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祭拜仪式完毕,邝影被送进了太子府婚房。
她静待在床榻上,两边伫立着恭敬有加的碑女。
红烛映照,半笼着金翡翠的烛惟,芙蓉帐内熏香微度,恍惚间,她有些微微失神。
时间一秒秒渡去,夜色一寸寸更深,酒宴并没就此停息。
坦然等待的她,思考的更多的是如何帮了赵王府又能全身而退,如何在这异世里找到乔夏,然后再觅到回去的路。至于外间,她并不知道是如何一番情景。
太子府内外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好不喜庆。
偏厅,南宫璟剑眉间拧着沉思,旁座的凌王秉承沉默。
暗卫拱手低眉,听侯二人发落,一会儿,南宫璟示意,侍卫转而褪去。
“五弟,你怎么看?”
“我们的人一开始并没有注意那从赵王府离开的女子,只是赵城一路暗中相护引起我们的注意,并且赵王爷也派自己的心腹前去阻拦,后来又护送那女子离开盛京,而且听说赵郡主因反对这门亲事被王妃禁足,所以我便猜测那是赵瑜郡主,不过这迟早会得到证实。”
“那我府里的太子妃又是何人?”
“正在查。”凌王想到那女人,微微蹙了蹙眉。
“半个月前,赵城带了个女人回了盛京,是么?”南宫璟端起手边的茶,杯盖轻轻地扫着,馥郁芬芳,动作很是优雅。
“是的,但具体不详。”
“看来敌人有些迫不及待了,只是不知这饵够不够分量。”璟太子谈笑间轻舔了一口香茗。
“皇兄,你是说——”凌王何等聪明的人,当然想到南宫璟意指什么,只是想到这饵是那个女人,心里便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南宫璟缓缓地放下香茗,性感的唇线扬起,“是时候去会会本宫的太子妃了。”
凌王望着那芝兰般的背影,他脑里闪过在他怀里那女人盖头下娇俏的一笑,心底间顿时孕起丝丝苦楚,他怔了怔,觉得不可思议,二十年了,还未曾有一个女人牵动他的情绪,要是教那女人知道了他这般的心思,定会叫她又耻笑他一番。
太子驾到,邝影抬着头,眉眼淡淡地看着门口走进的“夫君”。祭天的时候,她不曾仔细观察过他,只是她感知那落到身上在世人眼里情意绵绵的目光中隐而不显的锐利,便窥得这男人深沉得非一般人可比。
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鬓裁若刀,剑眉英眸,面若中秋月,目带秋水波,生来一股风韵悉堆眉梢,慵懒中淡淡风情袭人耳目,一身红艳艳的喜服平添多少妖孽,直教为祸人间!邝影叹息,要是乔夏在,指不定这妖孽只有蛋痛,那得这般风流。
面对她直勾勾的欣赏,他,秋目更添多情,灼辣的目光直教人眩晕,却不为邝影所动。他心下微侃,看来自己的魅力还有待提升。
他拿起婢女递至面前的合卺酒,一杯给了她,一杯留给了自己,红烛热灼,坐在床上,两人勾着臂,饮下酒,微笑地对视,谁也不曾输却风度。
他挥手,婢女尽褪,室内剩下那袅袅熏香和彼此浅浅的呼吸。
他妖孽一笑,“娘子要为夫君宽衣?”
“自然。”她盈盈笑着。
他微怔了怔,接着站了起来,缓缓地抬起臂膀,笑眸里尽是风情多是愉悦。
她正对着他,盯着眼前繁琐的衣物,微微邹了邹峨眉,不知从哪里下手。
“怎么,娘子要为夫久等么?”他似乎看出她的难处,却故意刁难。
她抬起头,妖娆一笑,他心头微颤,脸上更是迷醉的深情。
她低下头,从他腰间的玉带着手,摆弄着,不得其道。她想,头顶上那张天嫉人妒的脸这下定欢快的很,心下微恼,手下一紧,他顿时被勒得倒抽一口气。
“哎呦,夫君,不好意思,娘子我不小心下手太重了,看来还得夫君自己动手才行。”
他微眯着眼盯着她邪媚的笑,不恼,并还以她更魅惑的笑颜。
“不打紧,新婚之日,本应是为夫为娘子宽衣解带,伺候娘子才是,怎能让娘子代劳呢!娘子生恼,是应该的。”
她脸色微愠,气他无耻,他笑得更是狡诈而暧昧,仿佛逗她是人生一大快事。
“乖,娘子别心急,为夫定会教你满足。”
他无耻地黏近她,她快速地后退一步,凤眸愠瞪,脸上染上绯红。
在现代调戏过的她的男人,不是被她毙了,就是被她阉了,哪见过这等无耻的场面,倒是乔夏活得快活,男女老少,颇有姿色的都逃不过她的毒手,她俩行为方式倒是两个极端,然而却搭档得无比契合。
可惜了,这妖孽,她还动不得,否则定叫他永世难忘。
玩欲擒故纵,哼,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邪魅地盯着她笑,优雅而迅速地解下自己的衣物,敞开那精壮而魅惑的胸膛,步步紧逼着她,室内瞬间灼热得让人烦躁。
要是在现代,她会让他吞一大把春药,然后叫上几个肌肉男上了这妖孽,定叫他欲生欲死,她悻悻地想。
就在他逼得两人倒在床上,四目对视时,事不宜迟——
他目光直了,对方的黑眸中流泻着某种神秘,似一个强大的漩涡,吸附着他,他挣扎,流光颤颤,然而刚才的毫无防备的对视,决定了他的失败,渐渐地他迷离了,倒在她香软柔润的身上。
她推倒开身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脸,“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寝了?嗯?”
确定他被自己催眠了,她厌恶而恼怒地抬起脚踹了他几下。
睡梦中的他,微哼了哼,闭了眼还一脸迷离的表情。
她知道,今夜他一定好梦,只不过想到他春梦里的主角有着自己,她就浑身恶寒,要不是为了护着赵王府一家,她会叫他春梦里尽是满脸狰狞而奸邪的胡须大汉,呵呵,到时保准他以后噩梦连连。
跟着坏点子多得不止一筐萝的乔夏多了,她当然知道自己不见得有多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