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犹豫了一下,缓缓松手,“你敢叫,我保准掐死你。”
楚瓷松了一口气,捂住嘴连连吸气,半天才缓过来。
“你赶快走。”
“什么?”
“王爷快来了,你要是不想被抓,赶紧走。”
外头有人守着,楚瓷不敢大声,想要下床,但男人不相信她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
楚瓷冷笑了一声:“你不必这么疑神疑鬼,现在这个时候不仅你命危连我也为难。”
深更半夜一个陌生男人躲在一个妇人的房内被人抓个正着,即便此事与妇人无关,但说出去还是不好听,楚瓷这才刚嫁过来,自然想要百般维护自己的名声。
男人听了她的话反应过来,心里有了思量,便松开了她的胳膊。
两人走去西次间,楚瓷打开窗户让他出去,“外头定是有人防护想要抓你,你从这里出去,这是王爷的宅子,护卫仆人不多,你从湖里走。”
“湖里?”
“你若是想正正经经出去是不可能的,恐怕一出去便有天罗地网等着你,更何况你没听外头的人说王爷回来了吗?那必是层层包围,即便是一只苍蝇也难以飞出景王府。你且从水里走,铭乐堂那个小湖是活水,从外头引进来的,你自己想办法出去吧。”
男人倒是没想到这一计,不免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一个妇道人家竟然懂这种心思,当真不简单。”
“走吧,走了就别回来了。”
楚瓷不欲理他,转过身想回床上,男人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腰身,她一惊,不及反应,他已然手一紧,将她牢牢掌控在他范围之内。
“若是你在我走后反将我出卖了,那我岂不是完了?”
“你想怎么做?”楚瓷听了他这话着实又怒又羞。
“我要一样信物为证,哪天你把我出卖了,我就出示信物,叫别人知道你堂堂景王妃和我一个叛贼私通!”
“你!”
好毒的交易!
楚瓷气得咬牙,但眼看楚雅要过来,她已经没时间和他多磨蹭了,只得答应了他的要求,让他去梳妆台上自己挑一样物件拿走。
男人就着暗色在首饰匣里挑着,突地一手拉开了下面的小抽屉,从中抽出了一根簪子。
“那就这支吧。”
楚瓷转眼望过去,就着昏暗的夜色,隐约瞧出了那支钗子,一愣,“这个不行!”
她伸手就要夺过来,男人一个转身往前去了,“看你这么宝贝定是很珍贵的一样东西,我会好好收着的。”
楚瓷心里极气愤,但又不敢出声,眼睁睁让这个陌生男人拿着她的物件翻窗逃走了。
这个无耻的登徒浪子竟挑走了昔日景王送她的紫玉簪子,她在窗边愣了半晌,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赶紧把窗子关了,去床上躺好。
等到楚雅进来的时候,她才假装转醒。
屋内已被点起了明亮的灯火,楚雅和顺娘云环进来,其余人皆在外面候着。
“楚瓷,你没事吧?”楚雅上前坐在床沿,仔细查看她的脸色。
楚瓷经历被陌生反贼挟持威胁的一幕脸色早已苍白如纸,此刻景王一问,她不由得眼底浮起泪水,颤声道:“没事……”
声音略低,带一丝不安。
“你怎么了?”楚雅看出她的慌乱,手掌摸上她的额头,不料触指冰凉,竟是一片粘稠的汗迹。“哪里不舒服?”
楚雅眉头微微皱起,转脸喝了一声顺娘称她未伺候好王妃。
顺娘惶然而跪,云环亦是跟着屈膝。
楚瓷拉住楚雅的衣袖,楚雅这会儿才刚从宫中出来,身上官袍未脱便赶来看她了。
“王爷,我没事,只是刚做了个噩梦,又听到屋外吵闹,心里略微惊惧,过一会儿便好,不关她们的事。”
楚瓷一头青丝尽散披了半身,中衣宽敞,前襟略微散乱,露出两道深刻的凛然锁骨来。
楚雅眸中一深,微微眯了眼,不再说什么,只扶着她躺下了,给她掖好被角,又命顺娘云环在外间守着,自己又匆匆出去了。
如此折腾了大半夜,又是出动御林军,又是劳烦顺天府,但大批人马在城中搜行良久也未见反贼踪影,四更天的时候大家未果而归。
顺天府的衙役在城中大街小巷贴上了通缉令,一时间京中闹得沸沸扬扬。
楚雅是在次日下午回的府,一脸倦意,周群刚端上茶水,他便在正厅的上首支着脑袋睡着了,安安静静,半点声息都没有。
周群愣了一下,随即叹口气,让丫头给王爷盖上一件薄毯。
楚瓷听了消息由顺娘云环伴着赶过来,周群向她请安,楚瓷瞧了瞧睡着的楚雅,看到他眉间透出几许倦怠来,心里不由疼惜起来。
恰好楚雅醒过来,身子一正,肩头的薄毯往下滑落。
楚瓷伸手将它抓住了,又顺势往上拉了拉给他重新披上,温言道:“王爷这几日事务缠身不得休息,定是累坏了,怎么不在铭乐堂好好睡一觉?”
“晚些时候还要去一趟顺天府,和二哥一起商量商量。”楚雅接过周群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茶水,“反贼前夜确是逃在了我们这个方向,但我随后和顺天府一起布置了诸多好手和大量官兵,却没有抓到反贼。”
“会不会是我们哪一处疏漏了?”周群问。
“不可能。”楚雅放下茶盏看了楚瓷一眼,吩咐顺娘,“因为这些天一直没抓到反贼,不知还会不会留在附近,前夜就吓到了王妃,你们多派些人手布置在铭乐堂周围,没有我的命令,哪个官署来人都不得让他们进王妃的屋子。”
那一夜御林军的行为让楚雅心情不快,冷了脸,若不是他得到消息赶了回来怕是整个景王府都要被那些军队搜查一番了。
事后御林军统领孙全成亲自向他赔罪了,楚雅虽神色淡淡但到底是承下了他的歉意,后来他和楚然向皇上禀报此事,皇帝将此事一律交给他们二人去办了。
楚雅问过风云,那夜整个王府层层把守,而逆贼确是躲到了府内,后来搜查却一直无果,这让楚雅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他站在铭乐堂前静待了一会儿,突然将目光投向那一片小湖上。
心里突地有念头一闪而过,他叫来风云和周群,问他们:“这个湖是从哪里引进的?”
“外头活水而引。”周群答,“王府建造之时因人工湖费力,工匠从而从内城的护城河里引入。”
“这湖连接外头的护城河?”楚雅问。
“是,王爷。”
“王爷,莫不是……”风云隐约猜到了些许,脸色一变。
楚雅沉声吩咐:“你赶紧带人搜索护城河一带,城中加强防守,断不能让逆贼逃了出去!周群,快去备轿。”
他虽猜到了反贼逃跑的法子,又快速做了决定,但贼人却是跑了多时,他们后来一直未能抓到他。
这个贼人叫陶允良,乃是前朝一亲王府世子,在他家族覆灭之时使诈逃了出去,随后又勾结了几个流落在外的前朝重臣之子,五年前更是联合江湖草莽之辈在幽州青州一带起义,曾被南阳王带兵打压下去,谁料没多久这批贼人竟又在皇城闹事,陶允良还亲自持剑在宫中行刺皇帝。
陶允良一朝失手,被朝廷追捕通缉,四处逃窜。
皇帝是下了重令的,必须要捉拿陶允良归案,限期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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