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时,索菲才停下那双止不住颤抖的双腿,半靠在墙上大口喘气。
冥晔感受着女人起伏的心跳,高扬起蛇脑袋再次与之对视。
索菲尴尬的眨了眨眼,“你为什么还在我身上?”
金蛇没有回复,蛇尾缠绕上她的手臂,冰冰凉凉的感觉。
索菲低头,瞧着溜进自己袖口里的小家伙,急忙将它的尾巴扯出来,“你想对我做什么?”
冥晔自顾自的滑进她的衣袖中,当蛇尾接触到她的脉门之时,女人的手掌一扯,它连头带尾被她抛向了空中。
金色的小蛇在空中优雅的转了数圈之后,重重的砸在了草地上。
金蛇蛇目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目不转睛的瞪着微微红面的女人,蛇尾一搭一搭的拂动着草丛。
索菲往后退出一步,避开小蛇充满威胁意味的双目,亏得她好歹是一个人,竟然被一条蛇给威胁到踉跄退步。
“过来。”
男人的声音好似泉水叮咚静趟流过小溪,卷动溪边的水草发出的轻咛拂动声,很轻很轻,却是在落针可闻的空间里是那般的响亮悦耳。
“过来。”再一次的重复声,霸道强悍的抨击过她的耳膜。
索菲诧异的环绕四周,空无一人的环境里,寒风瑟瑟。
“过来。”金蛇蛇头翘盼,里面泛着清冷的神色。
索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说话的蛇,嘴角微微一抽,“你……在说话?”
“过来。”
金蛇来来回回只在说这么一句。
索菲生疑的靠近一步,它的叫声不会就是‘过来’吧?
“你可知我是谁?”金蛇蛇尾再次缠绕上她的小腿。
索菲僵直着身体,任着小蛇又一次与她面面相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是冥蛇族冥晔,你可知你刚刚犯了什么罪?”
“你……你是谁?”索菲嘴角的笑意一寸一寸的被小蛇的眸光熨平,“一点小恩,您老不必牵挂在心,当然一点小错,您老大人大量不用计较。”
“我偏生是爱记仇的男人。”蛇尾轻轻的拂过她下垂的脑袋,“你不是菲琪小姐。”
“咯噔!”索菲几乎能听见心口处心脏的裂开,好巧不巧,为什么偏偏被这个男人发现自己的假冒伪装的身份,如何是好?怎么是好?
“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告诉你,你叫什么名字?”
“索……索菲。”
“年方几何?”
“二十。”
“生母是谁?”
“玄兔族人黛尔。”
蛇尾松开对她的钳制,蛇头高昂,“可有过意中人?”
“没……没有。”
“可对什么男人有过特别印象?”
“也没有。”
“可是跟别的什么男人有过亲密之举?”
“这个……跟我冒充菲琪小姐有何关系?”索菲视线下垂,在对视上金蛇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瞳之后,再次蔫坏一般移开目光。
“我问你答便是。”
“是,晔少请说。”索菲盘腿坐在草地上,这样是不是更尊重他一点?
金蛇点点头,“你喜欢什么?”
“什么?”
金蛇盘踞在女人的膝盖处,“喜欢冥蛇族吗?”
“这个当然喜欢。”索菲嘴角含笑:谁喜欢你这冷冷冰冰里面都是冷血的家族。
“你害怕我?”
“不,我是尊重您。”索菲眨了眨浓眉大眼,面颊上绽放出一抹纯洁干净笑容。
“蛇喜欢吃兔子,你应该知道吧。”
话音一落,那什么纯洁无暇的笑容,那什么天真无邪的干净,在小蛇意有所指的言语中,某个女人忍无可忍的将小蛇丢在地上,随后转身又一次拔腿就跑。
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被弃在地上的冥晔眉眼一蹙,他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看似平时呆呆傻傻,竟然真的敢跑。
“站住。”带着苍劲有力的声响破空而去,一股强力的气旋冲破冥蛇上空,漂浮在半空之上的彩旗被气旋一震,四分五裂般如同花雨飘洒而下。
院中众人抬头望向苍穹之上诡异的一幕。
昊戊放下手中的酒杯,“发生了何事?”
“族长,刚刚的声音应该是晔少——”
“晔儿人呢?”昊戊回望一眼同样不明所以的希伯来,微微一笑,“我去去就回。”
“请便。”希伯来同时放下酒杯,刚刚那一声突兀的声音一听便知男人处于盛怒之中,而索菲到现在都没有回来,难道是她惹得冥晔发出了蛇鸣?
情况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
索菲闻声,动弹不得的僵硬的站立在原地,回头看向金色身影的蜿蜒靠近,却在下一刻,不得不再次迈开步子潜逃。
“父亲!”尔亦掀开遮挡视线的蔓藤,与着匆匆赶来的男人混合。
冥晔察觉到身后气息的靠近,再看了眼已经跑得无影无踪的女人身影,也无力再追上前。
“大哥——”尔亦瞠目结舌的盯着地上缠绕成一团的蛇影,心底一颤,凝气将金蛇伤痕累累的身体包裹在灵力中。
昊戊面色一沉,抬头便望向蓝天之中一闪而过并非肉眼能够捕捉到的痕迹,“驭凤族,那个麻饼爷竟然还敢出来。”
“父亲,大哥这样——”
“他们一定是知道晔儿前些日子受了内伤,乘其不备,调蛭出来,让驭凤族,一人不留。”
尔亦噤声,掌心里已然昏迷的蛇身微乎其微的颤了颤,显然已是备受煎熬,而它七寸死穴上那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无疑不是刺激父亲理智的最后魔咒,她几乎能感觉到背后男人那双赤红如染血的瞳孔正在焚烧天地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