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与火交织着在夜晚和晨曦的交替中作了最后的告别演出,然后化成袅袅青烟朝天际而去。
寒雨荷眼里噙着泪花将母亲的骨灰收集起来然后放进一个白瓷罐中,她小心翼翼地盖好盖子并用蜡油封好瓷盖。
寒雨荷手捧着白瓷罐对身边的女婢说:“环儿,我们走。”
“是,公主。”环儿跟在寒雨荷的身后走。
经过寒天秦的身边时,寒雨荷停了下来背对着他说:“儿臣的婚事就有劳父皇了,儿臣定尽全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再见父皇。”说罢她就头也不回地离去。
东暖阁内
“你是说萧妃自尽了?”虞美人瞪大双眼问跪在身前的人,身上的彩雀瑞草金丝绣缎裳微微抖动着。
“是的,长公主和陛下在飞凤石边将她火化了。”
“那长公主有说什么话吗?”
“她只是说同意巯凰国的联姻。”
“哦?”虞妃蛾眉轻微挑动了一下,说,“下去吧。”
“是。”
看到仆人走后,虞妃起身在屋内来回踱步,心里万分的不安:巯凰国比飞凤国可要强大许多,如若这个臭丫头真的嫁给巯凰国的国主,日后可就风光了,自己费尽心力才得到这个位置,她一个黄毛丫头凭什么就可以一步登天,想到平日里她对自己那种不屑的态度,虞妃就咬牙切齿。
“哼,我不会让你如意的。”说罢她冷笑起来,散发着阵阵寒气的冷笑听来是那样的阴森,竟连这片点的春暖之意也被打散了。
“母妃,您找孩儿有什么事吗?”说话的是虞妃的小女儿寒若莲移着小碎步,缓缓地走了进来,问道。
“莲儿,近几日可曾好好学习,没烦着先生吧?”听到女儿的声音虞妃换了冷笑,原本无情的脸上竟有了些暖色。
“我哪敢欺负先生啊?儿臣很乖的。”寒若莲假装委屈地说着,“母妃若不信,可以您大可以亲自去问先生。”
虞妃无奈地笑了笑随后说:“罢了,罢了,都知你嘴贫,若有时间好好打扮一番,今晚随母亲一起参加晚宴,记住要规矩,不可造次。”
“哦。”寒若莲嘟着小嘴勉强应着,她一向不喜欢什么虚伪的应酬,只不过为了免受母亲的唠叨也得硬着头皮去,“母妃若没其他的事,儿臣就告退了。”
“你去吧。”
“儿臣告退。”寒若莲微微一欠身,随即起身踱步出了东暖阁。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萧妃红艳的嘴唇露出了一个高弧度的完美笑容,她高傲地扬起头,朱唇开启道:“我定不会如你的意,寒雨荷我们走着瞧。”然后她温柔地看着女儿已经远离的身姿说,“莲儿,休怪母亲,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
夜宴之上,华灯迷醉,人影跃动,歌舞升平的流御殿里,舞姬妖娆起舞,乐师齐乐和声,大臣举杯恭贺,大殿之上,满面红光的寒天秦笑意连连,他举起手中的银觞,在空中划过弧度,然后递到唇边说:“二皇子,我们来喝一杯,希望我们两国从此往后能够共繁荣。”
沐炎轩微笑着举起酒杯,回应道:“谢陛下。”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坐在寒天秦右侧的虞妃一身的火红,尽显她的迷人风姿,虽说已过韶华之年,但是她的风华还是无人能及,令在座的所有人都为之赞叹,她举起手中杯道:“二皇子真是海量,我也敬你一杯。”
“谢皇妃。”沐炎轩带着固有的笑意,再次抬起双手饮完此杯。
虞妃绝美的容颜扬起一阵酡红,她借口酒醉提早离开了宴会。
沐炎轩看着寒天秦左边一直空着的位置,思索了一小会儿问道:“不知长公主为何不曾前来?”
寒天秦递到嘴边的银觞在半空中悬住了,他微皱眉头,思索了一小下说:“她今日有点儿疲惫,休息去了。”
“哦。”沐炎轩敏锐的双眼看出寒天秦的隐藏之意,他不便点破,只是习惯性地微笑点头。
宴会在一片灯红酒绿中落下帷幕,酒足眼饱后众人散去,沐炎轩独自走在长廊中,上等红漆柱像是忠诚的卫士默默地排立在长廊的两旁,散发着阵阵白玉兰香的幽幽庭院,青白片片,白光熠熠,迎风而展的白玉兰摇曳着,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非常可爱,那股清香更是沁人心脾。
闻着迎鼻而来的阵阵花香,沐炎轩阖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叹道:“新诗已旧不堪闻,江南荒馆隔秋云,多情不改年年色,千古芳心持增君。”
“好诗!”紧接着一阵拍掌声扬起。
沐炎轩定下神看向来人,他说:“参见娘娘。”
虞妃火红的衣装在夜幕下更显妖冶,她从容地走近沐炎轩,毫不掩饰地将他看了个细,在心里赞叹道:果然是个俊俏的郎儿,白皙的脸庞上是动人心魄的黑眸,高挺的鼻梁,透着英气的剑眉,还有那性感的薄唇,这样精致的五官无论是分开还是组合都是那样的完美,这人世间竟然会有这样的美男子,真是羡煞旁人。
“娘娘若无事,容我先行告退。”沐炎轩不喜欢她看自己的眼神,很暧昧,令人作呕。
“哼!”虞妃看着沐炎轩挺拔的身影,冷哼道,“装什么清高,过了今晚,我看你还怎么清高的起来。”说罢,她用力地甩了甩艳红的衣袖,转身离开了。
被虞妃扫了兴致的沐炎轩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庭院的拱门前,吸引他驻足宁听的是空气中飘来的阵阵略带忧伤之感的优美琴音。
如夜莺般婉转动听的歌喉唱着凄美的词曲: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孼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沐炎轩抬起的脚半悬着,他思索了一小会儿,最后还是迈进了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