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寿院虽然不是主院,但是是里面的设置却比主院好得多,不仅风景优雅,环境静谧,时常还能听到几声清脆悦耳的鸟叫声,福寿院里还有一个荷花塘,原因是因为老太太非常喜欢荷花,老太太和老太爷这段爱情,就是发生在荷花池的,有时候,老太太思念老伴的时候,会去哪里看看荷花,散散心。
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福寿院,吴妈妈叫筱兰在门口等候一会儿,她自己进去通报一声。
筱兰笑着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等候着。
过了好一会儿,吴妈妈这才从里边出来,道:“二小姐,老夫人请您进去。”“嗯!”她应了一声,随后,揭起门帘,迈步进去了。流月、流云在后面紧跟着进去了。
一进屋子,就看到很多人坐在那里。
坐正中央的便是老夫人徐氏,大约六十几岁了,身着一件极好苏绣朱红色对襟长衫,用金线绣着几朵灿然的菊花,金灿灿的,煞是好看,两耳挂着金耳环,上镶嵌两颗宝绿点翠的翡翠。头戴一只珍珠金簪和一只镶嵌金玉簪,手带一个米白色的流云玉镯。整个人看起来,贵气逼人。
主母钱氏,身着一身暗紫色蜀绣锦裙,手带金镯,头戴几只珠花金钗,一只凤凰金簪,脸上洋溢静谧慈祥的笑容,三姨娘朱氏,身着一身水蓝色对襟长裙,头戴金簪,眉眼清秀,四姨娘王氏,身着一身粉红色褙子,头戴金灿灿的步摇,眉眼含笑,妩媚动人。五姨娘张氏,一身翠绿色长裙,手带玉镯。低着头,沉默不语。
她轻盈地走到正中央,停下来屈膝行了一个礼,道:“见过祖母,母亲和各位姨娘!”说完,便微微低着头,不动声色观察着。
老太太抬眸看了一眼筱兰,攥动了手中的佛珠,淡淡道:“是二姑娘回来啦,起来吧!”
傍边的三姨娘主动过去将筱兰扶起,道:“丫头,快起来吧,这地可凉了。”
筱兰站起身,看了看三姨娘,乖顺地道:“是,三姨娘!”三姨娘暗暗点了点头,不错,是个懂礼貌的孩子。
三姨娘可谓是府上唯一一个不争名不利的姨娘,虽然如此。在府上的地位虽不如钱氏高,但深得老太太的心。老太太一有什么病痛,三姨娘总会亲自去服侍老太太。再加上三姨太这个人没有什么心机,做事勤快,很用心。
因而深得老太太的喜爱,经常没事找她来唠嗑。对于她的疼爱甚至多过这个名正言顺的主母钱氏。钱氏虽然吞不下这口气,可是她有老太太庇佑,也不敢欺负她,再加上三姨娘不和其他争宠的姨娘一样,所以钱氏也没有怎么对付她。听说,三姨娘前几年,终于生得一女,老太太还亲自为她取名。叫淑月。现在算起来,淑月现在也就是五六岁左右。李筱兰现在最重要的先稳住阵脚,但是想要稳住阵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必须要找到合适的靠山,而这个靠山非三姨娘不可。三姨娘是个好说话的,只要真心与她交好,相信她一定会尽力维护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筱兰的笑容变得越发灿然,犹如初生的朝阳一般,可爱动人。
三姨娘看着也微微愣了一下。只见李筱兰身着一件天水蓝的对襟长裙,上绣着几朵淡淡的兰花,淡雅中却不失贵人。面容姣好,清秀白净,举止优雅,气若幽兰。三姨娘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愧是老太太亲孙女,就算在乡下长大,却依旧保持着大家闺秀的气质。
三姨娘一把李筱兰带到老太太的跟前,脸上笑如花一般道:“老夫人,您看,这二丫头长得多标志啊,亭亭玉立,好似朵花一样。”说完,又对着钱氏笑了笑:“真是恭喜大夫人了,您身边又多添了一个美貌的千金。”
钱氏坐在哪里,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道:“都说穷乡僻壤出佳人。这句老话说的真没错,你看把我们二姑娘养的,多水灵啊!我还记二姑娘小的时候,长得一点都不好,面瘦肌黄,瘦骨如柴。那个小身板,看的都教人心疼现在再看看现在二姑娘,皮肤白净且红润,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很多啊!”说完,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但是笑容却未达眼底。五姨娘倒一脸平静,什么话也不说,就像是个木桩子似的。四姨娘也没说啥,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三姨娘点了点头,感慨道:“大夫人说的真是!”三姨娘,也会说话,知道接着大夫人的话说下去。
李筱兰差点没有气死,可是脸上依旧不着痕迹笑着。
心底头嘀咕着,还什么穷乡僻壤出佳人?她可不曾记得,有这么句老话。到底是哪里的老话,估计是她们钱家自创的老话吧?
不过还真托她洪福,若是没有她,这身子的主人也不会死,她也不会进入这个身子里。总的来说,钱氏还帮了她一个大忙。不然,她想重生都无法重生呢!她淡淡一笑:“托母亲洪福!兰儿现在身体健康。”说完,她刚好低着头,恰到好处地掩饰她眼中那一丝丝的仇恨。
钱氏听了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是那双眸眼微微眯起,打量着。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随即笑容绽开满脸,叹道:“真是个标志的姑娘!”
老太太闭着双眼弄了弄手上的佛珠默默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是淡淡。好似再等待什么……
忽然,一旁的吴妈妈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的脸上的笑容才缓过来。露出一副慈祥的笑容,谁也不知道,吴妈妈跟老太太说些什么,脸上的表情发生了一百六十度的大转变。
老太太冲着招了招说:“二丫头,你父亲很快就回来。等会你去见她一面吧?现在来祖母这边来。让祖母好好瞧瞧你。”
“是!祖母!”说完,盈盈来到了老太太的跟前行了一个礼,瓜子脸,纤细的柳眉,皮肤白净,眉眼清晰秀丽。举止优雅,没有一丝农村丫头的土气。筱兰低着头,好似害羞一般,不敢看她。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一丝可爱的笑容。
老太太不禁看愣。“很好!”转身冲着左边那个小丫头春喜淡淡道:“春喜,你去房间帮我拿那支蝴蝶镶翡翠金簪拿过来给二丫头”“是!老夫人!”春儿应了一句,很快就将那支金簪拿了过来。
老夫人将金簪送给李筱兰,筱兰害羞接过金簪,连忙谢道:“谢谢,祖母。”
钱氏也起身走到李筱兰的跟前,慈祥笑道:“兰儿,你回来的仓促,母亲没有什么好送给你,就将一只凝脂白玉玉镯送你!作为见面礼吧!”说完,还亲昵地来过李筱兰的手,将那只凝脂白玉玉镯套进她的右手。搞得李筱兰心里有些毛骨悚然,看着那张静谧如佛像的笑容,她就想到了棉里针。不怕针堆,就怕绵里针,一个不小心扎得你满手血淋淋。这可比,扎到针堆可恐怖多了。虽然心里这般嘀咕,可是脸上依旧保持乖顺而不失礼的笑容。
因为她钱氏的城府之深,很擅长摆出一副慈祥为怀主母的形象,而她也需要摆出一副乖巧驯服的样子,让心如毒蝎的夫人以为她那么制服。她的演技在乡下,可是练过的,她的假笑能做到眼睛也带笑。这个是,钱氏这样的毒妇人都做不到的。
你们可知,她的主母位置能做的这么稳且从来没有动摇过的原因是,她有狠手段,对待那些不听话的姨娘和庶女。这些姨娘都被制得服服帖帖!即使心里有怨言,可是当面也不敢说。你就知道钱氏真是不可小瞧的角色。
用她比喻是一个鸡蛋,外壳看起来薄弱,可是你即使你集中全力去施压她,她未必剥裂。而你换一种方法,在她较为脆弱的部分,用尽全力去挤压,必定很快就全部瓦解。
钱氏送完玉镯之后,就坐回去和几位姨娘谈笑了几句。
忽然有人进来,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她笑了笑说,有事情要去处理,所以先行告辞了。
连她这个主母都走了,别的姨娘也无趣地离开了,毕竟她们原本就是来看一场庶女状告嫡母的好戏,可是虽知道,这个庶女原来是个软柿子,被虐待成这样子,居然一声不吭。还谢她。她们心里都不可受。
见到这般一枪和谐温馨的母慈女孝的事情,也看着没趣。再加上肚子的活无法发泄,一个个行了一个礼,便吃瘪了气似走了。
筱兰在心底里冷笑几声,她们想看笑话,想的美呢!要知道,她就这告状也没有,再加上自己证据不足,还有钱氏是聪明狡猾的人。她大可推脱是下面的人私吞了,借故流几滴眼泪,她李筱兰就变成了诬陷主母的庶女,这传出,还会毁坏她的名声呢!她们那些个姨娘看得是爽啦!她就惨了,不但没有捞到一点好处,还可能被老太太责罚,从而产生芥蒂。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得弱一点,这样才能让敌人对她放松警惕……
她们一堆人全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老太太、李筱兰和一些丫鬟在而已。
李筱兰心里头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看向了身后的流月、流云,她跪下来道:“祖母,兰儿有一事相求,不知道祖母愿意否?”老太太淡淡地看了一眼,道:“什么事情。”筱兰指了指身后的流月、流云笑道:“祖母,我想要流月、流云到我的身边,做我的一等丫头,不知道祖母可愿意割爱。”说完,可怜兮兮地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寻思着,以为什么难事呢,原来是这个啊。她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当然愿意。”“谢谢祖母。”她叩了一头谢道。身后的流月、流云的眉眼也露出高兴的色彩。
老太太满意地看了看,对吴妈妈道:“吴妈妈,你再去帮我挑几个丫鬟过筱兰丫头的院子里。”吴妈妈笑着点了点头:“是!老夫人。奴婢一定会挑最好的丫鬟过去的。”李筱兰听罢,连忙谢道:“谢过,祖母。”
说了几句,筱兰就要回去。老太太让吴妈妈送她出去。
很快,吴妈妈又回来到老太太的屋子里。
老太太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她怎么样?”吴妈妈,道:“这个奴婢不敢断言。但是,二小姐确实不错。”老太太叹了一口气,道:“是不错的孩子,可惜就是性格软。我真怕她被钱氏买了,还帮着数钱呐。”说完,还暗暗摇了摇头。
吴妈妈笑道:“二小姐确实是是有些软弱,但是贵在二小姐有孝心呐。我送她出去的时候,她偷偷给了奴婢两个荷包,一个说是给奴婢的,一个是给老太太的。”“哦!”老太太一惊。
吴妈妈拿出一只荷包递到老太太,递给老太太,道:“老太太,你瞧。”
老太太接过荷包继续地瞧着,是个天蓝色荷包,上绣这几朵灿然纯洁的荷花,绣工精致,画面柔和饱满,荷叶的部分更为点睛,嫩绿的荷叶,微微遮住荷花,若隐若现般。荷包中间还用金线绣了两个大字“福寿”。
老太太看了,顿时乐开怀:“呵呵,这孩子倒真是有孝心。当初决定让她回来,是对的。这荷包也绣得不错。”吴妈妈也笑了笑说:“奴婢瞧着荷包,也觉得不错。”
老太太烦恼:“哎呀,我该送些什么东西给这个丫头,首饰刚才也送过了,送什么好呢!”吴妈妈笑着建议道:“奴婢,看二小姐衣着单薄,不如送件衣服过去吧?”老太太顿时茅塞顿开:“也好,我也看到了,都快立冬了,丫头身上的衣服可单薄,想必是没有什么厚重的衣服。你去让我那件雪白色裘衣拿过来。”春儿忍不住问道:“老夫人,你真要送二小姐,那件裘皮大衣啊?那件裘皮大衣不是您的宝贝”老太太摆了摆手,道:“罢了,这裘皮大衣,我也不经常穿。就赏给二丫头。”
“老夫人英明。”吴妈妈笑了笑,快步进屋子,从箱子里翻出那件裘皮大衣出来。
这件裘皮大衣是从极寒地区特有的动物,雪狐的皮毛做的。这雪狐通体雪白,身上薄薄的皮毛可以抵制冰寒。因此,它能在极寒地区生活得了。这种通体雪白的雪狐十分珍贵,又十分难扑抓到。所以,十分珍贵。但是,老太太却将它赏赐给她。可知,她十分喜欢这个丫头了。
明眼人,都是知道,老太太是想保住李筱兰这个卑微的庶女,因为前些日子,有一个庶子差点被害落水淹死,因此,老太太更加珍惜李家的命脉了。所以,她遣人去接李筱兰过来,怕得就是有人要残害儿子的子嗣。
吴妈妈很快就将那件裘皮大衣拿过来,她问道:“老太太,您打算是现在送去,还是晚上送去。”老太太闭着眼,攥着佛珠,淡淡开口:“晚上吧!人少些,就没有那么人多嘴多舌。”吴妈妈笑着应道:“是!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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