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儿,你怎么……”喜颜从未想到自己会这样与姿儿见面。
“娘娘,我想我再怎么努力,也不会得到你的真心对待。”软玉说罢,抽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自己的泪水逼回去,然后她又说,“姿儿是我在浣衣房里,从多娇的鞭下救回的,她与你同为室友,友谊深厚,让她来代替我细心的照顾你,我想我应该放心了。”
“软玉,你这是……”喜颜心里堵得慌,她真的没有再想把软玉赶走,软玉又何苦较真呢?!如今,试问她该怎么做?!
软玉委屈的落了两滴眼泪,终是幽怨的望了喜颜一眼,跑出了玉晶宫。喜颜又愧又急,想要追着跑出去,求软玉原谅她,可惜面色苍白的姿儿,在这个时候体弱的晕了过去,喜颜不得不留下来照顾昏迷的姿儿。
软玉只是演戏的哭一哭,但没想到自己跑出玉晶宫,竟如哭上瘾似的,一发不可收拾。她恼然的坐在一颗茂密的大树下,任由自己哭个够,却不想自己如此姿态,全数落入了树上神秘人之眼。
“不就是被一个不算是主子的主子抛弃了嘛,至于这般恸哭?”树上神秘人将自己倒挂起来,露出了一颗头,头上的墨发随着身子的晃荡而飘扬。他迎来软玉一记狠毒的眼神,然后不知趣儿的继续说,“哦,你不是为了被人抛弃而哭,而是因为自己没本事,监视不了别人,反被人怀疑而气馁的哭泣。”
“游鱼你。”软玉瞪着倒挂的游鱼,恨得牙痒痒,“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反应如此激烈,说明我猜中了你的心事。”游鱼笑的很夸张,一幅很欠揍模样。
软玉恶狠狠的瞪了他片刻,突发的傲然抬头,冷笑着说:“她敢得罪我,怕是她不想多活几天了。她以为姿儿会成为她的心腹,却不曾想,姿儿忠心的是王后,到时候她做了别人的替死鬼,指不定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
“姿儿忠心的是王后?”游鱼泛迷糊了。
“姿儿曾是王后的贴身丫环,王后进宫后,她一直呆在意涵公子的身边,一年前,她突然隐姓埋名的入了圣女坛,成了灵女,并想方设法的进宫。”软玉想到此,得意一笑,喜颜可能相信姿儿身上的鞭伤是多娇所赐,但事实是她严刑逼供遗留下的痕迹。
这一场严刑逼供,非常不小心的,让她知道了一个秘密。
软玉没有说出所知的秘密,但游鱼得知了姿儿的身份后,大致的猜出了将来会发生的事情,他嘴角扬起了笑意,心道:这兽王宫,安宁太久,好久没有热闹一回了。
姿儿在喜颜的悉心照顾下,终于幽幽转醒,俩人就好像是在外地相遇的同乡,相处之下倍感亲切,只差眼泪汪汪。喜颜掏出了真心话,说自己不满意这里的一切,觉得自己像是处在一个金丝牢笼里,空虚无聊的过着日子,还要被其他人明里暗里的欺负。
姿儿听罢,劝说喜颜逃宫,她也掏出了心里话,说自己其实是为了救出迎凤宫的王后和浣衣房的福嬷嬷,才千方百计的进入皇宫的。福嬷嬷身为王后的奶娘,四年如一日的在浣衣房的房间里挖了一条地道,到时候有意涵公子在兽王宫外做外应,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喜颜听了,心中无比激动,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她似乎很喜欢刺激的游戏。可是,下一刻她想到了兽王,她舍不得离开他。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床上被他折磨的死去活来时,不但不恨他,反而更执着的爱着他。
“喜颜,你根本没有爱上兽王,你和其他灵女一样,因为中了摄魂术,才会对他死心塌地。”姿儿一本正经的说,“喜颜,你还记得竹屋里你遇到的那个陌生人吗,你还记得你高烧不止时,顺儿的尖叫声和我的窃窃私语吗?你知道为什么你醒来后,身为姐妹,我和顺儿都不在你身边吗?”
喜颜不明所以的摇摇头。
“那个陌生人便是我这边的人,那夜他偷了摄魂术,找到了解药,便潜入我房间想要给我解摄魂术。可我念及你们才十八岁,大好年华,便让他也给你们解,可惜顺儿的尖叫声引来了人,我们便没有时间给你解摄魂术了。”姿儿说到此,一脸愧疚。
“那你解了摄魂术,是吧,顺儿呢,她解了没,之后我没有见到你们,你们都去了哪里?”喜颜因为自己见过摄魂术,而对姿儿的话相信大过于不信。
“我们都被关了起来。”说到此,姿儿黯然叹息,“后来我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混进了兽王宫。顺儿没有逃出来,但她不会有危险的,坛主很仁慈的。”
喜颜点点头,表示自己不再担心顺儿,她定睛细望姿儿,发觉姿儿满脸的神采飞扬精神抖擞,与这个后宫之中的精明算计的女人们不同。逃宫,多美的词儿,她怎么就从想过?虽然她不想逃宫,但她已打定主意,帮助意涵和王后这对苦情人。
“喜颜,你这样看着我干嘛?”姿儿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喜颜摇头笑笑,忽然发现自己心老人老了,她羡慕的看着姿儿,答道:“你脸上没有什么东西,我只是忽然有点羡慕你,你的生活听起来将会很精彩,可是我……我可能只能在这里平淡的孤老一生了。”
“可是,你曾经一定有过很刺激的经历啊!”姿儿试探着问。
喜颜苦笑道:“我的一生,可用两句话描述。第一句:十三年前都在家乡红叶镇生活,第二句:用五年的时间在圣女坛学习本领,争取做一个称职的兽王妃。”她说着说着,忽然想起了王后的故事,不禁心想:如果兽王为了我,有生命危险了,而我奋不顾身的救他。这样的经历,或许会让我们之间多一些回忆和牵绊,不至于只有这床上欢爱。
姿儿不再说话,任由喜颜遐想,而她,呆呆的盯着喜颜,蹙紧了眉头:难道真是我认错了,这个喜颜只是一个长的很像那个喜颜的女子,这个喜颜,不过是一个平凡的人而已?!
内室以外,默儿安静的躲在从外间通往这内间的木雕拱门处挂着的玉白纱幔里,听了屋子里的一切对话,然后,她悄悄的掩去。
入夜,下雨,兽王还是从正殿那边赶来了。喜颜停止了遐想,姿儿恢复了宫女模样,她们伙同一些宫女,把淋成了落汤鸡的兽王收拾的干干净净。而后,兽王依旧对喜颜说着甜言蜜语,然后把她哄上了床。
按经验而言,喜颜和兽王的第一次结束后,她都是在最满足最幸福的状态。今夜,她捧着他汗湿的头颅,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您爱王后吗?”如果他不爱,那么她帮助姿儿成全了那对苦情人,应该不会给他造成伤害?!
“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兽王喘息着挑眉问她。
“不为什么?”她偏头浅浅而答,之所以做出这般羞态,是因为她还没想好可以询问他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