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份悲伤,萧伶将它藏在了内心深处。
她和太后的主仆关系一定很好。楚依依心想,不知道萧伶往后每天看到她的这张脸,会不会就难过一次呢?
人家不是说,触景生情吗?也许她会触脸生情也不一定……
呃,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可就郁闷了。
她可不想每天都面对萧伶的哀伤,即使她不会表现出来。
不过还好,事实证明,楚依依的顾虑是多余的。她和萧伶接下来的相处,还是比较顺利和愉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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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楚依依又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立马被鼻涕给塞满了。
完了,完了,她估计是感冒了。
头昏昏,脑涨涨,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又有人求见。
“我不见。”楚依依一手托着有些发涨的头,半眯着眼睛看着萧伶,“就说我病了。”
她确实是病了,没有撒谎。
“这个人,你非见不可。”萧伶完全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说个理由。”楚依依带着鼻音,慵懒地开口。
她现在头疼欲裂,只想好好蒙头大睡一觉。
“他乃当朝宰相。”
“那又怎么样?”楚依依不以为意,不过是个宰相罢了。难道还想爬到她这个太后头上拉屎撒尿不成?
“他结党谋私,几乎满朝都是他的党羽,现在朝中之事全都受他控制。皇上等于是他的傀儡。若不是碍于太后在朝中众多大臣心中的威信颇高,他早就谋朝串位了。”萧伶说着,脸上露出愤恨和鄙夷的神情。
“哦?既然如此,我还是不知道我非见他不可的理由是什么。”楚依依脸上的神情不痛不痒,和萧伶的愤恨完全是两个极端。
不就是一个“鳌拜”吗?等着韦小宝出现不就好了。
“因为太后有恙在身已经多日,他估计是来探听虚实的。反正,你不想见他,他也会强行进来见你。”在这皇宫里,已经没人拦得住宰相魏晨的了。
“听你的意思是,就算他忌讳太后,也不会乖乖给太后面子?”楚依依微眯起眼。
看来,她这个太后,也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呀。
居然可以被一个臣子乱闯自己的寝宫?!
这个魏晨,还真是个不得不见的人物。
萧伶点头,“没错!”
楚依依吸了吸鼻子,“那好吧。他现在在外面等是吧?你去让人垂个帘子去。就说我身体有恙,不便见人。”
“是。”萧伶点头,出去了。
没一会儿她回来,“都已经弄好了。”
楚依依这才坐正了半躺的身子,转头看向梳妆台前的铜镜。
她的脸憔悴又无力……完全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这怎么行?这样要是被人看到,也太没有气势了。
“你替我扫点胭脂在脸上。”楚依依走到梳妆台前,仔细看了看。然后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样看上去有了点血色。
“是。”萧伶熟练的拿起胭脂抹在楚依依的脸上。眼睛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心中思忖着,没想到,她还挺有心思的。
楚依依由萧伶扶着,慢悠慢悠地走到外面,连看都没有看宰相魏晨一眼,直接走进了帘子里面坐下。
“让宰相久等了。”她语调慵懒的开口。
“不敢!是微臣来的唐突了。听说太后身体微恙,不知现在可否好些了?”魏晨想要的不过是个结果。
等多久他都无所谓。
楚依依本以为这魏晨应该是个和鳌拜一样的中年大胡子男人,没想到从帘子里看过去,好像是个颇为文气且优雅的年轻男子?
这么年轻就做到了宰相的位置?还霸占了一朝之政?!
“不过是一点小感冒罢了。”楚依依冲口而出,都忘了古代没有“感冒”这一词。
“感冒?”魏晨疑惑地重复,“这是什么病?微臣还是第一次听说。”
“哦呵呵,你听错了吧。什么‘感冒’,哀家说的是风寒,只是一点小风寒罢了。”楚依依笑着说道。
还好刚刚萧伶提醒她要自称“哀家”没忘记。
萧伶一旁,狠狠地替楚依依捏了一把汗。心中开始怀疑,她真的行吗?
一开口就先出了岔子了。
“哦?可刚刚微臣明明听到太后说……”居然硬是想把话扭过去?哪能让她那么容易过关。
魏晨对刚刚楚依依口中的“感冒”很是在意。
这该不会是一种新病情吧?如果是,他一定要去打听出个所以然来。
“哎呀,你怕是出现幻听了吧?哀家明明说的是风寒嘛。什么‘感冒’,听都没听过。”楚依依气不喘的赖着,“你们都听到了,哀家说过这个词吗?”
她干脆问屋子里侍奉的宫女、太监们。
所有人一口同声,“回太后娘娘,没有。”
这屋子里的都是太后的人,当然会替太后说话。
楚依依心里很清楚这点。
“你看,魏大人,大家都没有听到。你肯定是听错了。”
一屋子的人都已经这么说了,魏晨自然也不方便再纠缠。
“也许……是吧。”虽然他不想承认,不过也无妨了,只要记得这个名字,到时候找个太医问问就行了。“太后的风寒,是否找太医来看过?”
“不过是点小毛病,没必要劳师动众的。”楚依依的声音带了点鼻音。
“那怎么行!太后的凤体要紧!来人,还不快去请太医来!”魏晨立马下令,屋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动,屋外的人已经应声跑了出去。
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留给楚依依。
萧伶有些心急地看向楚依依,没想到她的脸上完全没有恼意不说,反而还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