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柳琪妍一听,连忙站住,赌气的撅起嘴巴,怒瞪着纳兰儊,“哈哈哈。恩,既然来了,就以我的大丫鬟出场吧。”纳兰儊被柳琪妍负气的样子逗得心情大好,一边笑着走到前面去一边说道。
“哼,有本姑娘做你的大丫鬟,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纳兰儊不置可否,很多年后,如果他还能听到柳琪妍这样对他说,他会认真的去思考,或许,真的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七拐八拐,一干人终于来到了戏场,柳琪妍眼观鼻鼻观心的在后面低着头跟着纳兰儊,一进到会场,朝廷大臣们便纷纷过来抱拳打招呼,纳兰儊一一应付后,便想寻个清雅点的位置坐好,“皇兄好兴致,来的比四弟还早。”柳琪妍一听来声,斜眉一瞟,果不其然是纳兰烨那只狐狸,只见狐狸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把纸扇,又是风情万种的出场。柳琪妍鄙视的撇了撇嘴,难道就不能换一次造型?
“皇弟来了,来,我们一同坐可好?”
“四弟十分乐意。”于是两人便坐了下来,亲密无间的交谈起来。柳琪妍在身后再次鄙视了一下两个道貌岸然的人,明明是恨对方要死,在人面前还要装作十分要好的模样,纳兰儊怎么看纳兰烨她不知道,可是纳兰狐狸怎么对他的哥哥她可是再清楚不过。恍然间一道雷电闪过般,柳琪妍猛然醒悟,刚刚在马车上的那个故事,会不会就是纳兰儊和纳兰烨那只狐狸啊?如果是,就不难想象和妹妹相像的女子是谁了,除了凝兰是纳兰狐狸派来的,就没有第二个人了,啊?纳兰儊?喜欢。。。凝兰?柳琪妍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个激灵,可凝兰是要杀纳兰儊的呀,看纳兰儊的那意思,是早就知道凝兰的来历了?那凝兰知道这一切吗?得寻个办法告诉她,柳琪妍暗暗做了决定。
“哟,这不是太子殿下和四王爷吗?梓轩看到二位能来给姐姐捧场,真是不胜荣幸。”柳琪妍抬眼看去,几个月不见,感觉林梓轩变了许多,没有开始见到的压迫感,没有后来的傻大个气质,站在纳兰儊身后看去,只觉得少年风度翩翩,纤细的身段,眉眼间一股邪魅阴柔,少年嘴角轻扯却看不到他在笑,恍然陌生了许多。正看着,林梓轩像是有感觉般,也向柳琪妍看来,看到她时轻轻的眯起了眼睛,这才渐渐的笑开。
说话间,三人已入了座,只是表面平静,内心却各怀鬼胎。
纳兰儊:林梓轩怎么一来都看着我身后这丫头,看那眼神不像是才认识。莫非。。。
纳兰烨:林梓轩这白痴,说好了事情解决后就弄出那丫头,怎么这么没个轻重,看那架势,傻子都知道他们两个有事,何况皇兄?
林梓轩:怎么回事?本来我装的很像,怎么看到那丫头就露出我庐山真面目了,一世英名啊。。。
柳琪妍:莫名其妙。
这时,林绮茗如众星捧月般姗姗来迟,跟大家伙点头示意后便笑盈盈的坐上了正位,柳琪妍看她完美微笑的弧度,媚眼若丝,肌肤似雪,分明是将近三十之人,却不见分毫岁月的痕迹,只是顾盼流连间,被纳兰儊身后的柳琪妍捕捉到一丝狠辣的气流。
说笑间,台上的戏份已趋近高潮,该来的妃嫔都陆陆续续的登场,皇帝驾着皇后最后到,柳琪妍在群臣叩拜的当细偷偷打量着这个摧毁他幸福的刽子手,就是他,夺走了她的一切,她的父母,她的家世,她的身份,母亲惨死前所经历的侮辱,那些人的笑声,曾多少次盘桓于她的梦里不去,她哭喊着去唤醒母亲,她急迫地逃离狼口,种种的种种,都是这个皇帝造成的。双拳紧握,眼神狠厉的瞧着前方,额头已见汗,脸色也苍白了许多,仔细看着,能够看到她身体细微的颤抖。
纳兰儊不经意回头,便看到柳琪妍这副模样,这倒是让他感到十分有意思,林梓轩那边看到时,倒吓了一跳,他绷紧神经注视着柳琪妍,生怕孩子一个冲动就杀了过去。纳兰烨微眯着眼眸,呵呵,冲吧,孩子,你的仇人就在眼前。你今儿不冲,我还就完成不了计划。
等了许久,孩子渐渐平静下来,眼里的阴鹜息去,又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眼观鼻鼻观心的垂下头站在那里。林梓轩松了口气,纳兰儊转过身,纳兰烨拿纸扇拍了拍额头,一副苦大深仇的样子。
“皇兄,你这位小丫鬟哪里找的?我看她十分面善啊。”纳兰儊淡笑的看向纳兰烨,林梓轩吃惊的望过来,柳琪妍漠然的注视着纳兰狐狸,三个人心里同时问:什么意思?
“呵呵,大家都这么看着本王干吗?难道你们不觉得这孩子有些像惨遭灭门的柳侯爷之女柳琪妍吗?”
“皇弟,父皇母后都在这里,最好不要谈及柳源一家吧?”纳兰儊押口茶,面向着戏台道。
“哈哈哈,本王没有特意提到,只是看到这孩子面孔忽然间就想到了柳源一家的惨死,一夜之间,全家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啊,城南广场上血流成河,柳府内白绫到处飘飞,这还不算什么,听说这柳源有一夫人,长得一颗玲珑心,面容更是人中之凤,不喜奢华,不爱荣华,不想地位,这样一个与世无争,清傲脱尘的夫人,你们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纳兰儊低头吹着水上的茶叶不语:这烨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和我没有丝毫关系的。
林梓轩却阴鹜的看着纳兰烨: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什么时候去查丫头娘的事了,这种事经历一次就够了,干吗还要提起?
纳兰烨慢悠悠的扇着纸扇:哼,不冲?我就叫你冲,你不过去,纳兰儊怎么受牵连?
“啊。。。你这狗皇帝,还我爹娘命来!“柳琪妍双拳紧握,眼睛通红,大步跨过纳兰儊就要奔上前,纳兰儊眼急手快抓住孩子手腕。
“皇上,臣妾看太子殿下有话要说。”唱戏的锣鼓声其实很大,皇帝坐的位置离他们也不近,这一嗓子几乎没什么影响,可偏偏茗妃捕捉到了,这不是一直在注意才怪呢?林梓轩狠狠的锤了桌子一下,还不是自己事先暗示茗妃的原因,这茗妃就盯住了纳兰儊的动向,他们找茗妃帮忙无非就是图个里应外合,万无一失,其余的没有多讲,这茗妃也不知道柳琪妍的事,说来说去都是被利用的托儿而已。
“哦?皇儿有什么事要和朕讲啊?”皇帝一挑眉横扫过来。柳琪妍挣扎着要摆脱纳兰儊的手,孩子的力气对他来说就是螳臂挡车,大手犹如铁钳般牢牢的钳住她,孩子是怎么了?难道这孩子和柳家真有些渊源?那我是不是可以补偿柳家点什么?
“回父皇,孩儿带了千年人参来给茗妃娘娘贺寿。铁为。。。”纳兰儊站起来将柳琪妍拖到身后,命铁为献礼去,柳琪妍正纳闷间,什么时候带了人参了?就发现铁为真的捧了一锦盒上去交给一旁站立的姚公公。
“哈哈哈哈,茗妃拿着,你看朕的儿子如何?”皇帝大悦,俯首对柳绮茗笑道,“臣妾谢万岁隆恩。”茗妃浅笑连连。“皇上能得如此贴心孝子是大汉的荣耀啊。”皇后对纳兰儊轻轻点了下头道。
纳兰烨见柳琪妍被压制,眉头皱了皱。
这时林梓轩已愤然站起,趁着大家贺寿的空当拂袖而去。
“你不觉得该和我说什么吗?”马车上纳兰儊淡淡的问道,看似漫不经心,柳琪妍知道他在等她回答。今天叫纳兰烨一闹,娘死之前的一幕幕又清晰的浮现,竟然喊了出来,纳兰儊这么问不奇怪,怪就怪在纳兰狐狸为何故意激怒她,在那样的场合下,如果没这么侥幸,受害的只有两个人,一个肯定是自己,另一个无非就是纳兰儊,如果真因为自己一时没控制住,现在在这里说话的两个人已经是。。。想到这一个激灵,管他的,纳兰狐狸能这么狠心陷害他们两个,她一个孩子也没什么可怕的,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何况,某种意义上讲,现在她和纳兰儊已经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于是,柳琪妍握了握拳就准备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