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向内禀报一声,颜平求见。我前些日子出门带了些许特产给岳母,还请行个方便!”等我把人哄好了先拿你这个贱民开刀!面色上并没有一点变化。
边上赵氏被颜平拉着,压下咬牙切齿的怒火,也不再说话。
那看门人瞪了他们一眼之后丢下一句“等着!”,便向里面禀报去了。这一禀报就是一个时辰,等到一个小厮来引颜平等人进去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走在园中赵氏看着连府内气势磅礴的建筑楼阁,不失委婉的小桥流水,无处不透出百年大家族低调奢的的气韵沉淀,又岂是右相短短十几年可以相比的。心理又是一阵妒忌,她连晴凭什么处处比自己好,想到后来又是通身畅快,出身好又怎么样,还不是被她欺压的不敢还口!女人的心思还真是奇怪。
两人被引着进了国公府的侧门堂,颜平此时的面上终于露出了微微的不满。想他颜平怎么说也是一个侯爷,居然不进正厅而进侧,这不是赤裸裸的看不起是什么!心理笃定这一定是连晴的主意,在外面不给自己夫君面子,还连着娘家人让自己丢人,等她回了府定要她知道什么是以夫为天!
在这厅里有事等了半个时辰,程氏才姗姗来迟。颜平见来人是程氏,微微呼出一口气。上前见礼道:“大嫂安好,岳母身体可还好?”
边上的赵氏也微微屈身道:“婢妾见过大嫂。”
程氏见赵氏同来,有些不满的蹙了蹙眉,但很快恢复正常,扬起笑容应道:“妹夫可是久等了,老夫人在里面午睡,我们做小辈的也不敢吵醒,可是还没用膳?怎么这么半天连个茶水还没上,来人啊,是怎么待客的!”
颜平知道连家不欢迎他,这程氏还是给自己做了做面子。
两人在厅里寒暄了一阵,程氏委婉的将老夫人的态度告知颜平,让他心里有个数。没一会,老夫人身边的桐儿过来请人,说老夫人醒了,请客人到内堂去。
却说到了内堂之后,之间老夫人精神抖擞,面容精致的坐在主座上,通身的气派做的足足的,让刚进门的赵氏和颜平都有些透不过气来。颜平环视四周也没见到连晴,心里闪过一丝不安,面上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挤出两滴清泪,快步走上前跪到老夫人面前,无比悔恨的说道:“岳母大人,小婿不孝,多年未曾上府尽孝不说,居然还劳您操心晴儿与我,请您责罚小婿吧!”
说着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这颜平的话虽然不多明确是字字经过深思熟滤的,我多年不上府中来,可是你女儿不让,怨不得别人,老了老了还插手儿女间的事情,传出去少不得让人觉得不慈。
老夫人见颜平本就一肚子气,没成想他居然还玩起咬文嚼字,更是怒不可遏。也不说话,也不看她,就这么晾着。颜平一进屋子就奔了过去,让赵氏没有反应时间,此时也不知该上前见礼打破僵局,还是该等颜平起身后才说话。场面顿时变得尴尬。
程氏见此上前劝解:“母亲,您看是不是先让妹夫起来,我看妹夫也是……”
“谁是你妹夫,你眼睛张手上了?见人瞎认亲戚,我平日就是这么教导你的?”老夫人一听‘妹夫’两字瞬间就炸毛了,想到当年颜平是如何情真意切的恳求自己将女儿嫁给他,回想昨天女儿和外孙女那通身的伤,若不是连安奎有话留下,她今日一定将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先打一顿再说。
程氏本是想顺个情面给颜平,没成想老夫人半点情面都不给,心理也是一阵恼怒。道了声错立在一边便不再说话。
这时候赵氏向前跪下出声道:“老夫人,都是婢妾的错,姐姐和夫君本就郎情妾意,婢妾是万不敢和姐姐相比的,姐姐不要生夫君的气,婢妾今日前来请罪,还请姐姐回家吧。”
边说边流泪,真是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老夫人看着颜平本就生气,没成想他还敢把自己的妾室带到妻子娘家来!那柔弱劲儿,跟过去勾引老乡国公的狐媚子们一个样,自己那单纯的女儿又岂是她的对手?简直欺人太甚!
“这是哪里来的贱婢,主子说话居然还敢插嘴,来人,给我掌嘴!”
坐在下手边的的沈氏及时应声道:“母亲,这是辛国侯的妾室,本就不是咱们家的人,动手不太好吧……”她知道老夫人虽然心中气愤,却是做不出当众打人的举措,这可是生生给自己留话柄呢。
“岳母大人,今日小婿就是带着赵氏负荆请罪,还请晴儿出来见个面吧。”颜平出声。
“侯爷这么尊贵的女婿我可是不敢认,咱们两家虽曾是秦晋之好,却也抵不过侯爷的一直休书!”
“那是一时之气,一时之气,小婿下下后就后悔了,后来一直寻晴儿,却不得。这几日真是急坏了,一听说晴儿回了连府,就赶忙过来了,夫妻哪有隔夜仇,还请岳母让小婿见晴儿一面,让我当面赔罪吧!”颜平相信只要连晴出来了,凭着她对自己的情分,再加上自己真诚的道歉,还带着赵氏前来请罪,给足了她面子,她必然心软。
“是啊老夫人,这几日夫君真的是茶不思饭不想,婢妾看着都心疼,请姐姐宽恕了夫君吧,婢妾日后定以姐姐为尊,老夫人……”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真是情真意切,仿佛与连晴是多么亲密的姐妹一般。
颜平和赵氏两人在地上涕泗横流的忏悔着,连晴却是在后面泪流满面,可她哭的不是颜平的道歉,而是她对母亲的歉意,哪怕当年自己那样混,母亲还是义无返顾的给自己出气。
颜云霜在边上听着,看着,冷笑着。
前面足足忏悔快一个时辰,老夫人才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我今儿个早晨,已经让人去案司处备案了,这个时候也快回来了吧。”
颜平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着老夫人,那瞪大的眼睛,却是震惊的连装都忘记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