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得很仔细。
江芸娘也是十多年来，第一次认真回忆过往。
她语调舒缓，声音轻柔。
仿佛一边讲着往事，一边回到了十来岁的那些年月。
“然后呢？”
“然后啊，谁成想那些菜肴竟然很受贵客的喜爱。”江芸娘浅笑了一下，脸上竟荡漾着幸福的笑容。
“给你打赏了？”江如意好奇的问道。
“是啊，不但打赏了，还叫我前去面会，当面赏赐了我许多宝贝。”江芸娘继续说道，“将军见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便让我当了主厨，月钱也涨了不少。”
“那个贵客就是我爹？”江如意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
“是啊，从那以后，他就经常来将军府作客。每次都要指定我给他做膳食。时间长了，也就熟悉了。”
“那他就没有把你挖到他家去当厨娘？一直这么两边跑，也不嫌累的？”
“或许是情况不允许吧。他当时还未当家，家里父母健在。”
江芸娘没有把话挑明，但江如意猜想，当时或许皇上还没有继位。
“哦，那后来就这么好上了？”江如意问道。
江芸娘面颊绯红，她瞪了江如意一眼，“总之，娘和他私定了终身，珠胎暗结有了你。”
“那他怎么就没有娶你？”
江芸娘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都是报应。娘不该没把持住，和他提早越了界。”江芸娘眼中含泪，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
况且，是在自己的女儿面前说这话，让她觉得自己很可耻。
生怕江如意觉得自己是个不守妇道的人。
“娘，这哪里是报应呢？我不觉得。”
江如意毕竟来自现代，思想比这时候要开放许多。
她并不认为女子婚前失贞就是败类。
所谓贞洁贞操应该是在人心里，而非身体上。
“我跟你这个小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江芸娘扭过头去，用袖口擦了几下眼角。
再转过身来的时候，江如意明显看到她眼睛和鼻尖都是红红的，看着让人心疼。
“反正你爹死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处？”江芸娘低下头，胸脯起伏，看得出她一直在隐忍。
“娘，别难过了。至少你们曾经相爱过。这不还有了我么？”
江如意坐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撒娇地说道，“今后啊，我一定要让你过得比前半生幸福。没有爹，我们也要幸福。”
“好，娘相信你。”江芸娘破涕为笑，拍了拍江如意的脸颊，“你上去休息吧。让娘自己待一会儿。”
“好嘞。”
江如意回到三楼小屋里，闷头就睡下了。
她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
听了江芸娘讲的旧事，这让她更觉得自己有些瞎操心。
江芸娘虽然没有说明白所有事情。
但是江如意靠脑补也明白后来发生了什么。
不就是她亲爹始乱终弃吗？
江芸娘身份低微，不可能亲自去皇宫大内找人吧？
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挺着大肚子回到了甘泉村。
但是有一点江如意没有想通。
为何江芸娘当初是被将军夫人赶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