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即浮在看见她坠楼之时,他忽然笑了,笑的很猖狂,就像是一个魔鬼一般。
耳旁似乎又是他暧昧的舔食着她的耳根,贴着她的耳边轻声道,“亦知,你不再是南越圣女,你只能是我的,就算是死,你也只能是我的!”
即浮的恶魔之声还飘荡在她的耳边,她再睁眼之时,看到的却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激动的伸出颤抖不已的手,快速地抚向了奚远的脸颊。
熟悉的触感提醒着她,奚远没有死,她最爱的奚远并没有死!
可是,当她注意到她停留在他脸颊之上的小手之时,她才恍然发现,此时的奚远面上还透露着一种稚气。
不,不全是稚气,他的摸样并没有长开来,年龄约莫十二三岁的摸样!
耳旁似乎又有着一道声音响起,“许你一世浮沉,二世再不为圣女。”
她恍然发现,她重生了,她回到了九岁那年!
那年,母亲因为负气,带着她回了柳巷祖母家里。
“知儿,你?”奚远错愕的看着她。
亦知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才知道,不知道何时起,她已然是拽紧了他的手!
仓促放开了奚远的手,此时,她也是明白了奚远眼眸里的陌生感究竟是为何了。
这个时候的奚远和她并不熟悉!
如果她没有记错,那接下来的三年,会是她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那时,在她的生活当中便只有奚远的唤声,还有娘亲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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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儿,知儿,现在可好些了?”
奚远的声音忽然传到了她的耳中,她有些失落的抬眸望向他眼眸里的陌生感,心里难免有些伤感。
奚远不记得她了•••••
可是,当她想到自己终于可以和他再次见面,终于不用忍受另一个男人的束缚,她心里的失落和伤感,都是全全的消失了个尽!
奚远见她依旧是呆愣的望着他,眼眸间,不由的闪过了一丝担心,“知儿,可是有哪里还不舒服,你且说说,我让大夫来给你看看。”
摇头,她冲他笑“阿远,能够再见,多好!”
奚远眸子一顿,仍旧不放心,“要不,再寻大夫看看?”
她本想拒绝,脑补一阵眩晕,便失去了意识。
睡梦中,桃花纷飞。
她微微低头。
素白长衫的奚远轻轻的一根木簪插在了她的头上。
“亦知,我们离开吧,你再不是圣女,而我也再不是右相,可好?”奚远垂眸看她,眼里带着紧张。
她笑着点头,奚远的眼里顿时是带上了笑意。
画面一转,阴狠霸道的即浮冷冷的看着她,“你是我的!你就算是死也只能是我的!”
亦知一个激灵,很快清醒了过来。
睁眼之时,奚远已经不再她的身旁了,而她的身旁,正坐着一个很是美丽的女人。
是她的娘亲柳仪!
“做噩梦了?看,一头冷汗的。”娘亲用锦帕为她擦拭冷汗。
亦知静静的看着娘亲,心里有着完全的话语,可是,到头来还是说不出话来。
她有愧疚!
当初,她从城墙之上坠落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曾想过娘亲!
她太自私了!
“知儿。这是怎么了?病还没好吗?”
亦知摇头,眼里的雾水挡住了她的视线。
“那就好,知儿,你没事儿,那娘也放心了。”
亦知扑进了柳仪的怀里,双手紧紧的抱着娘亲,只想用这种触感来证明此时的真实性。
“你们娘儿两这么苦情做什么,难道,回来,就让你们那么难受吗?”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在近处。
亦知感觉到光线忽然明亮了起来,抬眸看去,在近处,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冷冷的看着她。
眼前的男人是她爹百易!
他的手里拽着帘布,这时,亦知才发现,她和娘亲,竟坐在马车上!
“娘,我们这是在哪儿?”亦知不安的问道。
她不是应该在柳巷吗?爹这么会出现在她面前?奚远呢,他在哪儿?
“还不明白吗,一个是我女儿,一个是我女人,这不都得跟着我吗,我在侯爷府,那你们定然也不能离开!”又是威严的声音!
“娘,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这里不是侯爷府,你告诉我,这里是柳巷!”亦知含着期待和紧迫,一颗心都是跳到了喉咙眼上。
若,这里是侯爷府,那奚远就没了!
娘亲眸光转开,望向了别处,“侯爷府有你爹。”
亦知瞪大了眼睛,眼里早是盈满了雾水,“真,真的是侯爷府•••••”
“行了,行了,你们母女磨蹭什么,快点跟我回府。”百易不耐烦的声音传了出来。
娘亲扶着亦知下车,亦知紧紧的拽着马车,“不,我不要回侯爷府,我要奚远,我要去寻奚远。”
“奚远是谁!”
亦知不回答。
百易怒了,虽然不知道奚远是谁,可也是猜到了是一个男人。
“有其母必有其女,还不走,跟我回府,这么小就要男人了,还真的要受收管束了!”
“不要,我不要回去!”亦知依旧紧拽着马车不放手。
百易快速的踏上了马车,将亦知拽着就往侯爷府拖。
柳仪在马车上,紧张的看着爹拉着亦知的场景,终究是怒道,“百易,你放开女儿,女儿知道自己走!”
百易不管,瞪了柳仪一眼,将亦知拽着跨进了侯爷府。
亦知记得,前世的时候,她就是在侯爷府被国师挑选为圣女的,此番,她又怎肯重蹈覆辙!
她不能再成为圣女,她此生,唯一的希望就是嫁给奚远,然后,陪同着爹和娘,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
“爹,你放了我,我求求你,我真的不可以呆在侯爷府!”
百易顿住了步子,伸手,柳仪已经是追赶了上来。
百易冷沉着一张脸,冲娘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啊,竟然连自己爹爹的话都是不听了!”
柳仪一噎,正要回话,百易已经拖着亦之往前方走了去。
回到了屋子里,百易锁门而去。
亦知拍打着房门,房门外并没有人应她,她顺着房门滑坐在地上。
半响,另一道房门被人推开了,亦知抬眸望去,是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