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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有缘相遇白云寺

书名:吾本农家女 作者:慕容婉仪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2:52
    阳春三月,金城内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色,那堪称是东风第一枝的玉兰花,开的是那么热烈鲜艳。那白的,素装淡裹,晶莹皎洁,亭亭玉立,看着它,人们会情不自禁地产生出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怀,欧阳嫣然身站在长安的白云寺后山中,心却在那千里之外的茅庐小屋中,想起自己家中那靠砍柴维持家中日常开支的父亲,想起自己那白发苍苍靠织布换取碎银子的母亲,心中一阵悲凉。
    “爹,娘,女儿不孝。女儿没有忘记双亲的教诲,可女儿想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求万里之外的父母原谅。”想到这里,两行清泪早已在欧阳嫣然的眼中溢出。
    只听见身后不远处的桃花林中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救命啊!杀人啦!”
    欧阳嫣然随着那一声高过一声的呼救声疾步走去,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粉色纱衣的女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呼喊着她身旁的那个男子。此女子见欧阳嫣然走过去,就如同在垂死挣扎时抓到了一根能救自己性命的稻草一般,紧紧扯她的袖子,失声痛哭道:“公子求求你救救我哥哥!求求你救救他!我哥他不能死啊!求你了……”
    “姑娘莫急,待我看看令兄的伤势。”欧阳嫣然扶起地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蹲下身去,看着地上昏迷之人的伤势。只见此人身材高大威武,虽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但并掩饰不了他眉宇之间的霸气,欧阳嫣然伸手一试此男子鼻息,又替他把了脉象虽虽气如有神,但脉象平稳。并没有伤其要害,尚可有救。
    “我哥他怎么样?公子你可一定要救他啊!”站在身旁的女子见欧阳嫣然双眉紧锁,以为自己的哥哥无药可救了,又吚吚呜呜的哭了起来。
    “令兄尚可有救,姑娘帮忙把他抬到寺中的禅房中去,再下要施诊救人。”欧阳嫣然一边说着,一边扶起昏迷的男子,吃力的一步三停的向山下的禅房中走去。身着粉色纱衣的女子听见此话顿时悬着的心放下了,与欧阳嫣然一起将兄长扶到山下的禅房中。
    欧阳嫣然从包裹中取出一包银针,站在她身后的女子见她取出一根根大小不一的针,顿时心跳加速,她伸手挡在欧阳嫣然的面前,紧张地说:“你要干嘛?!你会救人吗?!你可知道这床上躺的是谁吗?!你……”
    “姑娘若不信我大可将令兄送到山下的医馆之中。我又怎会哪人命开玩笑?”欧阳嫣然听到此话稍有恼火,想自己在苏州老家时虽比不上宫廷御医,但也是小有名气的,拜师学医五年,虽说没有师傅的起死回生之术,但也药到病除。
    “那,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欧阳嫣然见此女子侧身站在一旁,就上前施针救人。只见一包银针在她手中换来换去,看的身后的女子屏气呼吸,如同看到千古第一奇观一样,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放下了,因为她看到面前的这个一身男装的欧阳嫣然手到之处已经止住了哥哥不停向外流出的血,刚才还昏迷不醒的哥哥,此时已经微微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哥哥醒了!哥哥你终于醒了!”此女子见让她担心不已的兄长醒过来了,猛地扑到兄长的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如同不抱紧一点下一秒自己的兄长就会命丧黄泉一般。
    重伤在身的男子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都有些后怕,自己与妹妹在白云寺后山的桃花林中正赞美着桃花的芳香,却被从天而降的黑衣人一剑刺来,只因自己寡不敌众才会伤成这样。
    “日后若被我查出凶手,我定将其五马分尸!”紧攥的拳头拉扯着身上的伤口疼痛不已。转眼见自己身旁站着一位身穿青衣的公子,心中更为奇怪。
    “哥哥,是这位公子救了你。”扑在男子身上哭的女子见兄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救命恩人,忙擦干泪水,起身指着欧阳嫣然。
    “多谢兄台救命之恩……日后我龙玉……”
    “兄台不必多礼。”欧阳嫣然伸手示意他不要起身,又问道:“敢问兄台,是何人下此狠手,将你伤的如此之重?”欧阳嫣然想起刚才替她检查伤口时,明显是刀剑所伤,而且均是招招狠毒,恨不得将其一剑刺死。
    男子正欲说话,只听到门外一片嘈杂,一阵急剧的敲门声打断了屋内的气氛,只听见门外之人官腔十足地嚷着:“开门!我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当朝宰相窦怀贞!本官奉太平公主谕旨,搜查京城各处,捉拿通敌卖国的太子殿下!胆敢抗旨者杀无赦!”
    欧阳嫣然听着门外的叫嚣声差点笑出声来,什么?心系百姓百姓疾苦,仁德博爱的太子会通敌卖国?这等莫须有的罪名真是难为宰相大人想得出来。她正准备去开门,却被神情紧张的纱衣女子一把拽住。
    “你要干嘛?!你想拿我哥哥去换取赏钱嘛?!你……”
    “永乐!放开恩人!”床上脸色如纸般苍白的男子训斥着紧抓自己救命恩人的妹妹。纱衣女子正想辩驳着什么,却见自己哥哥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多说什么,便很不情愿的松开了手。但心中还是忐忑不安。
    欧阳嫣然见他兄妹二人的举止如此怪异,心中更为疑惑。但听见那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才将自己的疑惑咽回肚子里去,起身“砰”地一声打开门,只见窦怀贞身后站了几个手握长枪,身穿铠甲的将士,虎视眈眈地看着她,如同她就是那个他们的宰相大人口中那个通敌卖国的太子一般,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窦怀贞见欧阳嫣然不仅不给自己行跪拜之礼,而且还如同没看见自己一般傲慢无礼地问,是何人如此无礼。心中恨不得治她个大不敬之罪。
    “给本官让开!”窦怀贞横手一推欧阳嫣然,可被推之人没退后一步,自己却跌倒在地,惹得自己身后的那些将士一阵骚动。
    “你放肆!”窦怀贞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指着欧阳嫣然咬牙切齿的怒斥道:“你敢打朝廷命官!你就不怕本官杀了你!”
    欧阳嫣然微微躬身道;“宰相大人严重了,刚刚明明是你推草民的,在场的各位将军都亲眼目睹,草民并未失礼,怎么成再下殴打朝廷命官了?莫非是宰相大人有将白的说成黑的的能力?在下真是好生……”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辱骂朝廷命官!”窦怀贞身子颤抖着指着欧阳嫣然,没想到自己会吃了这麽大的哑巴亏。本想与她好好较量一番,但又想到太平公主交代自己的事情,不得不就此罢休。
    “本官奉太平公主之谕旨,特意抓拿东宫太子,给本官让开,否则按大唐律法处置!”窦怀贞特意将大唐律法几字说的很重,就是想看看欧阳嫣然被他的话语吓得急忙站到一边的动作。
    窦怀贞见她纹丝不动,气得火冒三丈,脚一抬,正欲往里边冲,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紧,像是被铁箍紧紧地勒住一样,原来是欧阳嫣然掐着自己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想摆脱对他来说如魔爪一般的手,但却无济于事,不得不翻着白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让你的人退下,不然我杀了你。”扫了一眼正欲围上来来的将士,欧阳嫣然附在窦怀贞耳旁小声的说道。
    窦怀贞用手指着自己的脖子,示意自己说不出话来。欧阳嫣然才将劲道减了三四分,窦怀贞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声来:“都……退下,这里没有……太子殿下。”
    那几个御林军见眼前这个文弱书生出手如此之快,竟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的掐着朝中一品大员的脖子,想必一定武艺高强死不怕死的主,更何况宰相都说让自己退下了,自己可不想上前去送死,于是退后的速度都比抢黄金一样快。
    此时欧阳嫣然才松开紧掐他脖子的手,一边作揖一边说道:“窦大人,得罪了,小妹正在屋中休息,大人带这么多人进去搜查实属不便,不如大人一个人进去查查,看看草民有没有窝藏朝廷重犯。”
    窦怀贞一边咳嗽着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胆大包天的人,本想进去看个究竟,但又想到刚才被人狠掐脖子的场景,心中顿时蒙了一层雾。忙挥手道:“不必不必!你一平头百姓,怎会结交太子殿下,本官见你年龄尚小,也不治你的罪,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说着窦怀贞就一溜烟的跑远了。心里还想着最好不要让太平公主知道此事,不然自己定会受责罚的。
    欧阳嫣然看着窦怀贞那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好笑,这就是大唐官居一品的宰相,难怪无人管百姓疾苦,心中不免深深叹息。
    “他们走了吗?”不知何时永乐已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轻声问道正在思索的欧阳嫣然。
    “走了。”欧阳嫣然面无表情的回答着,转身走进房去。看着床上那重伤的男子向自己投来一丝感激的目光,和刚才那敲门时的凌乱联系在一起,不仅让欧阳嫣然心中犯疑。但又想想刚才男子训斥他妹妹,并不见得他心中有鬼,也就没有多问。
    “恩公,难道你就不好奇我被何人所伤吗?”床上的男子看着欧阳嫣然将银针小心翼翼的放回包裹中,满脸狐疑的问她。
    “兄台若想说定会亲自相告,若不愿提起,问了又有何用?”
    “其实我就是……”
    “哥哥!”永乐见自己的兄长要说出实情,忙打断着他的话。生怕自己那身为东宫太子的皇兄李隆基再遭奸人谋害,那时,自己不仅失去了最关心自己的人,整个天下将会失去德才兼备的大唐储君,父皇昏庸懦弱,朝中大事均交由姑母太平公主操办,姑母张扬跋扈,志在取代李家山河。梦想着成为第二个女皇帝。即使今日面前这位少年救了自己的哥哥一命,也万万不可将他们的真实身份透漏半分。
    李隆基见妹妹欲言又止,自然清楚永乐在提醒自己什么,他见欧阳嫣然并没有认真的听自己说话,就尴尬的笑道;“其实我舅父是太子的宾客,此次与小妹涉足长安,就是受家母之托来舅父家登门拜访,谁知朝中的太平一党视当朝太子为眼中之钉,肉中之刺,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我舅父力保太子,惹恼太平公主,害我舅父全家蒙冤而死,我与小妹死里逃生,恩公救命之恩,再下没齿难忘,日后必当……”
    “兄台严重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欧阳嫣然听见他说自己的舅父为保太子而不惜牺牲全家性命,心中颇为敬佩。拱手说道:“再下欧阳文君,今日能为朝中忠臣嫡亲施针,实属三生有幸,还请兄台莫要言谢。”
    “文君兄,再下见你愁眉紧锁,不知所谓何事?”李隆基问出了自己心中最想说的话,从他清醒到现在,一直见欧燕嫣然满目愁云,踌躇不安,如同天要塌下来一般,想起刚才她在屋外临危不乱的与窦怀贞周旋时,都不曾有半点胆怯之意,莫非家中是有什么难以解决的事让她惆怅不已?
    欧阳嫣然愣了一下,此人真是好眼力,自己的心事都被他看了出来,她便放下手中的针,深深地叹气道:“不瞒兄台,再下确实有烦恼之事,不知找何人倾诉。吾本苏州凤城人士,徒步来往长安,参加十五日后的科举考试,但想起家中父母‘只读书来莫为官’的教诲,不免觉得不孝之极,可又没有对策,只好不辞而别,现在想起心中实为愧疚。”
    “兄台父母真是奇怪,古往今来无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儿苦读圣贤书,虽十年窗下无人问,但定能一举成名天下知,为何兄台的父母却言只读书来莫为官?”李隆基听着欧阳嫣然刚刚的话语奇怪的问道。
    欧阳嫣然苦笑着,如果告诉他自己实为女子,那他还会觉得自己的父母奇怪吗?从记事起就随父母四处搬迁,躲避那纷繁的战乱和饥荒,眼见着哭儿卖女的陌生人,心中不免替他们难过。为什么同是人生父母养的,王侯将相就可以整日歌舞升平,而平头百姓却要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怪谁?只能怪昏君当道,朝廷无主!君不像君,臣无臣样,在年幼时曾亲眼见饿殍满地,从那时起她就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日后一定要多读书,好考取功名竭尽全力向帝王谏言,倾其所能的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可长大后才知道女子不可为官,更不可能参加科举,心中虽有失落,但还是想出了女扮男装进京考试的办法。胜败在此一举,只愿自己能够一试,若败,向当朝太子书信一封,愿意成为太子宾客,日后力保太子成为明君:若胜,自己定会全力而为,想办法联合朝中忠君之臣上书帝王禅位太子。
    可刚刚见窦怀贞气势嚣张的领兵带将搜查各处,想必太子早已被奸臣所害,想到大唐百姓离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遥遥无期,心中不免一片悲凉。
    “兄台早点休息,你的伤势并无大碍,明日我上街去买些药材回来,给兄台调养身子”
    “兄台莫走,我见兄台乃是才华横溢之人,更是有勇有谋之人,依兄台之见,当朝太子该如何躲过此劫?”李隆基急忙喊住正欲开门离去的欧阳嫣然。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太平公主要偏偏而为之,若太子尚在人世,就该早些回宫,一则让太平一党看看太子势在必得的决心,二来可以坚定朝中忠君之臣的信心。”但想起太平公主也绝非等闲之辈,心中又不禁替当朝太子暗暗担忧。
    欧阳嫣然见李隆基和永乐都不言语,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留下了李隆基独自沉思她刚刚的话语。
    ------题外话------
    各位亲,由于诸多原因导致《定王妃》停写,所以偶决定《定王妃》改写成这本《吾本农家女》,还望亲们多多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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