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白菜,小白菜,大懒虫,快起床,小白菜,小白菜,大懒虫,快起床……”
睡得正香的时候,耳边哇啦哇啦一阵聒噪,同时感觉有个毛茸茸的爪子在脸上蹭呀蹭。
我愤怒地睁开眼睛,一把揪起那只讨人厌的兔子,以完美的掷铁饼姿势将它扔下床:“死兔子,谁允许你到本姑娘床上来的!”
那兔子在地上自个儿晕了一会,喃喃呻吟道:“痛,痛死了,暴力女!昨天晚上我一直都在上面睡啊,那时侯你怎么不说!”
“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偷跑上来,你还好意思狡辩!你害不害臊啊!”我气呼呼地穿好衣服,开始整理乱七八糟的头发。
小白兔从地上艰难地翻身爬起来,不满的抗议道:“要不是我,你能住上这么高级的客栈吗?”
“这也叫高级啊!”我冷笑两声,看了看这间简陋的一塌糊涂的西汉客栈,特别是那张床,又冰又硬,跟睡地下室似的。不过,的确也多亏了那只兔子,不然我还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从周文英、周文殊两兄弟家偷跑出来以后,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地方投宿,正好那只兔子又死皮赖脸地跟着,于是乎我就跟它商量:“小白兔,你身上有钱吗?”
小白兔小红眼一翻:“你看我像有钱的吗?”
“那我们住哪儿啊?”
“我平时都住在兔子洞里,你要是也喜欢住我可以借给你,大不了我自己再刨一个洞好了!”小白兔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
我一脸黑线地说;“这样吧,我找家饭店把你卖了吧,看你长得挺肥的,估计能卖不少钱呢。”
“不是吧!小白菜!你太残忍了!我不值钱的!……你忙,我先走一步了!”
小白兔正准备撒丫子闪人的时候,我一把抱起它,语重心长地对它说:“你不是说我们一个叫小白菜一个叫小白兔,那是相当有缘分的吗?现在我遇到困难,你就想一走了之了,也太没义气了吧!”
小白兔含着盈盈泪光说:“那我为了你被人吃掉,就叫有义气了吗?”
“大笨蛋!”我鄙视地看了它一眼,“没办法,你是兔子,智商不高也不能全怪你,我的意思是,我把你先卖了,钱拿到手以后,你再想办法逃出来好了,这样不折兵又不损将,还能赚钱,当然,这只是应急而已,等我们有了钱我们再去偷偷还给那家饭店。你不是兔妖吗?这点小事能难得了你?”
小白兔眨眨眼睛:“我是兔仙!”
“好,好,好,你是兔仙,上次你在周家不也顺利逃脱了吗?所以我相信你的实力!前面正好有家酒楼,我带你过去!”我兴奋地抱着那只肥兔子乐颠颠地往酒楼跑去,心想,哈哈,晚饭终于有着落了!
把兔子卖了以后,晚上它也按原计划顺利地逃脱了出来,我们两个就用卖它赚来的钱美美地饱餐了一顿,还找了客栈住了下来。
……
“小白菜,你今天要去哪儿?”小白兔见我一个人闷声不响地收拾东西,便好奇地凑上来。
“我要去找周亚夫周将军,你给我带路吧!”
“我不认得!”小白兔晃晃长耳朵,摇摇短尾巴,蹦到了床上装起斯文来。
嘁!不带路就不带路,我背起包袱,一个人出了客栈。
2.
无论哪个朝代哪个区域,大街上少不了的永远都是各色的小吃,还不到五分钟我手里已经抓满了各种各样的西汉特色大饼。据说汉代主食中饼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大致上分为“蝎饼”,“金饼”、“髓饼”和“索饼”等几大类。其中,我认为最好吃的是“髓饼”,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馅饼,有一种髓饼里面包得可是货真价实的骨髓,那是叫一个香气四溢、荡气回肠……
“姑娘,要看相吗?”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大娘,布衣麻鞋,全身上下没有任何的修饰,苍苍白发被一根青色的粗麻布条松松的系住,一直披到脚踝,很像传说中道家弟子的打扮。
“不好意思啊,大娘,我没钱。”我冲她笑笑,然后快步离开了。
“姑娘,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啊……”
身后传来老大娘苍老的声音,又是这种摸棱两可的话!在我的印象里,看相的就等于是骗钱的,如果我要说我看相,他们会立马摆出一张高深莫测的脸对我说:“客官你额有灵犀骨,眼有灵光闪,可能是神仙转世,仙女下凡,但是你眼圈又阴气聚集,可能最近会有些不顺……客官虽自身不强,但是总有贵人相助,家庭目前为止和睦美满,不过在客官48岁时必会有一劫难,不知客官还要算下去还是就此作罢?”但是,就是这种拙劣的骗术,大多数人还是会往这种圈套里钻,大把大把的出银子。据说西汉时期的人都比较相信看相占卜之类。
等等,我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我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呢?虽然我历史学得不咋地,但看了黎莫给我留得纸条后,对于周亚夫的一生可是了如指掌,我为何不利用他们的封建迷信,化身占卜高手,混进他家里,然后伺机寻找我的玄冰石?哈哈,我实在是太聪明了。
换上一身道家大袍以后,我用身上所有的五铢钱贿赂了一个路边的小乞丐,估计是丐帮的,因为这小子是个万事通,他告诉我这附近最大的官是河内郡守周亚夫周大人,其父乃是当朝名将周勃大将军,还有个嫂嫂是金枝玉叶的长公主。原来此时的周亚夫还是个河内郡守啊,那应该还很年轻吧。
小乞丐把我领到一所黛青色的高墙深院大门口,便一溜烟地不见了,我站在带着两个大铜环的红木大门口举棋不定,人家这么高档次的住宅,会让我随便进吗?心里正琢磨着该怎样敲门进去开场白呢,大门忽然吱嘎一声被打开了。
“你找谁?”一个四十岁的管家模样的精瘦大叔探出脑袋来问道。
我抬头观察了一下这个油黑发亮的大木门,心想这里应该不能有监控系统的吧……
“姑娘,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管家大叔有些不耐烦了。
我冲他神秘一笑:“家门隆昌精神爽,博得名利星月朗,权威智谋极周全,终是天下富贵翁。意气用事,人和必天,如能慎始,必可昌隆。”
那大叔先是一愣,忽而似明白过来什么一样,十分殷勤地行个礼说道:“原来是许大师,老夫有眼不识泰山,我家大人已经等候多时了,快请进,快请进!”
可那个许大师是何方神圣啊?应该就是个算命的吧,我讪讪地笑笑跟他进了门。
穿过一道迂回的长廊,管家大叔把我领到一个别致的小园林里,远远就看见郁郁森森的碧树林中藏着一所八角飞檐,昂首翘尾即欲腾飞的小亭子,盖着黄色的琉璃般的玉筒瓦,精致得如同工笔画上的尤物。在小亭子的石凳上,一个穿着一袭霜白锦缎曲裾深衣的年轻男子正幽雅地低头饮茶,估计这个应该就是正主周亚夫了,一看就像个大家主家的贵公子,眉清目秀的,而且看着特眼熟,可是却又想不起来他到底眼熟在哪里。
那管家大叔上前一步,恭敬地禀告道:“大人,许负大师求见。”
“哦?”周亚夫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心里正打鼓的我,缓缓说道:“没想到许大师竟这般年轻。”
“嘿嘿,”我不好意思地胡诌道:“草民不是许大师,许大师是草民的师傅,今天师傅有要事在身,所以特地派我这个学得最好的大弟子来代替她一下。”
“呵呵,原来如此。”周亚夫抿嘴一笑,“那就请大师开始看相吧。”
哎呀,真是好运气,没想到他们说得那个许大师真是个看相的呀,我得意的扬扬脑袋:“大人且不必着急,草民在看相之前需要先看一下贵府的风水,这样算得才能更准。”
周亚夫微微一笑,起身行了个让礼:“大师,请!”
“那个,”我整了整身上那件蹩脚的粗麻布道家长衫,“周大人请留步,草民在看风水的时候,不大习惯有外人跟着。”
我的言下之意就是,你丫的不懂就别跟着瞎搀和,待老娘我找到了宝石再来预言你的未来吧。
周亚夫微微挑了挑凤目,修长的面庞瞬间暗了一下,旋即又恢复了沉稳:“既然这样,那就让管家给大师带个路吧。”
呵呵,这丫还挺识相的,我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拂袖而去。
夕阳西下时,灰头土脸的我已经从弥漫着淡淡墨香的书房,一直搜到了庄严肃穆的祠堂,却依然是毫无所获,在准备搜周亚夫的卧室时,他们家的管家大叔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大师,这风水都看了三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看出个结果来呢?”
我只得假装高深莫测的笑笑:“那管家是希望我认真的看呢,还是想让我草草了事?”
“这个……自然是要看得认真些,这样才能算得准嘛……只不过……”管家大叔露出一脸无奈,“现在已经到了用饭的时辰了,我看大师不妨先去用饭……”
我摸摸早已饿扁的肚子,慎重地点点头:“就按管家说的办吧,我先吃饭,吃完了饭就住下来,明日一早起来再慢慢看风水!”
管家大叔先是一愣,既而用一种看无赖的眼神儿瞥了脸皮十丈厚的本姑娘我一眼,然而我却不解风情的冲他嫣然一笑,心里得意的呼喊道,我就耍赖皮了,我就住你家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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