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则是早早的就从别处打听到了这事儿,他沉默的站在了他的面前,脸上带着他一贯的自以为是,道,“现在后悔还是来的急的。”
亦知握着剑柄的手微微握紧,倔强的摇头。
百易即便平日再是不曾和亦知多呆,可自家女儿的脾气,他还是多多少少都很清楚的。
对于亦知的这种倔强,他只能气的干瞪眼!
最后,他终究是冷哼一声,急速离去。
亦知向着他的反方向离开,今日的计划她必须得圆满的完成,据说,她要杀的那个人,今日会经过城南的小巷。
即浮说,那人因为恶贯满盈,做的坏事太多了,夜里有鬼惊梦,所以,才选择到城南的凤栖山上求佛。
对于即浮的话语,她是可信可不信。
这么五年的训练,多多少少还是让她的心变得冷硬了起来,此番,杀了那人,她就可以毫无束缚的去寻奚远了。
这样的一天,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
训着早就熟悉的路子,她穿着夜行衣,面罩黑纱,躲在了小巷阴暗处,不多时,果然见着一顶蓝色的轿子缓缓的向着她靠近。
她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的紧了紧,心里闪过一丝犹豫,但是,很快的,那丝犹豫,又被她给压制了下去。
待轿子靠近,她腾身而起,直接就向着那蓝色的目标刺去。
眼看着锋利的长剑就要刺破沉重的轿帘,眼看着她就要成功了,不想,轿中的人终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在轿旁,有人伸出了剑柄,和她打做了一团。
那是一个手法很是老练的男人,亦知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惶然,这人定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是想想奚远,她咬了咬唇,努力的强撑着。
对方实力虽然也强,但是若是强力的和他撑下去,最后的结果也是不一定是他输。
“怎么回事儿?”一个男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接着轿子中的走出了一个身着白色薄衫的男人。
亦知瞄了那素白长衫的衣角一眼,极快的将手里的剑柄收了回来,转而攻向了刚从教帘中走出来的男人。
身后,方才还和她纠缠在一起的男人,这时候忽然吼道,“相爷!小心!”
伴随着那男人的声音,亦知看到了眼前男子的面容,那是一双俊俏的脸颊。
修长的眉宇,深邃的眼眸,俊挺的鼻梁,带着惯有的熟悉,统统的袭向了一只的脑海里。
五年的思念顿时蜂拥而来,亦知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是奚远,她整整念了五年的奚远!
即浮,他竟然让她杀奚远!
愣神之间,一股猛烈的钝痛顿时袭向了她的全身,她下意识的向着身后刺伤她的人看了去,待看见了方才那个和他战斗的男人之时,她顿时一个机灵给回过了神来。
极快的伸手将那柄剑宇给扒了下来,顺着她的胸部缓缓的留下。
她虽然清醒了很多,可是,脑子里却是很乱。
收剑,她沿着小巷急速的逃离。
身后,传来了男子追来的脚步声,接着是奚远温和的声音,“别追了。”
亦知的步子险些顿住,奚远,是奚远啊!
虽然,她的脸上还罩着面纱,虽然,他并没有看清楚她此时的摸样,可是,她的心里还是乱成了一团。
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和奚远再遇竟然是这种情况之下!
她不知道她此时是沿着哪个方向在走,她只知道,她要快点离开,她要快点逃离奚远的视线。
待她回过神来之后,她方才是发现,原来,她竟然跑到了凤栖山的小道上了!
亦知左右张望一圈,选了一个小道,本想寻些草药简简单单的将这身上的伤口给包扎一下的,不想,远处却是传来了人声。
此处,四面都是平旷的地方,避无可避,远处人声又是渐渐的靠近了,她忙跳到了平阔的湖水里。
听着人的脚步声渐渐传来,接着消失不见,她方才是缓和了些许。
缓缓的从溪水里浮出了一个头来,她伸手忍痛将身上的夜行衣顺带着面纱给扯了下来。
伸手向着伤口抚去,竟是一种可怕的痛感。
脑海里是五年之前,她被即浮压在床上之时的场景,那时候,即浮说,只要她杀了那个人,他就可以放她离开。
原来,即浮要她杀的人竟是奚远,竟是奚远!
亦知的眼里有着酸涩的感觉,她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却不想,耳旁传来了一种猥亵的笑声。
是,男人!
亦知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竟看见在河岸上站着两个山夫。
许是因为常年的辛苦,他们的皮肤很是黝黑,那望着一只的脸颊也是充满了无尽的下作!
亦知的身子颤了颤,两世为人,她怎么可能看不懂这两个男人眼里藏着的东西!
随便的拉起里衣往身上罩去,趁着那两个男人不注意,她已经快步的向着一旁逃离。
那两个男人好似也意识到了她的动作,跟着向她逃离的方向追去。
若是在往日,这两个人哪儿是亦知的对手,可偏偏今日她受了伤,就连跑起来也不是很得力。
眼看着那两个人就要追上来了,亦知只能干着急。
这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哀呼,亦知转眼望去,竟是方才那刺杀她的男人。
“姑娘,你没事儿吧。”依旧是温润的声音,不知何时,奚远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
她转眼看他之时,他恰好转开脸去,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可疑的红色,继而,伸手推下了自己的素白长衫,披在了亦知的身上。
亦知愣愣的望着他,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姑娘,我送你回家吧。”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温和,竟让她止不住的沦陷进去。
“相爷,我们还有事儿。”身后传来了方才那个男子的声音,再看那男子的神色,好似布满了对她的猜疑。
亦知微微垂头,她的嘴唇翕动了几下,道,“公子,我还是自己回吧。”
正欲走,一双温和的手却是拉住了她的手,道,“姑娘,好生熟悉,还是我先送姑娘回府吧。”
“不用了!”
她挣脱了她的手,继续往前方走。
“拿命来!”一声厉喝,接着一只的眼里闪过了剑宇的光线。
常年训练的亦知敏感不已,方一抬头看见那只剑柄向着奚远刺杀过去之时,他已经快速的向着奚远扑了过去。
背后传来的痛感让她顿时冷汗直冒,她感觉,那道剑柄好似再次戳中了先前那人戳中的伤口一般,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