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帷帐掀开,昭阳缓步来到璃月面前,“璃月,你年纪虽小,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可知罪!?”
璃月再次跪倒在地,“主母明示,璃月不知错在何处。”
“你险些害我满门抄斩!”昭阳的声音突然提高几度,目光凌厉的扫过璃月那张苍白的脸色,还有这一身素服!
璃月低头不再出声,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一身素服冲撞天子,你可知天子面前素服以对,是何罪名?”
璃月立即叩首诚惶诚恐,“主母赎罪。”
“今日,你还是这一身素服,知者,你丧母出于孝心,不知者,还以为你有心惹天子一身晦气!”昭阳看着面前抖如筛糠一般的璃月,唇角染上一抹冷笑。
“主母,璃月年幼无知,请您饶了璃月吧,璃月下次再也不敢了,璃月只是思念母亲。”泪顺着那张精致的小脸划了下来,璃月苦苦哀求着,小手颤抖着最终鼓起勇气拉住昭阳的裙角,“主母,璃月真的知错了。”
昭阳嫁给上官秀不足三年,这三年来,却一直未传喜讯,四处求医问药还是没有丝毫动静。看到璃月哭花了的小脸,心中更是厌恶!一想到这是上官秀的与别的女人生的女儿,她就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意。
“嬷嬷,拿戒尺来。”
璃月知道接下来将要面临的是什么,淡淡的扫了一眼那把漆黑的戒尺。
“伸出手。”
璃月缓缓伸出两只小手,昭阳丝毫没有留有余力的朝璃月的手心打去,一下,两下,直到那只小手被打得通红一片,紫红的伤口处有淡淡的血丝若隐若现。璃月至始至终咬牙未吭一声。
“公主,一大早上的,别气坏了身子。”李嬷嬷趁昭阳公主歇气时小声劝道,再怎么说,这也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拿了大把银票的李嬷嬷,此时微微动了恻隐之心。
“关到柴房,思过三日。”昭阳坐在椅子上,微微的喘着粗气。
“采夏,还不把小姐带下去!”
采夏迅速的扶起璃月,就在要跨出门槛的时候,昭阳的声音再次传来,“李嬷嬷,命人去裁些艳色的衣服给小姐!”
璃月身形一颤,被采夏扶着缓步离去。双手难忍的灼痛感都没有让她有一丝色变,听到从此让她退去素服,她的心一阵刺痛,娘亲故去,才短短时日,就连素服为娘亲守孝的机会都要被剥夺了。
前世,没有吸引夏睿渊这一场安排的戏,她穿什么衣服,昭阳从来不管,只是一味的到处挑剔她的言情举止,美其名曰,昭阳要亲自己调教出一个大家闺秀。
“小姐。”采夏轻唤了一声,想说什么却最终闭上嘴巴。
璃月看着这个熟悉的柴房,缓步走了进去,轻轻的踢了踢一旁的稻草靠了上去,那么淡漠的姿态看在别人的眼中酸涩难忍。
“小姐,我去给你拿点药来!”采夏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慢着!”璃月唤住那个离去的身影,“采夏,你要真可怜我,就去拿些冰水来。”三月初春,冰水不难找,而若是采夏去拿了药,这件事情就牵连到采夏了。璃月没有想到,采夏的心,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
“小,小姐。”采夏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去吧。”璃月想挥挥手,可是双手疼的就连微动一下都难以忍受,坐在稻草上,轻轻的对着掌心的伤吹着气。前世已经受了太多那把戒尺的鞭打,只要痛过今夜,也就肿个几天。采夏若再拿些冰水来,一定能够减轻一些疼痛。
看着从破旧的小窗子里透过的月光,璃月淡淡一笑。前生,她一人在这个柴房里只能孤苦无助的小声哭泣,而今生,她没有一点惧意,因为她有十三皇子的倾心相付。不知不觉,凤凰树上的那个身影缓缓的出现在脑海,他还是一点都没变,一如初见时的那般……
就在璃月还在昏昏沉沉的睡着的次日清晨,从宫中来的太监总管此时已经坐在上官府的正厅里。
“老奴参见公主,公主万安。”大内总管许迁,幼时进宫,十岁时被派服侍还是皇子的夏睿渊,其后,一直从一个小太监做到大内总管。
“嬷嬷快给许总客赐坐,上茶,要上好的西湖龙井!”昭阳笑颜如花,语气之中有着少有的客气。
“皇上可惦记要给公主的赏赐呢,这不,一早就吩咐老奴前来赐赏来了。”
昭阳手中的丝绢轻轻掩面一笑,“真是有劳许总管了。”
李嬷嬷端上好菜,几个侍女立即娴熟的泡起茶来,一如即往的,三洗再泡,取第二道茶水的中间段,刚好满满的一玉杯。
侍女如若无骨的小手将茶奉上,“许总管,请用茶。”
“好茶!也就只有在公主的府上能够喝到如此好茶呀!”
昭阳淡淡一笑,看着许迁认真的品着香茗,只见许迁将玉杯放下,这才朱唇轻启:“不知皇上带回去的那几个女子,可有上眼的?”
许迁一听,顿时摇了摇手,“公主有所不知,一共带回去了六名女子,匆匆过了一眼,便打发了。”
昭阳没有再问,低眉若有所思。
“公主,老奴还有些琐事,皇上可是将今年新供的苏锦除了皇后那份全都给您了,一共九匹。”
“九匹?许总管可真要替本宫好好的谢谢皇上。”昭阳眉眼含笑,莲步轻移看着这些一些寸尺寸金的苏锦,只是今年的苏锦颜色都偏艳了些!
“公主,皇上还有口谕,也赐了件小玩意给府中的璃月小姐。”
许迁的这句话让昭阳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僵硬,看来皇上对那个小丫头也不是随便一提那么简单!
“璃月小姐可在?”
“那孩子刚来帝都有些不适应,昨个儿就开始有些不舒服,这会还休息着呢。”
“既然如此,老奴就不打扰小姐了,这个,还请公主转交给小姐。”许迁将一个朱红色漆制的小盒从袖子里拿出来递到昭阳手中。
昭阳一见那个小盒子,脸色微变,接过后,笑意盈盈的看着许迁,“嬷嬷,将本宫给许公公准备好的东西拿来。”
李嬷嬷立即拿出一个锦盒,许迁接到手中,微微开了个缝隙,立即眉开眼笑的朝昭阳行了一礼,“公主真是客气,老奴恭敬不如从命!”
“宫用还有琐事,老奴就不搅扰公主了,告辞。”
“李嬷嬷,送许总管。”
待两人的身影一踏出门外,昭阳将手中的小盒了重重的摔在桌子上!胸前不停的起伏,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小盒子,可比那九匹苏锦贵重多了!苏锦年年都有,而这小个小盒子,放眼大夏仅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