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沈宅的那一天,沈碧瑶没有先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沈宅的主卧——沈父的房间,好吧,沈姑娘这次确实是学了一回儿林妹妹,感思忆往去了。沈父向来不喜他人进入卧室,除了必要的打扫外他的房间是不允许人进入的,吴妈也不例外。即使沈父已经去世,他的房间陈设还是如以往相同,甚至积了小小的灰尘。沈碧瑶脱下自己的外套,细细地去擦拭。擦到那副挂在床头的相框时沈碧瑶的手顿了顿,不是因为那是她小时候的第一幅获奖相片,而是因为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她可以清楚地看见相框不起眼的一角有不太明显的凸起。沈碧瑶皱了皱眉,拆开了相框,那里是沈父写给沈碧瑶的一封信,也可以说是遗言。就是一些要她好好照顾身体的话,还有就是…不要报仇。但沈碧瑶太了解自己家老头子了,他费尽心机给她留一封信,绝对不是为了给她讲这些废话的,沈碧瑶突然想起以前和沈父玩过的藏字游戏。她把每一行的第一个字连起来读;‘静时修止动修观。’正准备收起信封的时候,沈碧瑶忽然看到一行刻下的字;‘吾家有宝戒,藏于木人手。’沈碧瑶鄙视地看了看手中的信封,心想老头子一把年纪了,学什么文人骚客咬文嚼字的,要不是自己冰雪聪明还真看不懂。
虽然沈碧瑶觉得木子然不会蠢到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办公室还让自己来打扫。但也许只是自家老头儿认为那是块宝,人木子然只觉得那是个不值多少钱的戒指呢!毕竟沈碧瑶是见过那枚戒指的,很普通的款式,龙纹的银座上面安置了一颗大大的祖母绿,当时沈父一本正经地告诉沈碧瑶在自己死后要把这枚戒指放在自己的骨灰盒里,当时沈碧瑶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实在不觉得这玩意能值多少钱。
沈碧瑶认认真真地‘打扫’了一遍木子然的办公室,一无所获,颓然地靠在他的办公桌边环视着整个房间,突然撇到抽屉里的一个小盒子,它就安安静静地躺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却像是在等待着你去发现。小心翼翼地打开,不是她想要的,却足以让她震愣。
第一次,木子然把它戴在她的手上,第二次,她把它扔进木子然公寓前的花坛。
苦笑了一下,她又把它放回原地,似无人采集。因为爱,她家破人亡,又怎会容许一枚小小的戒指在她的心中击起涟漪。沈碧瑶现在看到它,脑子里便是他和另一个女人欢愉的样子,忍不住一阵反胃。
一抬头,木子然一站在门口,沈碧瑶脸上仍是无懈可击的笑,说道;‘木董,您看过的文件我已经帮您放进了书架。’脸上的笑容不减,沈碧瑶静等着木子然的吩咐。
木子然嘴唇张了张,想说什么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只道;‘没事了,你去休息一下吧!’擦肩而过,她不知道他想问她是否看见那枚戒指,是否可以给他解释的机会,是否可以让他重新爱他?
沈碧瑶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百无聊赖地转着笔,沈碧瑶的心中现在是百分焦急,既然她要的东西不在办公室,那就应该在他家里了。哎,虽然早有准备不会在他办公室,可现在一丝幻想也没有了,真是十分郁闷的啊!最关键的是她要怎么去他家呢?难道要勾引他?沈碧瑶想到一系列迤逦的画面,连忙甩了甩头,一本正经地看起了桌上的文件。
俗话说身为秘书总是有勾引的机会,自古,近水楼台先得月。
沈碧瑶正捉摸着怎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混入木子然的家,心想着自己又不是什么无敌杀手,怎么进去呢?正这时,沈碧瑶接着一个电话,说今晚白家的大少宴请木总。这个白家,沈碧瑶略有耳闻,近几年来r市新崛起的家族,白家有一龙凤,白家宝,白家贝,白家大少就是指这位白家宝。据说此人阴险务必,而且狠辣,做生意从不知道手下留情这一说。而白家贝倒是颇得好评,都说这位白家小姐知书达理,心思单纯,与其兄长截然不同。在这个国家,最忌的就是官商一家,而白家却是名副其实的官商一家,白建国,白家子女的父亲,据说是开国功勋的后代,现任中央军委一职。沈碧瑶笑了笑,白家宝吗?也许她不仅有机会寻得那枚戒指还能得个大靠山。沈碧瑶无奈地看了看自己这露天的办公室,本来她是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的,但后来木子然非要说坐在她办公室外边能够更方便地‘服侍’他。难为沈碧瑶同志天天被人跟看猴子一样观看,还能泰然自若。现在她想得是能早一天拿回自己的东西就早一天为好,不仅是怕时间一长自己管不住心,更大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简陋的办公条件,而且吴天的动作她也不是不知道,她只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只想为父亲正名,不想伤及更多的人。
当沈碧瑶把白家少爷的邀请告诉木子然的时候,木子然一口回绝了。木子然看着眼前这个似乎波澜不惊的女人,心里一团乱,他笃定她已经看见了那枚戒指,怎么还是这个样子呢?难道她真的不信任自己还是真的…不爱自己了?他不想下结论,也不想去想,只顾着埋头看着文件。偏偏这个时候她来说什么白家少爷的邀请,一想到白家的那对活宝他就头疼,特别是那个白家贝,遇到她就是一个字‘背’。
听到木子然如此说,沈碧瑶秀眉一拧说道;‘白少说您务必赏光,说是有要事。木氏今年与白氏有可能会成为郊区那块地产的合作伙伴,木董还是不要开罪白少较好。’木子然皱眉,能有什么要事,还不是白家贝缠着白家宝来说的。不过郊区地产的是她是怎么知道的?木子然上下打量着沈碧瑶。意识到木子然的眼光沈碧瑶悔得恨不得把舌头咬下,郊区地产还没开始开发,是吴天帮她收集到的木氏内部资料,她一个小秘书确实不应该知道,刚刚只想着如何说服木子然,竟然没意识到。但现在她也不能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沉默在此时才是最有效的解决方式。
木子然看着在自己注视下面不改色的沈碧瑶,想了想也罢了,即使。即使她真的有什么问题,他又能拿她怎么办呢?
见木子然不说话,沈碧瑶又冒着胆子问了一句;‘木董,今天晚上白少的约您是否应下?’木子然本想不去的,但一看到沈碧瑶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白家贝。木子然笑了笑,然后绅士地说;‘白少的约当然得应下了,沈小姐去安排吧。’说着就埋头看文件,不再搭理沈碧瑶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沈碧瑶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只想着自己的计划进了一步,却未作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