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江闭上眼睛享受着这久违的舒适,从小到大只要他一遇到不开心的事就回来找妹妹,而她也像这样为他舒展眉头:“衫儿,我感觉好累,好累。”
“我知道,我又何尝不是呢,经过这件事我开始渐渐理解你为什么时常没有笑容,父王的压力实在太大了。”樱桃小嘴上下触碰,柔情的眸子尽显怜惜。
慕容江握住她小巧的手,好凉看来她的心也渐渐冷了:“父王不该也利用你,你是天威王府唯一的天使,他怎么可以玷污这纯净的心灵。”
慕容衫苦涩的摇摇头:“哥你不要这么说,我是父王的女儿我也该为他的事业尽一份力不是吗,更何况能够为你分担痛苦是我的心愿。”自从哥哥懂事以来他的笑容就越来越少,每天除了吃饭几乎很难见到他,父王对于子嗣的调教非常严格,习文练武一刻也不能少。
“衫儿,你真是一只善良的白鸽,本以为逸花的出现会让你生命绽放光彩,谁知道他,他竟是我们的亲哥哥。”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这是事实。
“命运就是这样常常捉弄人,你和飞雪不也是这样吗?幸运的是你还有机会,只要坚定信念矢志不渝你最终会打动她的。”慕容衫巧妙地将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血缘的流淌注定了我和他今生无缘又何必苦恼呢。
还有机会,慕容江也以为还有机会,但听了飞雪说的话他彻底灰心了:“衫儿,你不知道我对飞雪的伤害实在太大了,爱情的生命里不能存在欺骗,我骗了她就说明我不爱她,无论我怎么解释她也不可能重新接受我这样一个人。”
“可--”慕容衫还想再劝劝他,倾柔、倾情突然走了进来,这两姐妹无论到哪里都不会分开:“少爷,小姐,禀少爷逸花公子已经从飞雪小姐的房间出来了。”
“我知道了。”听到逸花慕容衫十分诧异:“哥,他也在这里吗?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的伤很严重,自从醒来后就不怎么踏出房门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看来是时候告知她了,也许有妹妹的帮忙逸花会心甘情愿的流下来:“你受伤昏迷后,父王就将逸花和飞雪软禁起来,逸花说到底也是父王的亲生儿子他怎么可能放他走呢,软禁飞雪是为了威胁星月为我们效命,至于独幽和冷夜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水遥宫也被铲除了。”
“怎么会这样!”一觉醒来好像换了一个天地,一个月前还一起欢欢笑笑的朋友现在都已沦落,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父王,我就是帮凶:“父王怎么可以如此凶残,说到底独幽阿姨也是他以前的情人,他竟可以不顾当日情义。”
“父王和她之间的事我们管不着,我们根本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不理解独幽为何隐姓埋名处心积虑的要向父王报复,不理解父王见了她丧失理智的原因,不过我想逸花也许知晓这些事。”经过她的提点慕容江恍然大悟,我怎么以前没有想过这件事呢,父王一定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聪慧的慕容衫自然听明白他的话:“你是想让我去找逸花,问明真相?”
“衫儿,我知道你不想面对他,但你要知道他是我们的亲哥哥,父王的亲生儿子,他是不会让逸花离开王府,你可以躲避他一个月两个月,但能够躲避一辈子吗?”慕容江句句犀利的话语打在她的心间,虽然无情却是箴言。
“哥,我知道了。”慕容衫起身向外面走去,慕容江突然想到一件事提醒道:“你告诉他星月跟随父王出征潮威国,让他们不用担忧。”
慕容衫带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了房门外,驻足在那里不知该不该进去,一个月了他们未曾见过一面,日转星移后重逢会是怎么的情形,就在这时逸花竟先来到她的面前:“衫儿!”
佳人依旧,人面全非,眼中是柔情不改但感觉却变了味:“你的伤好了,什么时候醒来的?”退后一步让开道路请她进入屋内。
“半个月前醒来的,因为伤的比较重所以一直没有离开沐雨阁,我也是刚刚从哥哥那里听到你也在王府,来看看。”慕容衫低垂着头羞答答的说道。
“哦!”感情和亲情错误让逸花感到异常的尴尬,此情此景该说些什么,又能说什么呢?想到飞雪的疑问也许她会知道呢:“你知不知道星月到哪里去了?”
果然他提出了这个问题:“星月跟随我父亲上了战场,对手是潮威国。”一问一答没有多余的话语,生怕会引起涟漪。
“你,能不能带我离开天威王府?”虽然缠绵的感情已经消失,但对于朋友这一层面她也许会帮助我呢:“抱歉,这个我做不到,我想哥哥也没有这个能力,如果你离开了受伤害的将是哥哥,你,你是他的兄弟应该不会让他为难吧?”
兄弟,好刺耳的字眼她还是说了出来,看来跨越血缘的障碍无视他人的眼光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我明白了,我不会让慕容江为难,但慕容天永远都不可能成为我的父亲,你们也不是我的亲人。”
“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痛恨父王,你可以告诉我当年发生何事了吗?”慕容衫恳求的目光让他无法拒绝,换做任何一个人他都不愿将这段辛酸往事吐露,但她不同:“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听了之后你也许会后悔。”
“父王做了卑鄙的事情吗?”这是慕容衫唯一能猜到的方面:“你说吧,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后悔。”
“二十年前在天南国发生了一段凄楚的爱情故事,女主上官凤是剑圣上官楚风的掌上明珠,为了给女儿准备她六岁的生日礼物,他偷了太后皇冠上的夜明珠被天威王爷慕容易不远万里追踪,慕容易狡猾使诈恶有恶报死在了自己手中,十岁的慕容天先后丧父、丧母,他心中萌发出仇恨的种子。几年后被封为王爷的慕容天运用计谋虏获了上官凤的芳心,身中迷药的上官凤迷迷糊糊中失身给了他,慕容天利用上官凤的安危要挟上官楚风,顷刻间整个村庄的人全被他杀死了。大火中上官凤苦苦哀求慕容天救自己但得到的却是致命的毒药,死里逃生的上官凤被冷夜所救,成为了今后的半面修罗独幽!”逸花讲述着一段于自己息息相关却从未涉及过的往事,心中百感交集说不出的痛楚。
抽泣声在耳边响起,慕容衫竟然哭了:“我从没有想过有人能做出这么阴险的事,上官阿姨太惨了,不仅父亲惨遭杀害还被最爱的人背叛,哪种滋味一定比死还要痛苦。”
“最惨的还不止这些,我想你一定知道他们为什么加我娘半面修罗吧,因为她常年带着面纱遮盖住半张脸,而那面纱下面是丑陋的伤疤,造成这一切的都是慕容天那个混蛋。”逸花攥紧拳头想到他的卑鄙行径就恨得牙痒痒。
慕容衫无声了,此刻她能说什么,反驳父王没有那么凶残,可他的的确确做了很多阴狠的事情,就是在自己的面前也毫不避讳,甚至有时候故意让自己接触血腥,变的跟他一样冷酷无情;或者跟着逸花指责他,她不能无论此人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都是我的亲生父亲,儿时耳提面命的不断提醒我父亲是我的天,我的命,为了大业即便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何况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呢?
可是真的不相干吗?父王虽然对她心狠手辣但真的没有动过一点情吗?对于这一点恐怕除了当事人没有人会知道。对于慕容衫来说虽然和她只短短相处了一个月,外表的冷酷无情难掩她对自己的关怀,是已经快要忘记的母爱,母爱多么遥远的情感,从她出生起就没有见过这个陌生而熟悉的人,后来听说母亲在生自己时难产而死,可她真的是难产死的吗?听下人们叙述父王跟母亲之间没有任何情感,完全是政治婚姻,甚至父王对她还动过杀念。
看到她沉默的样子逸花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害了她:“对不起,我不该在你面前这么指责你的父亲。”
我的父亲?不是我们共同的父亲吗?想想也是他的母亲承受了如此的伤害他又怎会承认这个狼心狗肺的父亲,我开始明白为什么他的笑容中常常带着一丝苦,原来是在强颜欢笑:“我明白了,逸花我不会再逼你,我们仍旧是朋友,对吗?”
“这么说我还可以叫你衫儿?”慕容衫微笑默许,二人的眼中除了喜悦没有过多的情感,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但事事又岂能尽如人意,真正的情感怎会轻易就被掩埋。
慕容衫的谈话拖延了逸花打算逃离的念想,也许该等他回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让他死了这条心我是不会承认这样的父亲。站在窗前凝望着远方:不知道母亲此刻在什么地方呢?水遥宫没了她还可以去哪里?
香遥宫里的上官凤好像有心灵感应一样,感觉到有人在思念自己,虽然没有血缘的关系但二十年的相处又岂是假的。两个支撑着她活下去的信念:一个当然是复仇,在有生之年是必要杀了慕容天,而另一个就是儿子,无法抛弃幼子自己去选择死亡,认命的她决定和儿子相依为命。就在刺杀失败后偏偏告诉他逸花不是她的儿子,跟她一点关系也没有,为什么会这样?命运折腾了一次还不够,非得让她的生活充满坎坷。
前几日收到了冷夜从宫外送进来的飞鸽传书,在他的指挥下水遥宫的初步人马已经召集完毕,现在首要做的就是训练,将他们培养成精英中的精英。黑暗势力生生不息怎会轻易就被铲除,慕容天将水遥宫想的太过简单,总有一日他会死在我的手中。
上官凤采用远交近攻战略,就在慕容俊以为快要得到她时,她却翩然离去,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当然这只能作为暂时的计划,要想复仇就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利用情感来挑拨、蒙蔽着对兄弟,让他们自相残杀以便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