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绿翩知道平时画屏和银屏都去,不过她也知道她们没有恶意,遂也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道,画屏跟银屏还是有分寸的,知道哪些可以说,哪些不该说,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计较。
笑了笑,道:“谢叔会把她的消息送回风雨楼的,虽然很不习惯别人将自己的消息透露出,这怎能怪你们呢?我知道,这都是母亲的意思,而我虽然对母亲的印象不深,但也知道她老人家这样做自然有她的道理。”这是实话,昭敏长公主当初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时,就已经做好了安排,将风雨楼托付给德敦太后,交代说要等文绿翩满十三岁之后才能告诉她。这也是为了保护文绿翩,担心她年纪小会被人蒙骗,到时候利用风雨楼做了坏事就不好了,也担心会为她惹来危险,到时候本来是留下来保护她的势力有可能就会变成她的催命符,这是昭敏绝对不想见到的事。不得不说有个这样处处为她着想的母亲,是文绿翩的幸运何福气。
其实本来就算是画屏和银屏,也该是文绿翩十三岁之后才到她身边的。不过文绿翩重生之后改变了很多,为人更加聪慧了,行事也比以往更加沉稳,但危险也更多了,德敦太后几经考虑后,才提前知会风雨楼将她们送过来保护文绿翩的,也顺便跟文绿翩粗略地提起过风雨楼的事。倒是画屏和银屏跟文绿翩相处了这么多年,早就将她当做自己的主子了,自然也跟她提起过很多关于风雨楼的事。
听到文绿翩提起昭敏长公主,谢仲宁等人眼中闪过缅怀,想起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那个在他们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候给了他们温暖的女子,那个改变了他们一生的女子,内心就激动不已,满是感激。风雨楼内的人多数都是孤儿出身,若不是碰上了当年年方八岁的昭敏长公主,恐怕他们要么是早在世人的冷眼中挨冻受饿死去,要么就是一个生活在底层、每日为温饱奔波劳累的普通老百姓,哪还有像今天这样的际遇?
回过神来,谢仲宁笑道:“多谢少主体谅,少主既然已过了十三岁周辰,就请少主接任楼主之位,属下们定会尽心尽力辅佐少主,还请少主放心!”
文绿翩内心一暖,风雨楼虽然是她母亲创立的,但她母亲都过世这么多年了,若是有人有异心,风雨楼要易主也不是难事,可他们依旧这么忠心耿耿,这么多年来始终等着自己这个陌生的少主来接任楼主之位,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文绿翩有着常人所没有的能力,自然知道谢仲宁等人是真心的,并不是虚情假意,遂笑道:“既然这是母亲的遗命,文绿翩虽然不才,但也不敢违背。只是我始终是闺阁女子,年纪也轻,对风雨楼的运作也不甚熟悉,以后还是要麻烦几位叔叔和冰姨,绿翩先在这儿多谢几位长辈了!”
“少主客气了,”谢仲宁眼带欣慰,与其他人对看了一眼,道,“这都是属下们的职责,就算少主不说,属下们也会尽心尽力管好风雨楼的。”
文绿翩笑着点点头,眼眸一闪,道:“谢叔,你能不能再找几个人给我?虽然画屏和银屏很厉害,但她们始终才是两个人,有些事她们也是分身无术。”
谢仲宁点点头,笑道:“自然可以,其实属下早就帮少主训练好一批人了,一共二十人,其中有八名是男子。”
文绿翩笑容涟漪,道:“如此多谢谢叔了!那等我回去看看怎么安排他们,再跟谢叔联系。”
“一切听少主的!”谢仲宁恭敬道。
文绿翩轻笑了笑,转向一旁的百晓堂堂主何冠良,正色道:“何叔,听说何叔的百晓堂向来无所不知,无论是什么消息都能查出来,我想请何叔帮个忙。”
何冠良眼眸一闪,脸上的嬉笑也收敛了起来,正色道:“请少主吩咐!”
“我想请何叔帮忙查一查我父亲跟我祖母是否亲母子关系!”声音淡淡的,却一字一字地咬清楚,反而让人心尖颤了颤。
画屏和银屏微微有些诧异地看着文绿翩,见她面色如常,然琉璃色的眼眸却有些加深,一时间竟让人无法从中读出些什么,心不由得沉了沉。她们跟着文绿翩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这事文绿翩早就怀疑了,只是毕竟这么多年了,恪靖侯府内早年侍候的老人已经没剩下几个了,剩下的知道的也不多。
文绿翩知道这事不应找外人,毕竟这是恪靖侯府的私事,若父亲跟祖母确实不是亲母子,那就是一个大丑闻,毕竟根据以前知情的老人所言,父亲确实是祖母的亲生儿子,只是自小被太夫人接到膝下教养,跟祖母相处的时间不多,所以跟祖母之间的母子之情并不深,而在太夫人过世后,父亲已经六岁了,后来被祖父带到了军营中去。所以父亲跟祖母不亲近也是在情理之中,而祖母待他自然不会有自小在祖母膝下长大的二叔那般亲厚和感情深。
但,文绿翩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祖母提起父亲时的眼神太冷漠了,一点都不像亲母子,虽然父亲不是在她跟前长大的,但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再怎样也有感情在吧,况且听说祖母还没有生二叔之前对父亲也是疼爱有加、事事挂心的,可她提起父亲时怎会像提起个陌生人一般呢?而且,她对于自己这个孙女,除了满腹的算计和做戏敷衍之外,竟无一丝真心的关怀在里面,可她对傅舞阳一个侄孙女却比对自己好,虽然比不上文妙姝,但还是真正关心的,并不是作假的。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她不知道的事在,既然她查了这么久都查不到,那只能交给专业人员来查了。
何冠良皱眉,跟其他人对看了眼,知道文绿翩这是信任他们的表现,道:“请少主放心,属下定会尽快查清楚。”
文绿翩笑道:“那就有劳何叔了。”
“少主不必客气,”何冠良刷地展开扇子,露出一个自认风度翩翩、俊美迷人的笑容,眨眨眼道,“不过,少主对属下的称呼,以后能不能换一个?比如说换成哥哥如何?”想他何冠良,年方三十,英俊潇洒,长得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美女见了就忍不住冒红心,老婆都还没娶,怎能被人叫“大叔”这么老的称呼呢?太掉他身价了!
众人嘴角微抽,一致移开眼,一副“我不认识这二货”的样子,太丢人了……
文绿翩一怔,唇角微抽,笑意浮上眼眸,琉璃般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着,灵动无比,面上却正色道:“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已经称呼谢叔他们为叔叔了,若是再叫你为哥哥,那你叫他们……”
何冠良面上完美的笑容一僵,唇角猛抽,眼珠子一转,讨好地笑道:“少主,打个商量吧,您叫您的,属下叫属下的,怎么样?嗯?”
呜,人家还是个美少年呢,人家还不想被叫老了!可,可他也不想平白地比老大他们矮了个辈分,唔,各叫各的,这是最好的办法,他真是天才啊,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到!某自恋良无比自豪地想着。
什么?你已经三十岁了,什么美少年,美大叔还差不多!…呸呸呸,三十岁又怎么了?没听过“男人三十一枝花”吗?这个年龄的才有男性的魅力好不好,哪是那些十六七岁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能比的?!
“……”众人石化中……
要不要这么自恋啊?
邱忠翰板着张可爱的娃娃脸,不客气地道:“老男人一个,还装什么嫩?丢人!”
何冠良扇子一收,脸上完美的笑容裂开了一条缝,颇有些咬牙切齿地道:“那也比小七你这娃娃脸好,六哥知道你不过是在嫉妒,嫉妒六哥比你有魅力!”
邱忠翰继续板着脸,额头青筋跳了跳,冷哼道:“花蝴蝶!”
“嘣嘣嘣”,完美的笑容又裂开了几条缝,再也挂不住了:“小白脸!”
“……”
“……”
文绿翩唇角持续抽搐,满头黑线还在持续增多中,看了看正中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又看了看一脸无事状、自在地聊天磕牙、各忙各的另外几人,终于确定这么没有营养的对话肯定不是第一次上演!
看来,她果然是见得太少了!
……
待回到郡主府时,已经是晚膳时分,此次文绿翩出门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跟着出去的画屏和银屏外,就只有楚嬷嬷、雪屏而已。
至于其他人,自然都以为她是在昔日昭敏长公主和驸马住过的吟荷院内缅怀追思,这是无双郡主常会做的事。
悄无声息地回到了府里,文绿翩带着画屏、银屏以及守在吟荷院的雪屏一起光明正大的回到了自己的舜华院。
服侍着文绿翩沐浴完,更了衣,又用过了晚膳,画屏方告知文绿翩自己先前看到的事:“郡主,咱们回来时,奴婢发现有人盯着咱们府的大门口。”
文绿翩端着和田白玉茶盏的手僵了一下,很快又回过神来,道:“可有看清是什么人?”
画屏点点头,虽然当时只是风吹起了窗帘她才看见了一眼,但只一眼也足够了,道:“是侯府二门上的长安,他是老夫人跟前崔嬷嬷的远房侄子。”这长安她曾见过几次,不会有错。
文绿翩垂眸不语,倒是雪屏不忿地道:“这些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还真当她们可以一手遮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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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要分成好几章写的感觉真不好,还得费心想副标题呢,不过不管怎样,依依已经尽力将一些无关的内容删除了,依依也不喜欢写废话。
PS:何冠良飘了出来,抛了个媚眼,脸上挂上完美的笑容:“是美女的就赶紧收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