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晓的反应在繁锦的意料之中,余晓是学建筑设计的,属于那种书呆子类型的女生,虽然她们同住一个寝室,但是以前繁锦不常住寝室,除了和宋千岚关系“不错”以外,与其他寝室里的两个余晓和许愿之间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现在她突然跟余晓热情地打招呼,余晓震惊之余不习惯也是理所当然的。
重生之后,在她的心目中,除了她爱的,其余的就只有两种人,有利用价值的和没有利用价值的。现在余晓对她来说就是有利用价值的,她记得前世余晓后来可是成了著名的建筑设计师,这样的人才她一定要把她挖到南锦旗下的建筑设计公司。
许愿还没有回来,如果说余晓是学霸,那么许愿就是打工狂人。她来自农村,家境不好,自己赚钱交学费之余还要供家里的两个弟弟读书,所以课余时间基本上都用在了打工上。
在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同寝室的人都明显感觉到了繁锦的变化,她对余晓和许愿渐渐热络起来了,对宋千岚没了以前的亲密无间,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同样的态度,热情有余亲近不足,仿佛和每个人都很好,却没有什么人能真正的走进她的心里。
以前常常逃课的她竟然一节课不落的去上课,课余还跟着许愿去蹭服装设计系的课,甚至在课堂上比许愿这个本专业的学生都认真,本来许愿一开始以为这只是大小姐心血来潮,后来见她那认真劲也不得不信了。更令人惊奇的是每天大清早跑到男生楼下给夏怀谦送早饭,天天在夏怀谦面前打转,把这个名字挂在嘴边的她竟然绝口不提夏怀谦这三个字。
周五接到的父亲的电话让她没有丝毫意外,电话中苏盛没有多说,只是语气很严肃的交待她,这个周末一定要回去。父亲的语气很严肃但没有暴怒,说明招标结果出来了,而且南锦一定中标了。
繁锦周六回到家的时候,顾卿之和苏盛都在客厅坐着,苏盛正被顾卿之拉着在看《猫和老鼠》,他木着一张脸,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到他脸部的肌肉一抽一抽的。繁锦见到这场面不觉有些好笑,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温婉大方的母亲唯一喜欢看的电视剧就是《猫和老鼠》,并且每次都要拉着父亲和她一起看,而父亲每次都会很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工作陪她一起看,不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两夫妻这才注意到已经进门的繁锦,苏盛清咳了一身,装作严肃的正色道,“笑什么笑,跟我来我书房,我事情要跟你说。”
顾卿之和繁锦早就对他这种色厉内荏习以为常了,对视一眼,母女俩都勾起唇角笑了。
经过母亲背后的时候,她低声说了句,“你父亲今天心情其实很好,不用怕。”繁锦当然知道他心情好,了然的点点头,脚步轻松的跟着父亲进了书房。
这是重生以来繁锦第一次进父亲的书房,还是和记忆中的一样,干净整洁,书桌上摆的是全家福,墙上挂着爷爷和奶奶的合影,两幅奶奶的字,是刚劲有力的颜体,一幅写着“宁静致远,淡泊明志”,另一幅写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还有一幅歪歪甚至看不太清楚字,能模模糊糊看出写的是“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那是繁锦第一次写毛笔字,墨汁糊的到处都是,可父亲把它保留下来。
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把她抱在腿上,一字一句的教她念《三字经》。父亲对她来说,一直都是神祇一样的存在,他伟岸,博识,正直,温和,可最后却落得一个那样的下场。现在看着父亲带着金丝眼镜儒雅地坐在书桌前,她眼眶不自觉地红了,胸口隐隐作痛。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一副要哭了的样子?”苏盛刚坐下就看到繁锦眼睛红得像小兔子似的,有些哭笑不得,脸上故作的严肃再也挂不住了,他无奈的语气中带着宠溺。
“哪有?”她撅撅嘴,现在父亲还在,还能对父亲撒娇,真好。
繁锦不想说,他也不多追究,言归正传,“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找你是为什么事吧?好好解释一下吧。”
“大概一个月前,我和同学去逛街在一家高级会所前看到陈特助和夏伯伯一起出来,刚好那时听哥哥说南锦和夏氏要为一块地皮竞标,然后我把这件事就放在了心上。”繁锦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当然这些话里没有一句实话。她之所以敢这么有恃无恐的说出来,是因为她敢确定陈特助近期内和夏国庆有联系,只要父亲去查就一定能查到他们勾结的蛛丝马迹,那时候就算时间地点不对又有什么关系呢?大不了她说自己记错了就可以了。
她抬眸看了眼父亲沉思的脸,继续脸不红心不跳的说,“之后的一个月,我就格外关注苏特助的动向,这是我查到的苏特助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张长长的通话记录,递到苏盛面前。
苏盛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就明白,那个联系最频繁的手机号码一定是夏国庆。他以前没发现,一是苏家和夏家是世交,夏国庆和他一起长大,二是苏特助跟在他身边十余年,这两个人他根本没有怀疑过。而现在仔细回想,他并不是不能发现一些痕迹的。
繁锦知道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但她更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最近苏特助在北城区的豪华住宅区买了一套房,记在他母亲名下。”
苏盛半信半疑的看了繁锦一眼,难道那个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儿真的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吗?他愧疚的摸摸繁锦的头,轻叹了一口气,“唉,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会处理。以后遇到这样的事,要先告诉我,不要自己擅做主张知不知道?”语气里一半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喜,一半是对女儿这样懂事的心疼。
“嗯。”繁锦乖巧的点点头,仰着脸看着父亲,“那这次是不是要给我记大功?”
看着繁锦那一副等着夸奖的样子,苏盛心情顿时轻松了,开怀一笑,“是是是,这一次都是苏苏的功劳。说吧,只要我能办到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这次竞标的地皮和南锦未来几年的发展项目挂钩,要是没了这块地,省城真是找不出第二块适合的了,所以当初他就在公司多次强调了投标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哪怕此时想到夏氏的底价仅比南锦的原来底价多一百万,他还是一阵心悸,真是多亏了女儿。
繁锦略一沉吟,认真的对父亲说,“爸,我想转到管理专业。”她早就想过了,哥哥虽然很有能力,但他性格上比较优柔寡断,只适合守江山,为了保住苏家保住南锦,她必须亲自加入这场战役。仅仅凭借能够预知未来几年的优势是不够的,她要学知识。而07年的省大根本没有转专业一说,所以她只有求助与父亲。
“为什么?”苏盛一惊,那种女儿已经变得不一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既不想当美术老师,也不想当画家,那我学美术有什么用呢?”
“那为什么是管理学呢?”
“爸,你觉得哥哥一个人能撑得住偌大的南锦吗?我不想哥哥那么辛苦,更不想自己成为你们的累赘。”
看着繁锦眼里坚定和认真,苏盛说不出的欣慰,“傻瓜,你怎么会是我们的累赘呢,你可是我们苏家的小公主。”
“那当然。”她嘴一撅,娇憨又傲娇的样子逗得苏盛不禁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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