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一切发生的时候，他就在外面。他是追随着佐芊芊的脚步去的，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伤，他都看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佐芊芊——”随着一声叫唤，门就打开了，戈冶的手还没收回，看着冲进来的莫天，一瞬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漠北的大皇子，待在朕的皇后的殿内，这伸手，是要摸何处？”莫天的声音寒了下来，眼眸恨恨的盯着那双手。
走上前，便轻轻的拂开。
“你的皇后？”戈冶第一次想不顾身份，就这么揍他一拳。
刚刚他抱着她回来，太医看过之后，就说是内伤，好似背部哪里猛烈的撞击，加上闻了一点千寻散，再气急攻心，这次吐血起来，他就一腔的怒意。
这个男人是用什么心态，说是他的皇后？
“是朕的皇后，天下皆知。”莫天还不在意戈冶的怒目，倒是很不舒服此刻的感觉，像是自己的玩具被夺走。
“皇上关心的不是芮皇妃吗？这皇后娘娘还要歇息。且，戈某希望请皇后娘娘去一次漠北，帮着漠北重建。”戈冶说着，收起怒目，却略带讽刺的看着莫天，这个冷血愚蠢的男人。
“这皇子关心朕的皇后，莫不是对皇后有意？”莫天不怒，反讥。
这戈冶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
“皇上这话严重，我与皇子这漠北有恩，他对妾身好，也于情于理。”说着，佐芊芊忍着腰部的痛，不卑不亢的起身。
“皇后休息够了吗？”莫天一见佐芊芊醒，看着她的眼神冷了起来，话也透着寒气。
“够了，皇上有何吩咐？”说完，佐芊芊没有多看莫天一眼，便对着门外唤道“：小桃，更衣。”
莫天冷眼看着一切，戈冶恨不得上前按着要起身的佐芊芊，只是此刻他这么做，无疑是雪上加霜，这点，他还是懂的。
只是……
“娘娘——你还想起身去哪，你不能再动了，求您了——”小桃没有带着衣物，而是流着泪跪在佐芊芊的面前，直请求着。
就在小桃转眼，便看见了莫天，小桃便知道，这事和皇上有关……
“皇上，无论你要求娘娘做什么，小桃都愿意去，求您了，让娘娘休息，太医说了……”小桃跪在莫天跟前，狠狠的拽着莫天明黄的衣角，此刻泪水已经控制不住了。
“小桃，住嘴——”没让小桃说完，佐芊芊就打断，她还不需要这样的怜悯。
佐芊芊扶起小桃，便起身穿衣。
“如若皇上要我去死，你也替吗？”说着，佐芊芊笑得明媚如暖阳，只是她的心底，却凉透了。
“去——”小桃咬了咬下唇，还是做了最后的决定。
佐芊芊一笑，伸出纤细的手，便拂去小桃脸上的泪……
“无碍，我身体吃得消。”说着，佐芊芊转身，便对着戈冶福身“：皇子还请先回去，今日芊芊欠下的，他日必定还上。”无意是一句逐客令，戈冶便转身回去。
“皇上，咱们走吧。”佐芊芊说完，脚步才迈开一步，身子就滑落在地。
莫天本能去扶着身子……
“娘娘——”小桃冲去扶着佐芊芊的身子，颤颤巍巍的接过佐芊芊全部体重，把芊芊平坦的放在床榻之上。
一炷香还不到，这老太医匆匆赶来，见着莫天，连忙请个安，却被莫天阻止。
“还是先诊治吧。”说着，莫天也踱步上前，看着太医把脉皱眉。
“我不是交代过，娘娘不能再动弹，非要这病根子入脏器吗？这后背撞伤，可大可小。”老太医边开着药方子，边狠狠的骂着小桃。
小桃愣是含着眼泪，边点头，这一幕，看着莫天，心底多少起了点愧疚，这后背的伤，是他害的，这要她动弹的，也是自己……
莫天还在想着，佐芊芊呢喃起来。
就在莫天想要上前，细细的俯身倾听佐芊芊要说什么的时候，眼眸盯着佐芊芊的脖颈，本是清明的目光，瞬间闪着红光，瞬间怒目盯着佐芊芊脖颈某一点，视线渐渐回笼，似要盯着那一点，瞧出个洞……
“起来。”莫天冷声的唤着佐芊芊，还好这小桃和太医都出去了，没瞧见。
“唔……”佐芊芊睨着眼前的莫天，扶着身子坐起。环视屋子，似乎只有自己和他了。
“皇上有何事吩咐？”佐芊芊面无表情的说着，眼眸也投向别处。
“芮儿中的何毒？”依旧冷声，凉入骨髓。
“千寻散……”风轻云淡，没有起伏的音调。
“为何会中这毒？”莫天一慎，他深知此毒的厉害，要不是这佐芊芊查出，怕是再知道的时候，上官芮已无力回天了。
思及此，莫天看了一眼床榻面色惨白的佐芊芊，似乎这毒，不是她下的……
“怕是闻皇上你做了些什么？”佐芊芊轻笑，这后宫斗争，便是如此。
“朕做了什么？你这话何意？”莫天脸色一懔，佐芊芊这话，分明是把这矛头，指向他了。
“皇上，枪打出头鸟的道理，怕是您未必不知。”佐芊芊淡淡的说着，没有看莫天的表情，便闭上眼假寐……
只剩莫天，瞬间脸上血色褪去，白如纸，身侧双手紧紧握拳，指尖深深扣在掌心，犹不知疼痛……
他的满脑子，都是佐芊芊刚刚那最后的话，怕是，害了上官芮的罪魁祸首，真是自己……
“枪打出头鸟……枪打出头鸟……枪打出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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