而不回来,不是说让她等的吗?为什么今天却挽着别人的胳膊,走上了红地毯?那么她又算什么呢?她等待的这四年又算什么呢?
她疼,疼的真真切切,曾经她以为,听到家人去讲她与王子为的过去时,她的疼已经是最疼的,但是,现在她知道,那种疼与现在不一样,那种疼只是为自己不值而已,而这种疼,真真切切。
乱了,她的琴音越来越乱,她已经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琴,只能让琴随着音自己走,她居然会因为这种疼乱了心。
眼角,泛起泪花,抬起头,看着邵其峰那张熟悉的脸,手指居然狠狠的弹了下去。
“嘣--”
琴弦在冷丝雨的手上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血顺着琴弦滑了下来。
“自己爱上了这个的丈夫,却在这种场合才发现,身后是她的前任情人,身前是牵着手与另一个女人踏上红地毯的丈夫,为什么要让此刻,自己才弄明白?”
“哼--”冷丝雨无奈的轻哼,这就是命运吗?
抬起手,将中指的四叶草钻戒轻轻的脱下,放在琴身上,阳光下,红宝石发出耀眼的光芒。
冷丝雨坐地上站了起来,瞥了一眼她身后的男人,下了此身的最后一个、也是相同的决定--成全自己的爱人!一瞬间,她明白了,罗什舒亚尔为什么不能接受她,就连她自己都接受不了自己的过去。
“可以带我离开这里吗?求你,韩先生。”在这里,只有这个人现在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