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宁宫里,林嫣然睁开眼睛,揉揉眼睛,懒洋洋的伸个懒腰,又窝进被窝里。一缕金色的阳光从缝隙里泄出来,天已经不早了。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
“呵呵......小姐,该起了。”兰心笑着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洗漱的东西。
“兰心,,你怎么起那么早?”
“还早呢?都日上三竿了。周统领和文先生一会儿过来,小姐要是还没起他们又得等你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太丢人了,每次都被他们看到。”林嫣然懊恼的说,利落的爬起来,让兰心给她穿衣服。自从上次她把衣服我穿得七零八落后,为了不丢人,她决定还是依靠兰心的好。自己也许在气势上不够威严,不像皇后,那在衣服上唬唬人也行。
大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银钗。一条流金长纱从臂间蜿蜒而过,头上倭堕髻斜插碧玉钗。呈皓腕于轻纱,眸含春水清波流盼,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堆叠出错落有致的层次感,反复的水样暗花花纹,间或夹以金色丝线,长长的下摆,少了大红的俗气,倒显得人端庄大气。
看着镜子里的人,林嫣然不得不感叹真是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看起来总算有点皇后的风范,只是穿起来真的好累人啊。倒不是衣服太重,事实上,衣服轻如鸿毛,只是层次太多,看起来很想的两件衣服,仅仅因为上面花纹不同或颜色不同就有不同的穿着方法。本来还想自己动手的,听了兰心讲的,林嫣然头昏脑胀,终于明白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所以她很理智的选择放弃,防止自己闹笑话。
急急忙忙的将自己收拾停当,吃了饭,林嫣然坐在书房等他们,把自己昨晚想到的东西写了下来。等了一会两人还没到,林嫣然就拿起一支笔信手涂鸦。
正进行的时候,就听兰心在外面跟人说话。果然一会儿,兰心走过来说:“娘娘,周统领和文先生来了。”
“快请周大哥和文大哥进来。”
“是。”
“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起来吧。兰心,去外面守着。有什么事进来禀报。”
“是,娘娘。”
待兰心关好门,林嫣然立刻换了一个样子。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周德显和文彬可信,不愿在他们面前摆出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昨天晚上,皇上来咸宁宫了。”林嫣然平淡的说。
“那他有没有发现什么?”文彬问。
“我不知道。兰心说我以前和皇上见面从来不让人伺候,她不知道我们都说什么,又是怎么相处的。”
“他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周德显问。
“我不知道。我对皇帝根本没有一丝印象,不知道他以前是什么样的,无从对比,两位哥哥对我以前和皇帝的相处怎样看的?”
“嫣然以前不常提起,只说皇帝是可以信任的,要我们听就是了。”
“这样啊。”
“不过,嫣然以前说过,千万不要与皇帝为敌。”周德显补充。
看来,以前的林嫣然对皇帝有一定的了解,知道皇帝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但是她为什么不告诉周德显他们原因呢?就连与皇帝见面也避开兰心?这里面会有什么内情呢?
该死,林嫣然居然连半个字都没留下,让她毫无头绪,无从下手。
“以前的事就算了,反正是记不得了。要是被皇上发现,估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是那句话,绝不可与皇上为敌。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皇上真有那么可怕吗?”
“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也许我知道,只是我不记得了。皇权不会允许世家存在坐大的,历史就是证明。”
“嫣然在哪看的?”文彬问,没有人敢这么说皇权和世家的关系,而且大铭王朝的建立,很大一部分是各大世家的关系。从来没有人敢说,皇帝会灭了世家,是人只会说唇亡齿寒。
“这个……”总不能说,她学过,历史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吧。这里可没有魏晋南北朝以及隋唐。忽然想起前两天看的书,嫣然笑了。“大哥可知前朝就是世家家林立,世家权盖朝野,皇室衰微。我朝开国皇帝就是原来的世家之一,在现在存下来的世家帮助下打下的天下?以前各个的世家并不是罪无可恕,先帝为什么要统统剿灭?而且,既然现在的世家可以帮太祖打天下,同样的也可以夺了这个天下。试问有哪个皇帝能够忍受这样的威胁存在?”
“嫣然分析的果然精辟,文彬佩服。”文彬拱手示意。
“文大哥过奖了,嫣然只不过是看书偶有所得,不比文大哥文采斐然。”
“嫣然过谦了。”
“不知嫣然可有好的对策没有。”文彬问。
“想了一点,想听听两位大哥的意见。”
“我们想,现在情况不明,虽然京畿营人不多,我们也不能轻易放手。以前是用来报仇,现在明面上用不到,但这起码可以成为我们和皇上谈判的筹码。也可以牵制其他世家。因为,京城只有京畿营是名正言顺的,其他人进京,若带人过多,可以以谋反论处。”周德显缓了一下。“林氏经过此次内杠,虽然元气大伤,但是毕竟是几百年世家,是不可能被这样的打击打到的。是在不行要与皇上及其他世家对抗,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尽量避免和其他世家及皇上的矛盾激化,暗中积蓄力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们一定要有足够的力量打回去。嫣然以为如何?”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可以联合其他世家,就目前来说,我认为豫州王氏、柳州左氏及陈州乔氏。其他世家由于都有女儿在后宫,所以不太可能和我们联合。”
“周大哥说的是,只是嫣然以为世家之间不过相互利用,不能全信。有句话说得好,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的利益不存在了,或者当有一天我们的利益冲突了,最先把我们出卖的,恐怕就是这些世家。所以,嫣然认为,我们以后力量发展的重点是庶民。世家实力再大也是有限的,特别是现在,皇上是不会再让世家势力有所扩大的。过于显示势力的结果是触怒皇帝,联合其他世家,会被皇上认为是和他作对。即便过了皇上这一关,其他世家也不会允许一家独大的现象出现。而庶民则不同,他们不属于任何势力,表面上没有什么后台支撑,力量很小。但实际上如若千千万万庶民在一起,那就是非常浩大的力量。”
“嫣然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启用庶民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毕竟庶民难以在朝为官,更不要说位极权臣了,怕对局势影响不大,但聊胜于无。”
“文大哥此言差矣,军旅之中,虽然高层将领大都是世家子弟,命令真正的执行者却在行伍之间的普通军士。如果这些人是我们的人,不怕他有多大的权势,政令不通也是枉然。”
“嫣然真是将才啊!”文彬感叹。
“呵呵……这……”林嫣然尴尬的笑了。
这只是历史书上的定论,其实我挺笨!林嫣然在心里偷偷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