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先生,当年梵谷战役,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我父亲是怎么战死的,我要很详细,详细到、、真正的凶手。”公仪疏解开披风,若轻忙上前接过。
“当年那场战役,在打得正是紧要关头的时候,从皇城突然降下御旨,我并没有看过御旨,但是从将军的脸色中看出那并不是有利的御旨,后来苏夫人过世之前留下一批影卫,他们来密函说皇上要加害苏将军。”回忆起当年,公仪疏已经没有什么精神起伏了,只是眼神没有了焦距,仿佛深陷当年那场旷世之战中。
浅雪面色煞白,眼眶微红,到底还是、、、
“第二日,将军就安排了秘密见敌国将领陈仓海。”浅雪皱眉:“怎么会?陈仓海怎么会同意?”公仪疏叹了口气,看着浅雪:“看样子陈仓海还是没跟你说,当年他在卫国做过质子,你母亲,苏夫人是他的亲姑姑,自然对他多加照顾,你父亲还收了他做徒弟,也多亏了苏将军夫妻二人,陈仓海才能活到现在。”
浅雪垂头,不置一词。
“将军将苏夫人的邀玉送给了陈仓海,说是苏夫人遗愿。”
“那是娘亲唯一的遗物,为什么要给他?”
寒风呼啸,大殿里琉檐飞瓦更显得冰冷无比。元绍冷笑一声:“你以为那只是块玉吗,你以为一个公主值得两国开战?全是为了这块玉,陈邀玉带着它嫁给了苏盛,那块玉是护主的,世代陈国君主都带着它,没想到陈帝居然给了陈邀玉。”
陈仓海脸阴沉的像是能滴出水来。
“所以两国开战,卫国之所以愿意为一国将士与邻国开战,就是因为卫国也想得到这块玉?”
元绍笑了笑:“在这个动乱的世间,谁不想安定?我为了玉的下落,频繁的出入将军府,希望能找到玉,希望父王能够看重我。”
“甚至不惜因为这块玉接近浅雪?”陈仓海凉凉的声音响彻大殿,元绍倏的惨白了脸色,咬紧牙关。
公仪疏看了看外面黑的浓重的夜色,抿了口若轻刚送来的茶,看着愣自出神的浅雪说:“卫王的心思夫人一直都知道,只是怕卫王加害将军,所以让他抓紧将玉交给陈仓海,那时候的他有能力保护玉,并且陈国会护他周全,可时候一直不成熟,看了密函之后,将军深知自己身处危险境地,于是安排了那场无人知晓的秘密见面。”
浅雪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出口的声音都破碎不堪。
“那我父亲是、、、”
“将军是皇上派来的杀手杀害的,将军没有反抗,因为怕卫王拿您来威胁,于是将您托付给了陈仓海,便顺从王意了。也因为如此,您才能如此安泰活到如此年纪。至于将军,为了掩盖其死因,才说是战死沙场,也算是没有辱没了将军一生戎马。”
元绍走上大殿王椅,抚着冰冷的王座,声音低沉。
“你以为雪儿不知道吗,她知道的,她一直都知道我的目的,可还是爱上了我。”
陈仓海像是极隐忍,可又无力爆发,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元绍说的事实,想到此,陈仓海自嘲一声,什么时候竟把自己推到了如此境地。
“可是她还是嫁给了我,是我的结发妻子。”
“那又怎样?她爱你吗,他信任过你吗?又或许,陈仓海,你信任过她吗?”
陈仓海身形一顿,颜色落寞。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这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的模样,这些话从元绍嘴里说出来更是显得讽刺非常。
“我知道,你绝对不会你说出你在卫国做质子之时就喜欢上了雪儿吧,因为那是你的黑暗史,你也不会说有关苏盛和陈邀玉,因为你自己明白,即使说了,雪儿也是不会相信你的,是不是!”
陈仓海心乱了,元绍看出来了,挣扎的眼神夹杂着痛苦,他看的很清楚,他自己也很了解。
倏的,元绍拿起身边佩剑,动作之快刺向陈仓海,陈仓海心绪不整,微微侧身堪堪躲过那致命一剑,突然,心口一凉,箭羽带出了一丝鲜红。
陈仓海没有惊讶,没有悔恨,自己的心怕是早就有洞了,不然为什么即使箭羽穿心而过,好像也不疼。
陈仓海笑了,即使在现在,眼前浮过的也全是浅雪,蹙眉的,难过的,还有笑得很温柔很温柔的她,或许自己是真的需要休息了,不然该把这溢出胸膛的爱意放在何处?浅雪,你可曾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