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在房里,白少爷、陆姑娘请随奴婢来。”她一边在前引路,一边又道,“夫人虽然昏迷不醒,但大夫说她仍有一点意识,所以一会陆姑娘说话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才好。”
意思是要我温柔一点,这我早就想到了。
“嗯,好的。”我在后边连连点头应着。
一进房间,一股刺鼻的药味便扑面而来,呛得连习惯了草药味的我都有些受不了。
可以看出这夫人一定是长年卧病在床的。
“夫人,夫人,快醒醒,您看看谁回来了!”夏竹走到床边,低下身子在夫人耳边轻声说着。
可是,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陆……小姐,您快过来看看夫人,她一直很挂念您的。”对我使了个眼色,她示意我过去。
唉!没办法,既然答应了人家,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我走到床边,尽量以温柔舒缓的声音说道:“娘,我……是幽儿,我回来了。”
看了看夫人,好像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只好继续说着:“娘,你听到了吗?我是幽儿,我回来了。你快醒来看看我,幽儿好想你的。”
就这样一句话重复了好几十遍,可是夫人仍旧一点反应也没有。
难道真的如白玉初说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幽儿……幽儿……”就在我们都快灰心的时候,忽然床上传来微弱的呼唤声。
这……
“是夫人!夫人醒了!夫人醒了!”一直守在床边的夏竹欢喜地叫道。
我们凑近一看,果然,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已微微睁开了一丝。
“幽儿……”她再一次气若游丝地唤道。
我赶紧上前,眼含泪花地道:“娘,是我,女儿回来了。”
这不是演戏,我是真的开心,真的替夫人开心,因为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我也好希望能有这样一位母亲。
“幽儿……我的女儿……回来就好……”话音刚落,微微张开的眼睛又闭了起来。
“这是……”我惊慌地看着身后的两人。
“夫人!夫人这是……”见状,夏竹也跟着慌乱起来。
“你们先别急!”这种状况下,还是白玉初比较镇定,他对着夏竹轻声吩咐道,“你快去叫大夫,夫人可能只是晕过去罢了。”
“好!好!”连说了两个好字,夏竹赶紧转身向外跑去。
“那我……”我指了指我自己,要是一会大夫来了,我怎么办?
“陆姑娘去内屋躲一会,待会我叫你出来。”他指着一旁的门对我道。
“哦,好。”应了一声,我赶紧走过去,推门而入,再将门紧紧地关好。
良久,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一些说话的声音。
“大夫,我夫人她怎么样了?”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问道,我想他一定是苏老爷了。
“听说苏夫人刚才醒了?”
“是的,刚才夫人一直叫着小姐的名字,眼睛也微微睁开了些。”夏竹赶紧说道。
沉默了一会,只听那大夫若有所思地说着:“昨日老夫替夫人把脉的时候,夫人的脉象明明很微弱,但现在……”
“现在怎样?”不止众人,就连我的心也跟着一抖,这老家伙说话就不能一次说完么?
“现在嘛……夫人的脉象明显变得有力起来。”
“那就是说夫人她没事了?”
“是没事了,但也不能说完全没事,夫人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自然是要慢慢地调养的。至于这药方嘛,也是要改一下的。”
“好,沈总管,带大夫下去开药方。”
“是!”
又是几道离去的脚步声。
“唉——”总算是没事了,我长长地舒了口气,不想……
“什么人!”一声厉喝,吓得我猛地一惊,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白玉初急忙上前侧身挡着欲向我这边走来的苏老爷:“苏世伯,世侄并未听到任何声音,想必是您老人家听错了吧。”
苏老爷默不作声地站了许久,直到有一个人急匆匆地跑进来:“老爷,不好了!”
想必是顾及到床上的苏夫人,来人的声音虽急切,但仍旧很轻微。
“什么事?”突来的事情将他的注意力移开,也没空再管我这边的事。
“有一个人持剑闯了进来,说是要老爷您交人。”
“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来我苏家惹事!”先是有些气恼,随后他的声音缓了缓,“他要我交什么人?”
“这个……”来人顿了顿,“这个小的也不是很清楚,说是一位身着青衣的姑娘。”
身着青衣的姑娘?指的不会是我吧?但是谁会知道我在苏府,谁又会来寻我呢?
难道……该不会是……云大哥?
不会!我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云大哥他巴不得我离开,又怎么会来找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