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瑶兀自静坐,默不言语。“七儿舞姿,确实少有人敌!”苍帝倒不谦逊。
“此舞可有名?”君煜祺眼中,痴恋未去。此刻,承乾殿内,百官皆惊。芙瑶之舞,从未有人逾越,她亦从不解释。每次献舞,看似一样,却莫不相同。唯那天地散,空中血莲依旧绽放。
苍帝微微有些尴尬,这是她的禁忌,刚想出口解释,却听见一清冷声音传来,“瑶殇。”
“瑶池生灵瑞,殇雪半浮生!公主果然好文采!”君煜祺笑了,青阳、残月却感觉脊背一阵恶寒。
离殿前献舞,已三月有余。
君煜祺的质子生活,因为芙瑶,委实轻松了不少。
“小瑶,送你!”君煜祺递过手中一支紫鹃,芙瑶伸手接过,“谢谢!”
“不客气。”君煜祺每日必修功课,便是来这乐瑶宫中,教授芙瑶四书五经。他眯眼看着眼前这个总是冷冷清清的女子,看似温和,可他知道,只是入不了她的世界。
“七儿,三哥归来了!”芙雨急匆匆地跑进来,哪有半分公主形象。风离王宫,这一代是历史上的奇葩,三名公主、四名王子自芙瑶出生自后,便一团和气。就连平日吵架也是极少的,甚至那九五之位,四名王子也从未有过半句争议。
芙瑶眼前一亮,“三王子,今日休课,可好?”知晓父王旨意,她看着君煜祺,眼中难得褪去疏离。“小瑶请便!”芙雨暗道,倒是个识趣的主儿。
“三姐,慢点儿!”芙瑶提起裙摆,顾不得去取披风的美景,跟着芙雨朝前跑去。“七儿,三哥,他……”芙雨脚步渐慢,“受伤了?”芙瑶心下一紧,战场之上,无生死!她一直明白。可,那梦辰宫中,是她嫡亲的哥哥,血脉相牵。难得失去理智,殿外太监,竟无人敢上前阻拦。
哥哥姐姐们,围在一处;旁边,竟是跪着一片太医。芙苍坐在床边,她视线过处,每上前一步,心便疼上一分。
“暮色,唤良辰,取针裹,带药箱。”芙瑶拨开众人,双眸锁定在那个床上宛若瓷娃娃般的男子身上。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父王,哥哥,战败了?”掀开薄被,那纵横交错的伤竟如此刺眼;连带着一向清冷的她,声音竟在颤抖。
芙苍一把换过芙瑶的腰身,将她搂入怀中,“瑶儿,乖!尘儿会没事的!”一边拍着她的背,心里却有些埋怨,这些事,他最不想通知的,便是她——整个风离,倾尽所有来疼爱的女子。
“父王,可否遣散太医、内官,瑶儿想跟哥哥单独说会儿话!”,努力压抑内心疼痛,她抬头,双眸满是清泪。
自瑶后逝去,她已然整整十年未流过眼泪,现在……芙苍哪里禁得住这等祈求。“尔等退下!”太医、内官均面面相觑。“父王,儿臣们也先告退了!”芙礼怎能不知芙瑶的想法,七儿平日与谁都要好,可只三弟能与她调笑半日。这,是他们羡慕不来的,这时,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许他们一片安宁。
“去吧!”数十人慢慢褪去,暮色四人携物前来。“父王,能回避吗?”她尽量平稳语气,芙苍叹了口气,望了眼床上的芙尘,摇了摇头,“玉容,回宫!”。战败,对偌大风离来说,并非坏事,可尘儿若……那七儿恐怕……
“暮色,宽衣,燃烛!美景,浴水、焚香!”芙瑶清冷声音时不时响起。“公主,毒箭入腹,木三寸,金七分,毒入筋骨!”良辰看着芙瑶,难得静下来。“破气血瘀,檀中发紫,三筋少阳,蚀骨三分!”
“一梦千年?”芙瑶紧皱眉头,“银针!”
良辰将银针,白烛焚烧半刻,递给芙瑶。暮色眼尖,将芙尘翻转过来。腹背穴位聚集,半刻之后,芙尘整个背上,布满了颤悠悠的针尾。美景准备好热水,良辰抓住芙瑶换针间隙,轻轻为她拭去额上的汗。
“寒光!”终于,下完针,芙瑶松了口气。一度,她曾无比憎恨自己体质,可现在却无比庆幸。她语气很轻,可良辰却紧紧握住匕首,“公主!”
暮色、若离一并跪倒在地。“良辰,一梦千年,可还有其他解法?”
“无!”确实,一梦千年,怎会有其他解法。若有解法,又怎会成为王室秘药。寒光出,芙瑶伸出皓腕,刀尖没入半寸,良辰拿着玉碗,接着那惨烈的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