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芊芊本是低垂的眼睑,随着莫天的怒吼跳了跳……
扒了……何等羞辱的字眼,你莫天当真能耐,当着众人的面,要你的手下扒了你妻子的衣服。想着,佐芊芊冷眼扫着迟迟不敢有动静的侍卫。
“还愣着做什么……”莫天急红了眼,看着一干不准备动弹的侍卫,恨不得自己冲上来。
“皇上且慢,不知道您要扒了妾身的衣服,是为何?”佐芊芊明知故问,却镇定自若的站在莫天的桌案前,静静的看着他。
“身为一国之母,你一身缟素,你这是在咒朕离世吗?”莫天说着,虽是平静了不少下来,那凝视着佐芊芊的目光,依旧是恨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只见,佐芊芊一袭白袍,和缟素无差,头戴一朵大大白花,打扮朴素……
“你个孽障,是在咒哀家吗?”一旁早已气得说不出话的老太后,更是沉声问道。
“妾身没有这个意思,我这是为了给漠北使臣接风洗尘使得。”佐芊芊似是而非的解释,坐着的漠北使臣听到这话,脸色瞬间惨白,更是怒目看向莫天。
“来人——”莫天刚刚挥手叫人,就被打断……
“妾身听闻前些时日,漠北因为起风暴,不少将士在这风暴丧命,此次前来便是希望停歇两个战事,这次前来的使臣,还有一位是漠北的大将军,所以妾身斗胆,穿着一身缟素,悼念那些将士在天之灵,并无任何诅咒之意。”佐芊芊说着,便朝着漠北使臣的桌案福了福身子,算是行了个礼。
这些,都是前些时日,芊芊命小桃打探来的。
“皇后一片好心,我代漠北族人先谢过。这天朝有如此深明大义的皇后,真是天朝之福。”漠北使臣,拱手算是谢过,一脸欣赏的看着佐芊芊,这些称赞的场面话,倒是让百官都欣赏起这皇后来了。
“那皇后准备了什么节目?”莫天沉着脸,低声问道。
“这等日子,实在不宜大肆庆贺,本宫准备了一首曲子,给那边境守卫的将士,和已经逝去的将士。”佐芊芊说完,便转身走到那古琴的地方,盘腿而坐。
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带着澎湃的曲调,传人大家的耳朵里……
“……
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半城烟沙,随风而下
手中还有,一缕牵挂
只盼归田卸甲,还能捧回你沏的茶
……
飞沙狼烟将乱我,徒有悲添
半城烟沙,兵临池下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
一将成,万骨枯,多少白发送走黑发
……
半城烟沙,血泪落下
残骑裂甲,铺红天涯
转世燕还故榻,为你衔来二月的花……”豪迈万丈的曲调,拨动了大家的心弦,而坐在边上的大将军使臣,早已红了眼眶。
一曲毕,众人还在回味,连上官芮都自叹不如。
“请问皇后,这首曲子是何得来,在下住在边城之时,都不曾听过。”这说话的人,便是坐在那大将军旁的使臣。
据小桃回禀,这是漠北的大皇子,念此,佐芊芊不禁多看了两眼此人,却是有一些王者之气,只是和莫天相比,还有些不足。
“这是本宫自己写的。”佐芊芊说着,朝那使臣笑了笑。这冰山的绝美面容一笑,这晚宴之上众人,皆是倒吸一口气。
真是美得花容失色……
就当那漠北大皇子还想再问佐芊芊什么的时候,莫天硬生生的打断了。
“这漠北的大皇子,似乎对朕的皇后很感兴趣?”莫天充满玩味的笑,端起桌案的酒杯,只是声音中的怒意,一般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
“在下冒昧了,望皇上原谅。”这大皇子也见好就收,说着,捧起酒杯,就一饮而尽。
晚宴,就在佐芊芊的歌中拉开序幕,众人也都是寒暄了一晚,只有佐芊芊,平静的看着这些虚伪的恭维,收进眼底。
莫天,则是不是应付一下漠北的使臣,一整晚都怒视着佐芊芊,本是他设计的一场羞辱,倒是让她赢得了彩头。
心里虽是不满,却也很享受刚刚被漠北使臣的夸奖。
夜渐渐袭来,佐芊芊实在禁不住这些人的虚伪,找了个乏了的借口,早早的退下了,只是走的时候,她清晰的察觉两抹视线,紧紧的跟着她……
咏凤殿一片暗色,佐芊芊睁开双眼,便下了床榻。
“暗……”轻细的声音,却带着威慑力。
不多时,一抹黑影出现在床榻之前。
“主子……有何吩咐?”
“上次那件事情,进展如何?还有师尊进来无恙?”佐芊芊今日本来没有召唤暗的准备,只是想起了师尊,还是唤来了暗。
“事情还在调查,师尊倒是念叨你了。”
“行了,过段时日,我一定回一趟天残门。”佐芊芊说着,挥手便退去了暗。
咏凤殿内,有恢复了之前的宁静,佐芊芊踱步到了窗前,轻轻的拉开窗,静静的看着也,师父,您近日可安好?
思及此,佐芊芊旋了旋手指上的戒指……
“丫头,这是天残门门主的信物,师父把天残门交付给你了。”
“傻丫头,师父哪里不管你了,师父这是享清福做师尊呢。”
“师父第一次见你,你就灵气着呢。”
昔日的师徒情,一幕幕浮现,佐芊芊的心,却万般滋味……
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夜风一拂,丝丝凉意嵌入,窗前飘着些许花瓣,佐芊芊伸出手,正准备撵着飘落的花瓣之时……
“怎么,夜了还没入睡……”本能的,佐芊芊收回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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