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暖春阁的鲈鱼做好了吗?”我问道,暖春阁的鲈鱼做得天下一绝,任谁听了都要流口水。
“被老板拒之门外了。”拒之门外,开玩笑,城东路家竟然被拒之门外。
“后来照少爷的说法,给老板提了一下城东路家,老板便说,为我们留上一席。”小河笑着,我猜她心里定然觉得愧疚,最近做事,老是打着路家的旗号。
“没事,姐姐不会计较这点小事,只是我那个娘亲,定然又得说上一番。”我娘的个性我还是知道的。
“少爷还真没有说错,因为昨天的事,夫人正在前院寻你呢。”昨天去了梨园的事,竟然不胫而走,如今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路家少爷是个音痴,我娘那里不知道又有怎么样的说教呢。这可是有关路家的声誉。
“我知道了。”我起身向后院而去,如果我娘此刻找不到我,定然会哭闹上好一阵子,定然会说,老爷呀,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
“娘。”刚刚进了后院,便见着我那个热锅上的娘。
“远儿呀,我知你一向遵守礼节,向来稳重,最近怎么这般胡闹。”稳重说得是我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窝在院子里看书。胡闹是我去青楼和梨园的事。
“老爷,我对不起你。”我娘便开始哭诉,我也只能听着,是道义也是孝义。
“远儿,我思索着,你也不小了,我便给你寻一门亲事。”儿子都是要成家立业了才会稳重,我嘴角抽搐,她还真是忘了,我其实我是女儿身的事实。
“娘,难道你忘了,我是……”剩下的我没有说出来,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少之又少。我的印象中,除了娘就是奶娘。
“老爷呀,我对不起你呀。”这次我娘倒是哭得更惨了,她只是欺骗自己忘了我是女儿身的事实,如今,我自己说出来,她更是哭天抢地。
“娘,我知道错了。”任由我娘在那里忏悔的话,她定然能哭上个十天半月的。
“知道错了,以后这个院子,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呆着。”见我认错,她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实她一开始就是这个目的,如果我出去招摇,身份被揭破,那些二房分家去了的人,不知道要怎么不依不饶。
“是。”我低眉顺眼,她倒是哭上了好一会,又是说道理,又是央求的。
虽然我和姐姐有个三年的约定,看着我娘的面子上,我又不能胡闹,便只得继续做我的陆家闺秀。
“小河,你去给暖春阁的老板说,今天的酒席就撤了,将那做好的鲈鱼打包回来。”暖春阁最近是去不了了,那鲈鱼也是得吃的。
“打包?”小河第一次听这么一个词。
“就是外卖。”我也只是随口回答,转头对上小河疑惑的表情,也对,她不知道的。
“你去给老板说,这鲈鱼做好了,用一个陶罐装好,上面加一个盖子,你就这么带回来就是打包,外卖就是我们这边派人去让他们做鲈鱼,他们差人送过来,我们付钱的意思。”鲈鱼本来就是用陶罐盛装的。想想叫暖春阁弄个外卖,即使我不出门,这鲈鱼也是有得吃的。
“我知道了。”小河闻声出去,她也喜欢这暖春阁的鲈鱼。
只是不知道,在梨园的遇见那个人刚好也到暖春阁用餐,见到小河以为我也会去,等了半天才知道,我只差了丫头去取。
“少爷。”等到小河回来,我已经叫下人准备了碗筷。
“快点坐下,我们边吃边说。”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定然是去取鲈鱼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状况,难道是暖春阁的老板对于我这外卖的说话不敢苟同。
“老板不送外卖吗?”
“不是。”小河回。
“那不就得了。”我倒是笑了起来,既然有外卖送,那我担心什么。
“我遇见那个人了。”小河说。
“哪个人?”我夹起一块鲈鱼就要往嘴里送。
“在梨园遇到的那个穿红衣的男子。”妖孽,我的手突然抖了一下,那夹在筷子上的鱼掉进了我面前的陶瓷小碟,小碟里面放的是酱油,结果就这么溅到了我的脸色。
“他说什么了?”看到小河的表情,知道还有下文。
“他说明日午时在梨园恭候。”看来是铁了心要和我合作。
“开玩笑,他让我去,我就去,我多没面子。”我干笑两声,才不会去,继续吃鱼。
“这事你别管了,我们吃鱼。”我呆在这院子里,他能奈我何。他和秋思是什么关系,我可管不着,有本事他就亲自送上拜帖,只是秋思会不会放他进来还是另一回事。
“他好像对少爷很感兴趣。”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
“感兴趣?”他长得是妖孽了点,再怎么也够不上断袖的程度吧。去他的感兴趣。我这人有个坏习惯,酒足饭饱之后,就会把饭前所有的事忘个精光。
“小河。”此刻我们正躺在后山我做的吊床上。
“嗯。”
“其实这样子的生活也不错,和米虫差不多。只是这心中,难免觉得有些空。”空虚,是因为你有太多的时间想你到底空不空虚。这是谁给我说过的话,到底也忘了,便眯起了眼睛,吃了就睡,睡了又吃,猪样的生活未尝不是幸福,只是,心里还是会有遗憾。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