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婕妤皱眉,难怪母亲之前要事先给自己传信,告知自己此事,她之前还以为这多年没见的小姑姑只是有些刁蛮任性而已,没想到还是个这么不识大体的!看来母亲说的没错,因为自己怀了龙种,倒是把家里人的胆子养肥了,自以为出了事,也有自己为他们化解。
看来真的得敲打敲打她们,免得来日若是惹出了大祸就不好了!
打定主意,聂婕妤正色道:“姑姑此言差矣。本宫虽然身怀龙嗣,但这后宫中为皇上诞下龙子龙女的多的是呢,可皇上嫡亲的外甥女只有无双郡主一个,皇上疼她可不是假的。再说,这事听说本身就是表妹的不是,皇上向来公正,又怎么会为了本宫就委屈了本身没错的无双郡主呢?想之前四公主无端端的找无双郡主麻烦,都被皇上狠狠惩罚了,本宫又有何德何能令皇上违背原则呢?姑姑以后还是好好教导表妹吧,要知道在京城,四品不如狗,勋贵遍地走,再不改了性子,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曹夫人心头一惊,额头冒出了冷汗,这次才算是真正听了进去,忙道:“是,臣妇一定牢记娘娘的教诲,回去后会好好教导雅儿的。”
她一直以为只要聂婕妤还得宠,那么自家人只要不是犯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有聂婕妤吹吹枕头风,就不会有多大问题,而且聂婕妤在宫中,外人也会看在她的面上,对她们礼让三分的。不得不说,这曹夫人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脑子似乎还很天真,她也不想想聂婕妤不过是后宫众多女人中其中的一个而已,而且又不是特别受宠的,和顺帝也不是什么昏君,又怎么会干出那种为了女人就不顾大局、颠倒是非的事呢?再说,盛京的那些勋贵们也不是那么好惹的,难道她真的以为这儿还是边境小小的亳州,可以任由她们横行霸道吗?
曹雅晴也是一惊,不过她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聂婕妤对自己性子的不满,而是听出了那个四公主似乎也跟无双郡主不对头,俗话说,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自己可以去接近这四公主,到时候借由她的手好好的收拾那个无双郡主。
见曹夫人总算是听了进去,聂夫人、聂婕妤脸色才算是和缓了些,都是一家人,一荣皆荣一损皆损,两家人都是在一条船上的,她们可不希望出什么意外!
……
却说文绿翩那一边。
皇宫二门离后宫还有一段距离,宫内自有为这一段路准备的马车,而此时文绿翩就在其中一辆里。
“郡主,奴婢还以为这三小姐和四小姐硬要跟郡主同车是有什么企图呢,可是没想到她们这次倒是没耍什么心眼呢。”雪屏皱眉小声不解的道。
画屏冷哼了声,小声道:“你当真以为她们没做什么吗?那可不一定。”文妙语的动作虽然很隐晦,但瞒不过她的眼睛。
雪屏张大了嘴,努力地回想先前马车内的场景,想了好一会,还是摇头道:“我怎么不知道?”
文绿翩轻笑了下,伸手自衣袖内拿出了一物,赫然是张折叠成心形的纸,这就是之前文妙语拉着她的袖子东拉西扯聊天的时候趁机放到她身上的。
雪屏脸色微变,道:“这难道就是四小姐放到郡主身上的?是什么来的?”
文绿翩摇摇头,前世可没有这一出,所以她也不知道是什么,道:“如果拆开了,你们能把它折回原样吗?”她真的很好奇这里面写了些什么?
雪屏笑道:“放心吧郡主,奴婢也会折这玩意儿,保证跟原来的一模一样。”
“那好,本郡主就拆开来看看。”说罢,就动手拆开,只看了一眼,顿时脸色微变,只见上面写着几句话——无双表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上次与卿别离后,骁念念不忘,盼再与卿相见,但愿来日能与卿常相守,方不负这相思意!另卿所赠之玉佩与手帕已收到,盼百花宴上能与卿再相聚,骁已备好回礼静候卿…骁华亲笔。
绕是文绿翩一向沉稳淡然,这一刻也不免被气到了,眼中闪着熊熊的怒火,胸口上下起伏,这要是落到了别人手里,她就是长了千张嘴万张嘴怕也说不清!
画屏跟雪屏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疑惑,小心地道:“郡主,这上面写了什么了?”
文绿翩没有回话,只是把手上的纸递给她。
画屏接过一看,立时脸色大变,这玩意儿要是被人见到了,郡主不但要落个私相授受的坏名声,而且恐怕以后也只能嫁给唐骁华了!好恶毒的主意,竟然不但要毁人名声,还想断人后路!
雪屏凑近来看了一眼,勃然大怒,道:“好恶毒的心计,见过无耻的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如果咱们没发现,到时候岂不是害了郡主!快给我撕了它!”
“等等,”文绿翩沉着脸,制止了雪屏的动作。
“郡主,这玩意儿可不能留着,不然被人发现了,咱们就说不清了。”雪屏着急地道。
文绿翩点点头,轻舒了口气,顿了顿,缓了缓,让声音恢复平静,道:“我知道,但现在不能撕,我还有用,你先将她收起来。”
雪屏微微一愣,虽然不清楚文绿翩这么吩咐用意何在,但还是恭敬道:“是,郡主。”
马车晃悠悠的,终于到了德宁宫。
文绿翩下了马车,就见德敦太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肆檀已经等候在一旁了。
“奴婢参见郡主。”
“肆檀姐姐快请起。”
肆檀道了谢,起身笑道:“太后娘娘一直念叨着郡主呢,郡主快跟奴婢进去吧。”
文绿翩微笑颔首,突然柳眉一拧,不好意思地道:“肆檀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本郡主肚子有些不舒服,想上茅厕,麻烦你先去跟皇外祖母说一声,本郡主待会再过去。”
肆檀善解人意地道:“是,郡主。”
……
德宁宫偏殿内
“画屏,赶紧帮忙磨墨,雪屏,将你方才收好的纸拿出来。”文绿翩上完了茅房,借口衣服和发髻有些微乱要整理,就带着二婢来了偏殿,也就是她以前住过的房间里。
待画屏磨好了墨,文绿翩拿笔沾墨,在一张新纸上写了起来,不一会儿就停笔,轻吹了吹纸上的墨,待墨迹干了方道:“雪屏,你能将它折成像刚才那张纸一样的模样吗?”
雪屏点点头,拿起文绿翩刚写好的纸,快速地折了起来,不一会,一个心形的折纸就出现在三人面前。
文绿翩满意地点点头,看向画屏笑道:“画屏,想办法将这份礼物送回四小姐身上。”
画屏双眼一亮,道:“是,郡主!”
整整衣服,抿好鬓角,文绿翩方带着雪屏、画屏过去主殿给德敦太后请安。
此时,信国公府的老夫人文沛沛、大夫人黄杏莹、二夫人傅凝儿、大小姐梁欣怡、二小姐梁初晴、五小姐梁新晴也在陪着德敦太后聊天。
信国公府是德敦太后的娘家,现任信国公梁洪刚就是太后的嫡亲弟弟。其实说起来这信国公府跟恪靖侯府也是姻亲关系。信国公夫人也就是梁老夫人文沛沛是文绿翩嫡亲的姑祖母,而这二夫人傅凝儿就是左将军傅信的亲女儿,也就是傅舞阳的堂姑、文绿翩的祖母文老夫人傅氏的侄女,说起来,文绿翩还得叫她一声表姑。
两方各自请完了安,德敦太后故意板着脸道:“哀家还以为你这丫头不来了呢,这么大半天的,该罚。”虽是责备的口吻,但眼中却是一片笑意。
文绿翩嘟嘴撒娇道:“人家可是一大早就出门的,就想多陪皇外祖母一会呢,这不是人有三急吗?”
梁老夫人笑道:“谁不知道无双郡主最孝敬娘娘您了,罚了她,回头您又该心疼了,到时候还得埋怨咱们不求情。”梁老夫人跟德敦太后的交情一向很好,除了德敦太后的母亲,也就是信国公府的太夫人展氏,也只有她敢这么跟德敦太后开玩笑了。
梁大夫人黄杏莹也笑道:“就是啊娘娘,郡主也不是故意的,您啊,就饶了她这次吧。”
“呵呵呵,”太后满脸带笑,状似无奈地道,“哀家只是说说,还没真罚呢,你们这一个两个的就忙着求情了,罢了罢了,谁叫这丫头人缘好,哀家也不能让大家心疼了。”
“是是是,”文绿翩娇俏笑道,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皇外祖母大人有大量,自然不会跟翩翩计较的。”
“你呀,就会撒娇蒙混过关。”虽是指责,但太后满面春风,看起来心情很好。
“嘻嘻嘻,这不都是因为皇外祖母疼人家嘛,要不人家哪敢跟您撒娇,企图蒙混过关呢。”
“……”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一时间,德宁宫内气氛和乐,德敦太后脸上的笑容更是没有收起过。
然而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里,却有一个人虽然脸上带着笑,但眼中却不时地闪过冰冷,时不时地满含嫉妒地看了一眼文绿翩,眼底暗含一丝不屑。
文绿翩是何人?她可是鬼手楚圣杰的徒弟,这些年来她跟着楚圣杰学医,自然也偷偷的学武,虽然只学了些皮毛,但感觉却比以前更加敏锐。时不时被人家这么“热切”的关注,她自然早就发觉了,嘴上还在跟众人笑着聊天,眼角余光却悄悄地往目光所在地扫过去。
但见那儿正坐着个豆蔻年龄的美貌少女,着一袭淡青色墨蝶月华纱裙,腰间几朵雏菊微微绽放,袖口上用银色的丝线绣着祥云图案,裙摆则绣着大朵的秋菊,三千青丝用一对点翠蝶形水晶簪子簪起,斜插着枝蝙蝠纹镶东珠的颤枝金步摇,花容月貌,如出水芙蓉,肌肤赛雪,婀娜袅袅,淡雅如九月秋菊,端是清新脱俗,只可惜眼中时不时冒出的嫉妒、不屑破坏了这种美感。
文绿翩暗暗蹙眉,心中闪过疑惑:梁欣怡?我没得罪过她吧?她这是唱的哪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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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要忏悔:这两天忙着追杉杉,码的字慢了很多,也少了很多,大家要是想骂的,就尽情骂吧,保证不还口!话说杉杉可是依最爱的小说之一,虽然电视剧改了很多,依也很无语,但估计杉杉迷的亲们能够理解这种一边感叹它改了太多,一边又忍不住想要继续看下去的感觉!
PS:女主的名字出自一句诗:犹记城外初见时,绿裙随风舞翩翩。
豆蔻年龄专指十三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