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唤了他们一声,默默的走到柳仪的身旁。
百易不曾应她,只是淡淡的瞟了她一眼,便只顾着用饭。
桌上的气氛显得很是冷硬,百易放碗之时看向了亦知道,“我听说了今儿个的事儿,再劝劝你,如果觉得不能坚持,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嫁给平原侯。”
亦知不说话了,一双眼睛慢慢的泛起了一股红意。
她不明白他的爹究竟是为了什么,如果,只是为了权利,便硬是要将她往平原侯的床上送,这样做至于吗?
柳仪看着女儿的神色,缓缓的伸手握住了亦知。
亦知抬眸,之间柳仪淡淡的冲她摇了摇头。
亦知抿唇,坚毅的望向百易,道,“爹,你别费心思了,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做剑客,就不会放弃!”
百易的脸上瞬间罩上了一层乌云,他猛力的拍了桌子一声,怒然道,“谁家女儿像你这样!”
亦知咬着唇不开口。
百易索性挥袖而去,独独留下了亦知和柳仪。
“知儿,要是觉得苦,就别忍了。”柳仪柔声的安慰她,一双眼里含着水雾,即便亦知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娘亲眼里的水雾,心里还是止不住的触动。
她反手握紧了娘亲的手,心里更加明白,她要留住娘亲,此生,决不能再让娘亲选择常伴青衣古佛。
晚上,睡在床榻之上,亦知是久久的不能安睡。
她想奚远了,可是,她更加清楚,如果不获得自由,她就不可能会再和奚远见面。
甚至于,她还有可能会被爹逼迫着嫁给平原侯!
夜色布满了窗沿,亦知翻了一个身,不小心将被角给滑落到了身下。
正想去拉,却是被亦知手给抢了先。
是娘!
亦知听见娘在她的耳旁叹息了一声,待将杯子给她盖好了,方才是重生躺了回去。
亦知想到了前世的种种,眼眸仍不住的带上了些许的湿润。
第二日,亦知是最早一个到的,当朱荣来的时候,她早在联系昨日学会的招式了。
朱荣抱拳站在远处,看着她瘦削的身影,他忍不住蹙了蹙眉。
训练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朱荣也不再看亦知。
“嗷嗷”诡异的声音传来,亦知和众人向着众人传来的方向望了过去,在看见被人牵着的一群雪狼之时,她的眼里带上了一层惊惧。
远处,朱荣冷然的声音传来,“好了,今日的任务就是将雪狼杀死,一人一条,一个剑客,最重要的是有勇气,若是不敢,就可以从这个训练场上离开!”
杀雪狼?身旁有人在轻声的议论,间或的,有人从训练场上离开。
亦知握紧了双手,默默的告诉自己,‘可以的,你可以的。’
她知道,对于一个剑客,这是最基础的训练了,若今天,她害怕了,从这个训练场上离开,那她和奚远便今生也会注定会和前世一般缘浅吧。
不,她不容许!
朱荣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了亦知一眼,原本,他以为她会离开的。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选择了留下来。
在这个训练场上死的人,他也看的不少,此番,也并没有将目光放在亦知的身上多久。
在他的心里,她不是一个女人,而是一个在他的训练场上,接受训练的人!
亦知是第一个和雪狼对抗的人,当她按着刀刃望着那狡猾凶横的雪狼之时,她想起了那日,她从城墙之上坠落之时的场景。
那日,也是奚远离开人世的日子呢。
亦知勾唇,她那握着刀刃的手,微微的握紧,此生她得来并不容易,所以,她不会选择放弃!
朱荣看着亦知笑,神色愣了愣。
他不曾想,在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笑得出来,但很快地,他听见了两个声响,一个是雪狼惊天的叫声,另一个就是亦知的闷哼声。
恍然回神,他竟然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亦知竟然将雪狼杀死了,就这么点儿的时间内!
放眼处,亦知的手上已经留下了一长串的血流,朱荣转眸,冲一旁的手下,淡淡开口,“带下去包扎。”
很快,亦知被那人给扶了起来,在起身的那会儿,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满足。
能够留下来,真好!
她相信距离和奚远见面的时间不早了,带着娘离开侯爷府的时间也快了。
包扎完伤口,她并没有离开,径直的回了训练场,待这场雪狼和人的战争一一演完之后,训练场再次恢复了平静。
朱荣一声喝令,众人又开始继续昨日的演练。
亦知学着别人的招式,跟着练习,她不怕苦,就怕自己太笨了,那样,她就会等很久才可以见到奚远。
她害怕这种窒人的等待,前世便是错过,今生,她是再也不想错过了的。
平原侯从训练场的大门外经过,似无意又似有意的瞟到了亦知,随意道,“好倔的丫头。”百易就跟在平原侯的身后,他小心的看着平原侯脸上的表情,见平原侯的目光久久的停留在亦知的身上,他惶恐道,“侯爷,那日,是知儿不懂事,还望侯爷莫要和知儿计较。”
平原侯摇头轻笑,缓缓的将放在亦知身上的视线转了开去,踱步离开。
一天的训练很快就结束了,虽然亦知的动作总是含着一股子的柔气,朱荣倒也是不曾在说出撵她走的话语。
待众人都是离开之后,朱荣唤住了亦知,蹙眉道,“你不痛吗?”
他不知道他为何忽然问她这个问题,因为,他是见惯了生死的,从来对于这点儿痛就不敏感,可是,看着她被雪狼弄伤,竟还这么淡然,他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
亦知勾唇,她的脸上带着疲乏和苍白,“我只想留下来罢了。”
留下来?朱荣从不曾看见过任何一个人像她这样坚毅,心里更加不明白了,对于一个女儿家,不好生的家人,偏偏是要选择做剑客。
他回神之时,亦知已经出了训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