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邝影带着丫鬟婆子巡视太子府一番,发现离正房较远的净心阁颇得自己心仪,于是叫上管家小厮打扫一番便住了下来。
当南宫璟得知这女人搬到净心阁,脸上很是好看,带着元宝往这边奔来,丫鬟小厮远远看见都不敢靠近,苦的是内监元宝被爷的冷脸煞到,跟着爷一路奔来,拂尘都捡了好几回,“爷——爷——您慢点走——”
桂花树下,置着一张竹榻,她半躺半卧,白衣裙委盈下地,似是睡着,怀里折放着书,好不惬意。
刚踏进苑里,见到这番情景,他心下有气,却面色恢复波澜不惊。走近她,俯视而下,她并未见得醒来。只见侧着脸的一边躺在了阴影处,面向自己的一边则迎着透着缝儿泄进来的光晕显得那般柔和莹润,樱红的娇唇映着点点莹光。扑面一阵清甜的桂花香气,细密翘长的睫毛颤颤,风过几缕墨发挂在那儿,延伸到嘴角,更添妩媚。
他想起昨晚的春梦,虽然那般朦胧,躺在身下的她却那般娇媚,脸颊便微微熨烫。定了定神,他知道她在装睡,俯下身来,对着那酥颈吹着暖气,像虫子爬过一般窜起鸡毛疙瘩,她冷不防恶起心来,想起这厮的无耻,她真想再补给他一脚。
“我的爱妃,还不起来么?是不是还在温味为夫昨晚的美好呢?”一脸的温柔,一脸的暧昧。一旁的元宝大跌眼睛,梦魇么?刚才杀父仇人般的阎罗哪去了?
“再不醒,本宫可要亲你了。”
她硬生生打了个冷颤,这厮真是无耻到家了。咻地撑开眼,只见不到余寸的俊脸生生把她吓得心咚地跳了一下,愠恼间脸颊飞红。
“啧啧,爱妃真是不胜娇羞啊!”他继续发扬无耻到家精神。
她不着痕迹地推开他,坐了起来,“太子恕罪,我刚才睡过头了,没有注意您的到来。”
说着就要委地拜见,他一把端起她,“你我夫妻恩爱,不必行这虚礼。”
“都怪本宫,昨晚许是太过卖力,累着你了。”
她脸皮不是不厚,只是这无耻阵仗非一般人可扛得住,玉耳寸寸蔓上红羞,晓知这厮终是被自己被蒙骗过去,否则她真想暴走。
元宝没有想到昔日正儿八经的爷也有今日这般——这般——嗨!他远远调转头,远离震区,生怕自己眼珠稍不留意轱辘地滚地而亡。
“今早起来,臣妾熟悉了下环境,发觉净心阁格外清幽,甚是合我心意,于是臣妾自作主张搬来这儿,太子殿下不会怪罪臣妾吧?”
“为夫怎舍得怪罪爱妃呢?只不过这大婚不日就让我独守空房,娘子于心何忍啊?”
这妖孽讲得凄切,两眼却频频放电,邝影就算定力再好,额头也不觉间沁出凉凉细汗。她可不会相信这厮会爱上了她,乔夏身上的狐狸骚闻多了,邝影自然早已生成免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狐狸不用说,定有什么阴谋,她可不会忘了凌王就是太子的人。
“怎会呢,都是一个府里,那还不是随叫随到的么。”
“可本宫就你一个爱妃,不曾有其他侍妾,春宵难耐,一刻不见如隔数秋,爱妃真的舍得为夫难受么?”
邝影气得牙痒,怎有如此皮厚之人,表面上却保持淑良的微笑。
“太子殿下可是提醒臣妾要为您招贤纳慧么,臣妾身为太子妃,自当会尽职尽责,为太子举荐贤淑,为皇室延续血脉而努力,绝不会辜负殿下的厚望的。”
好个四两拔千斤,两人心思迥异。
“既然爱妃执意如此,本宫也不好拂你心意,本宫只好劳累些,多走走这净心阁了。”
要是手里有枪,狂影真想立即拔了靶,轰他出去。
“对了,今天要回宫拜见父皇、皇祖母、母后,爱妃准备一下。”
“呃?”狂影错愕,想到古代过了门才见家长的,她只不过代嫁,逮到机会便脱身,没有想到还有这等麻烦。这厮是小狐狸,宫里的说不定是大狐狸,应付这些狐狸,她更乐意一枪崩了,可这是古代,还是皇室,有那般简单就好了。
“爱妃怎么啦?”他关切地说。
“没什么,只不过担心自己进了宫做得不好,丢了殿下的脸。”
“别担心,本宫会一直在你身边的。”南宫璟温柔地说。
邝影才不信这狐狸有这等好心,估计他巴不得自己出丑,好让自己原形毕露。不过邝影真不懂古代的皇家礼仪,真是怕自己漏了馅,帮不了赵王府,还害自己深陷狼窝。
“那爱妃收拾一下,本宫回去等你。”
“嗯。”
南宫璟笑盈盈地走了,待出了苑门,满脸冷肃,元宝大气都不敢出。
“黑影!”眼前显现出一黑衣暗卫,单脚伏地,执手道:
“属下在!”
“即日起,派人严令把守这里,若有异动,即刻禀告。”
“是!”
黑衣暗卫闪没,南宫璟对着元宝笑道:
“元宝,可有话问本宫?”
“爷做什么都是对的,元宝没有异议。”
“嗯!”
——
南宫璟一走,邝影进了内室立马唤来了夏莉和秋菊,这两人是赵王妃的贴身侍女,武艺高强,是王妃特别嘱意来照顾邝影的。邝影虽不信任他人,但是王妃的人,她知道那妇人不会害她,而如今情势所逼,她也只好信任她们。
两人简单地向她讲诉了宫廷礼仪和注意的事项,邝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学得很快,令夏莉和秋菊很是赞赏,半个时辰过去,南宫璟派人来催,邝影这才迟迟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