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负手,不再理会右弈,将凛冽眸光一转,他沉声道,“神卜,你口口声声的福星,放走了孤的朝廷重犯,现在…你该作何解释?嗯?!”
神卜跪地,重重叩首,“陛下,只此一件事,足可证明这名女子绝非一般啊!先抛开魏汤一案不说,试问,天下间什么样的人能有这般能耐和本领?陛下,那可是十名男子也拧不断的铁筋啊!”
“妖言惑众!神卜,孤看你是想提早涅槃重生了,哼!她犯下如此滔天大罪,你既然还敢为她洗罪开脱,孤看你是反了!”
“陛下,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一心只为云苍,忠肝只为陛下!臣别无所求,只肯准陛下留下福星!”
这时,刚禁闭完的左羿疾步步入宣统殿,向着冷帝跪叩在地,“陛下,臣亦肯准陛下留下福星!”“臣寻福星踪迹一路而来,她的事迹乃万人赞道,实在令臣也为之刮目!肯准陛下留下福星,纳她为妃,永保云苍昌旺无疆!”
“臣等肯准陛下留下福星!”
墨璃潇冷眸看向眼前跪立的一大片,再将目光摄向同与他对立而站,明睁杏目的女子,他嘴角闪过一记狠戾之光,“今夜,让她侍寝!”
话毕,冷帝猛撩龙袍,旋即转身决然而去……
跪地的群臣皆都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自冷帝登基以来,他们可是头一回从冷帝口中听到‘侍寝’二字。这的确是一件振奋人心的大事!
这时,压抑的空气总算散去,柳星终于敢长出一口大气。放走牢犯,她差点就被宰了,看来这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今夜与君眠
从宣统殿出来,柳星则被安排在了西宫长相殿。方才泡完花瓣浴,现在她接着被一群宫女翻来覆去的捯饬着。
“娘娘素颜已是美若天仙,如今这略一打扮,更是轻尘脱俗了。奴婢好生羡慕娘娘国色天香的姿容呢!”
这丫头倒是嘴甜,柳星抬眸,睨了眼铜镜中的小脸,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为之一怔,只稍稍上了点淡妆,原来她可以这么美!
“春儿,接下来…你们陛下是不是就要过来了?”
被唤春儿的姑娘掩嘴一笑,“娘娘,您呀…只需安心的等待陛下便好,陛下忙完手中的政务便会过来的。”
柳星越发觉得此刻的自己像盘菜,撒上佐料装好了盘,便只等着往人嘴里送!越想越觉得她的人生不该如此灰暗,琢磨着,她便开口道,“春儿,我这儿暂时不需用你们伺候,你们且先到殿外候着,若是陛下来了知会我一声儿便好!”
“诺。”春儿福身,便率侍婢们退到了殿外。
见她们出了殿门,柳星赶紧起身,手忙脚乱的将头上的发式全部拆落下来,只留自己及腰的长发披散着。看了看铜镜中的人儿,哎,这样还是太过迷人呀!
杏目一转,她看向那些胭脂水粉,计谋油然而生:呵呵!我就不信你还会对这样的女人提起兴趣!
墨璃潇忙完手头一大摞奏折已是夜深,丛端进入太和殿,躬身道,“陛下,今日您摘了福星娘娘的牌,夜已深,娘娘那儿来人问您可还过去?”
冷帝倏然抬起头,嘴角扯开一抹冷然之笑,“哼…,如此急不可耐了!”
听出冷帝话里的寒意,丛端将头垂得更低。
“起架!”墨璃潇丢下二字,便径直往殿门行去。
……
困乏来袭的柳星,到点便睡,那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性。睡脾气一来,即便雷公也劝不动!
“娘娘!娘娘!您快起来啊,陛下来了!”
“娘娘。”
春儿一直唤着她,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唤了好半天人家硬是听不见!
墨璃潇一进殿,便见着眼前的一幕。
“奴婢叩见陛下。”见到冷帝,春儿大惊失色,赶紧跪地叩首。
见塌上还在安然熟睡的女子,墨璃潇冷漠的神色更是面如霜降,这般情景似乎有些超乎他所料。在他看来,她应该是羞怯的坐在床榻等着他的临幸,抑或是风姿盈盈的朝他迎过来。
而此刻,这女人竟然并未因他的到来而感到惴惴不安,激动忐忑,竟是在安然大睡!
“叫醒她!”
“诺!”春儿起身又开始唤她,可唤了半晌,她还是不应,“陛下,娘娘说这两日她一直都未曾合过眼,兴许……兴许……。”
“退下!”冷帝虚眯鹰目,冷冷凝着贵妃塌上侧躺的背影。
“奴婢告退!”
春儿退了两步抬手撩下粉紫纱缦,而后才退出殿门。
侧身而卧的柳星依然处于睡控中,丝毫未察觉自己的灾难即将降临…
梦里,久旱的风田村迎来一场瓢泼大雨,她和小包子正欢呼雀跃的拉着手往家赶,大雨越下越大,直到落在脸上的雨水多得擦也擦不完,最后渗入了她的鼻腔,令她窒息,她才呛喘着大气儿从呓梦中猛然转醒…
天哪!这不是梦!她伸手往脸上一抹,手上全是水,还伴有她刷了一层又一层的胭脂红!
坐起身乍一扭脸,榻边的人影顿时令她大骇了一跳:就在离她一尺的距离,毅然伫立着一名身着一袭明黄龙袍的男人,他手里高提着一把玉壶,静若雕塑般立于榻边!忽然间,她便明了所以,迎上男人泰然自若的神色,她的眼里全是愤恨跟仇视。
就这一回眸,女子的面容,令一向清心淡定的墨璃潇心脏不禁狂跳了一拍。
一大束披散的墨发里头,极其突兀的镶嵌着一张红色的脸,胭脂水粉混合着水渍将整片脸模糊得几乎看不出原形。两片大红色铂金靥钿,一上一下歪斜着贴于她双颊的靥窝处,此时的她,就好似在一张精美的画布上,直接泼上油墨,没有任何美感可言!
而且这块毫无欣赏价值的画布,此刻正用一双怒气冲冲的眸子斜视着他,这究竟,是谁给她的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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