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零心不知道大家为什么慌张,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鲜血正从后脑勺以飞快的速度漫出,染红清澈的池塘。
在美国的一个商业晚宴上,薄野权接到了云暖心的越洋电话。他需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穆家别墅。
曾佳芹是那个自告奋勇,主动要求带路的人。所以,薄野权毫不犹豫地让她也搭上了自己的私人飞机。
在穆家的别墅大门前,丝毫不知道曾佳芹过去种种所作所为的云暖心,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为他们敞开了大门,更毫无防备地让一直怀恨在心的这个女人接近了自己的姐姐。
就在云暖心与薄野权沉重地交谈之时,曾佳芹也硬拽着步零心,凶狠地进行言语攻击。
“小白痴,看你的样子,这段时间似乎过的很不错呀!你在这里舒坦得很,可知道我因为你在美国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古夫根本不接我的电话,甚至限制我回国。爹地把我丢过去之后也狠心地不再管我。我堂堂一个影后,居然还要抛头露面在餐厅端盘子洗碗赚少得可怜的生活费!这些都是拜你所赐!你这个贱人!”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讨厌鬼!”
被掐疼了。步零心扭动着被抓住的手,却怎么也无法从曾佳芹的爪子里挣脱开。
曾佳芹半点不松手,还一脸的嘲笑。
“你不认识我?呵呵,是呀,我倒是忘了,你是个白痴呢!就不知道你是真的傻了,还是在装疯卖傻。今天我就替古夫好好试试你!”
“我才不是白痴!我讨厌你!我不要和你玩儿了!”
......
没有自卫能力的步零心,与本来就是存心找茬的曾佳芹。她们之间的交谈可想而知不会愉快。然而,当言语不和间,冲动的曾佳芹一把将步零心推进了身后的池塘,当步零心的头不偏不倚地重重撞在池塘中人造的假山石头上,瞬间鲜血喷涌时,一切已完全脱离了本不该脱离的轨道。
“古夫!我、我,不是我把她推进去的。是她自己、自己跌进去的。对!是她自己不小心跌进去的!”
曾佳芹吓呆了。她转身迎上暴怒着奔过来的穆古夫,急切地想要解释。
她只是想把这个小白痴推下水去,好好给她一个教训,却没有想过要杀了她!
对,不是她。她没错。
上次也是,这次也是。她只是想教训她一下。她一点错也没有。
“滚开!”
像推着最碍眼的废物,穆古夫看也不看挡路的曾佳芹,双臂一挥就把她用力地推倒在一旁,直接跳进池塘抱起已经半昏迷过去的步零心。
“小步,小步,你醒醒,醒醒!”
“老、公公?”
“对,是我。我在这里,你会没事的,谁也不能再伤害你了,别害怕,会没事的!”
“我头痛痛,我冷......”
想使劲地摇晃她。摇开她越闭越紧的眼睛。可是她看起来那么虚弱,脸上苍白如雪、血色尽失,后脑勺的鲜红更是瞬间就染尽了他的白色衬衫。
继上次游泳池落水之后,穆古夫再次显得那么慌张。他紧紧抱着步零心跨出了池塘。在路过狼狈跌趴在地上的曾佳芹的身旁时,他停顿了一秒。
“曾佳芹,小步若出了什么问题,老子一定让你陪葬!”暴戾之气再无半点掩饰,淋漓尽致地散发于穆古夫的周身。他犹如想要杀了她一般狠狠地瞪了曾佳芹一眼,就头也不回、再无耽搁地急忙奔进屋内。
“黑棘,打电话给医院。”
“是,老大。”
“姐姐......”
“让开!你也给老子滚远点!”
吓白了脸的云暖心急切地迎上来,却也被怒气冲冲的穆古夫一肘子撞开,差点跌倒在地。
“穆古夫,你竟敢......”
“权哥哥,不要!”不管是什么场合、什么情况,薄野权哪里能看着云暖心被人如此对待,正要冲上去理论,却被云暖心一把拉住。
是她把曾佳芹放进穆家来的,这个女人如此明显流露在外的敌意,她却因为自己的私事而大意的忽略,这才给了她伤害步零心的机会.
她都不能原谅她自己,更何况是穆古夫!
“曼姨,把家里的急救箱拿到楼上来。”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
顺着一缕湿掉的头发,血一路蜿蜒,顺着穆古夫的行走,从客厅直滴至二楼卧室。
穆古夫在咆哮,他的步子比声音更急切。
步零心昏昏沉沉,她觉得自己像要飘上云端,又像要坠入深渊。她很想开口问问老公公,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么生气?
她很想告诉他,不要吼叫,也不要生气,她喜欢看他笑......但是她却没有半点力气,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睡觉。
这是生命流失的感觉。
这感觉,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