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真是个呆|子!”林夕双手环胸,轻蔑的看着半烟。
看着已经到了自己预估的时辰,林夕从腰间取出一把刀,苍白的脸上带着绝代芳华的笑容,趾高气昂,抬起下巴,藐视着她:“这样他就完全属于我了,呆|子!”说完,林夕伸出自己左手小指,放在桌上,右手拿起匕首,手起,刀落,接着一声惨叫飘荡宜春楼的上空,环绕整个宜春楼。
包厢外的人蜂拥而至,列成两对,簇拥一个人踏步而来,步伐略带匆忙,却丝毫不减,夜凌寒浑然天成的傲气,走进来看见半烟眼神木讷,盯着脚底旁的匕首,还有一个指头,发楞。
躺在她面前的林夕,蜷缩一团,捂住受伤的手,嘴唇发白,瑟瑟发抖,含泪露出惊恐的表情与半烟对视。
只要有正常思维的人,都猜到,包厢内发生了什么事情,都知道,王妃吃醋砍掉林夕公主手指,作为警戒,只是他们没有想到,呆|子疯狂起来,竟这般狠毒。
可是夜凌寒知道,半烟不是呆|子,她聪明的很,诡计多的是。前几日照顾林夕,冷落了她,他很是自责,为了弥补过失,他今日说要陪她,被她断然拒绝,现在他明白了,原因在这。
若不是别人通风报信,说她在宜春楼。幸亏他及时赶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她会不会杀了林夕?她的手段,她的诡计,他统统知道,就像上次的元宵事件,他不忍追究,是因为他爱她,可是她竟然恃宠而骄,居然变本加厉残害林夕,他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夜凌寒命人将林夕送回宫中救治,遣退所有人,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他要亲自解决。
夜凌寒死死盯着眼前的半烟,薄唇抿成一条冰冷的细线,眸底蓄满怒火,可是说出的话却冷的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那么希望夕儿死,你最好祈祷夕儿没事,若是夕儿死了,本王定拿你陪葬!”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
半烟冷笑,原来,她在他心中竟是这般轻微,轻微到鸿毛都不如,他说他爱她,多么可笑的讽刺,可是最为最讽刺的是,她当时傻傻的相信,相信自己终于拥有一份真挚的爱情。
爱情对于她来说,终究只是惊鸿一瞥。
原本她想解释,告诉他这是林夕的阴谋,可是现在她有解释的必要吗?他的话就像无数冰雹,砸的她满头包,肿|胀发疼,心也跟着疼。
舍弃自尊,她做不到,与其这样,她何不维持最后一丝尊严,误会?那又怎样,她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她缓缓的走向他,仰头看着他幽黑的眼眸,唇|瓣凑到他的耳边,轻声问道:“她对你就那么重要!”
嘴角划过一丝苦笑。爱情,与她而言,终究昙花一现,确切的说,她从来就没有得到他的爱,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他竟然骗她,骗她真挚的感情,偷走她的心,那么她一定要摘掉他的心,拿掉他最在乎的东西,魅惑的声音蕴藏几许凄凉,不给对方丝毫退路,不等对方回答,继续说道:“我一定会杀了她,我要让你后悔!”
冰冷的眸子扫过她娇弱的脸庞,心中刺痛,夜凌寒不自觉后退几步,听到她残忍的话,感受到一股斩钉截铁的狠绝,他闪神了一下,她怎么能这样,脸庞布满愤怒,拔|出手中的剑,对着她。
阴狠的声音从喉间溢出:“那我就先杀了你!”
她轻笑,她早就猜到他会这么说,不是吗?为了林夕,为了他在乎的东西,他义无反顾,她到底在期待着什么?期待他会说,他爱她,他在乎的不是林夕,而是她。
可笑,多么可笑的想法,多么幼稚的举动。
王府的花园里,栽满了菊花,是为了谁,特意命人建造一个酒窖,是为了谁,又是谁无微不至,照顾林夕一个星期,夜不归宿。现在又是为了林夕,要杀死她。
秦半烟,你注定是一个呆|子,全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子傻气。人家只是把你当做替代品,一个解决生理问题的替代品,你还在这里希望,他能够真心待你。
他是谁,东翼国的王爷,天下第一美男,长的比女人还要美上三分,而你是谁,只不过是将军府的小呆三,长的又不是倾国倾城,性格又不是温婉娴静,琴棋书画样样不通,你凭什么乞求他的爱。
他的心里,只装着林夕,不是吗?呆三,不要在对他抱有任何的幻想,林夕才是他的挚爱,他最重要的东西,他们不是近日就要奏明皇上,完婚吗?不要在期待了,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好痛,好痛,痛到无法呼吸。
半烟嘴角勾起一抹嫣然的笑颜,她知道自己一定笑的很难看,可是她要强迫自己,要幸福的微笑,就像幻想着自己和他,一起走进婚姻的殿堂,在神父的祝福下,宣誓他们爱的宣言。
她清晰记得,他们拜堂的时候,为了让他出丑,她带着一只猪和他一起拜堂,想想当时自己的无知,真的很想抽自己,当初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的拜堂,在他们相爱的情况下,没有一丝杂念的情况下,举行只属于他们自己的婚礼。
这种幻想,或许永远也不可能实现,因为,他爱的人是林夕,她只是他一个发泄的附属品。
半烟轻轻|握住剑头,对准自己的胸膛,猛的刺进,声音扬高几分,竭力维持嫣然的笑颜,带着不悲不屈的声调,宣誓她的祝愿:“我成全你!”
可是天知道,她的内心在滴血,那把剑不但刺中她的胸口,而且刺中她的心脏,联合他的话,深深剜进她的胸口,冰冷的搅动,流出被冰冷包裹着的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