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楚狂已经敛了笑容，换上了严肃的表情。
“子汐丫头，你也有内力？”
“是的。”龙子汐很干脆地点头，“家母复姓欧阳。”
“隐世岛的欧阳家……这个我知道，老龙曾经说过。”楚狂微微点头，“可是，即使你是欧阳家着重培养的对象，也绝不可能拥有这么深厚的内力，除非……”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欧阳于杰将大还丹给了你，让你服下。”
“楚爷爷，您想多了。”龙子汐无奈道，“您还不了解爷爷吗？他这辈子，可都给了华夏国。”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加疑惑。”楚狂也不和龙子汐打哑谜，“既然你拥有这么强悍的内力，老龙为什么会反对你加入龙牙呢？”
“那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我可以掌控我身体中的内力。”看着楚狂愕然的表情，龙子汐轻叹了口气，“这件事，要从我小时候说起……”
所谓隐世岛，是古武界两大家族所在的两岛的总称。而古武界，是修习古武之人的总称，只是这些人都以两大家族为首。
两大家族，分别是欧阳家和司徒家。
欧阳潇，则是欧阳家主欧阳于杰唯一的女儿。
龙子汐四岁时，曾生了一场大病，为了保住她的命，欧阳于杰力排众议，将欧阳家、或者说古武界，唯一一颗大还丹给龙子汐吃了下去。
要知道，一颗大还丹等于普通人不眠不休修炼六十年的内力，也就是俗称的一甲子内力。
可是不知为什么，龙子汐却无法掌控身体中的内力，欧阳于杰本想把修炼古武的功法传给龙子汐的，却被欧阳潇严词拒绝了。
作为一个母亲，欧阳潇的做法欧阳于杰也懂，所以就没有强迫龙子汐修习。
“我现在之所以可以修炼，”龙子汐耸了耸肩，“是我前两天偷偷看了修习古武的功法。”
“这功法也有优劣之分，你怎能如此随意！”楚狂眉头紧锁。
龙子汐眼中划过一丝暖意，“放心吧，那本功法即使算不上最好，也绝不会差。”因为那是冷醉那妖孽给她的，也是冷醉所修炼的。对于一向追求完美的冷醉来说，要让他修习次等的功法，绝对比杀了他都难。
楚狂闻言，不禁一愣。细细打量了龙子汐一番，大笑出声：“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那个老家伙会放手！不是池中之物啊！”楚狂拍拍龙子汐的肩，语气带着感喟，“现在的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也该隐退了！”
“我想知道，您们的底线，在哪儿？”龙子汐问。此刻她的脸上，竟然还带着淡然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楚狂足足沉默了半分钟：“不动摇华夏的根基。”
“……谢谢。”龙子汐躬身，眼中充满了感激。这声谢谢，是为这些老人对她的信任、期望与宽容。
“都是自家人，说什么谢啊！”楚狂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面上却忍不住浮上了笑容，“把你和龙漓夜、莫云还有云扬分到一组，怎么样？”
“楚云扬也是龙牙的一员？”龙子汐脸上闪过惊讶的神色，“他不是中央军区的少校吗？”
“夜小子还是上校呢，不也在龙牙？”楚狂哼哼道，“同不同意，给个话！”
“当然可以。”龙子汐失笑。为什么她感觉这个叱咤风云的上将好像小孩子呢，错觉？
“那真是太好了！”楚狂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他还真是期待，这些优秀的孩子们在今后会给他什么样的惊喜呢？
“对了，出任务的时候要用代号，你想……”楚狂的后半句话卡在了嗓子里，因为龙子汐的周身悄然浮上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
“子汐丫头，你……还好吧？”
“没事。”龙子汐急忙转身，背对着楚狂，声音却带着点点哽咽。
“代号的话……昔拉吧，杀戮天使，昔拉。”龙子汐牵强的扯出了一抹笑容，不知是笑给谁看，或者，只有笑出来，才能避免在楚狂面前痛哭失声。
楚狂望着龙子汐那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品味着她最后一句话。
纵然已是极力压制，却依然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颤抖，和那莫名的悲痛。
杀戮天使么？
那个无论哪方面都是完美，却偏偏失去了记忆，成为上帝惩罚罪人的工具的……天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