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早早地在乾庆宫门前准备了轿子,沈云曦方迈出门槛,身后就有人,娇唤一声:“姐姐,这些舞姬是从哪来的啊,各个出俏。”
不用看也知身后人是谁,沈云曦面带淡淡的笑容:“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不值一提,倒是贵人送来的舞姬,不仅舞艺绝妙,还各个身怀武艺,只是竟在演出前,不知所踪了。”
温静雅眉毛微蹙并不恼,只缓步上前,笑道:“那些舞姬也是妹妹临时托人找的,怎么如此不懂规矩,真该好好责罚才是,姐姐莫生气。”
沈云曦一脸淡漠,说道:“奴婢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方走一步,沈云曦顿足,轻声说:“若说能耐我倒是不如你温家,手足相残的事都干得出来。”说罢凤白便上前扶着沈云曦上了轿子。
话音刚落,温静雅浑身微微一颤,显然是被沈云曦的话惊住了。
放下轿帘的一瞬,她清楚的看见温静雅的目光中有凌厉的东西,但是只是一恍惚的工夫,那种东西便消失不见,她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温静雨是被温静雅设计才被抓奸,可也能猜出八九不离十,温静雨那么嚣张的性子,总会有人看她碍眼,而她温静雅的主子不就是其中一个。
隔着轿帘,凤白轻声说道:“小姐可是觉得雅贵人可疑?”
沈云曦微微叹口气,说道:“如今她已然不是从前的雅儿了,若是她天性如此,那她可真是会演戏。”
夜里的长巷,冷风呼呼地吹着,远远地看到凤舞宫门前悬挂的两盏琉璃灯,散发着柔柔地光芒,门前还停着一顶精致豪华的墨色轿子。
沈云曦从轿子里走出来,并未理睬轿内的是谁,径直的往宫里走,却被身后的人猛地一用力,拦腰抱起,脸色一瞬间变得微怒:“王爷还请自重!别平白被人笑话,赶紧放奴婢下来。”
凤白见状,掩唇一笑,赶紧领着舞姬,宫女,内监各自回了屋,她可不想扰了主子们谈情说爱。
放下沈云曦,千陵若站在雪中,身穿的白袍,似乎要与身后的皑皑白雪形成对比,伸出修长的手指捏着沈云曦的下颚,调笑道:“爷的美人生起气来,竟也这般美貌倾城。”
沈云曦拍开他的手,说道:“王爷快些回寝宫歇息吧,留在奴婢这里,算怎么回事。”
“谁爱说什么,就让他们说去,我不怕。”千陵若边说边解下身上的大氅披在沈云曦的身上。
她早在方才的百官宴上就听明白了,想来这杜家千金莫名的私奔,也与他有关,便问道:“杜家千金是怎么回事?”
千陵若倒也不掩饰,英俊的眉眼在月光下,异乎寻常的俊美,说道:“我原先是想杀了她,可哪知竟让我发现她有心爱之人,两个人早已经私定终身,既然这样,还不如成全他们二人,给了他们一些金银,远远地打发了。”
沈云曦不禁嗤笑道:“你倒是不怕被杜大人发现,若是让他知道是你放走他女儿与其他男子私奔,还不气死才怪。”
千陵若说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我只怕有人伤害…。”他的话说不下去了,目光之中光影不定,显然是极为忧心。
沈云曦微笑道:“你放心吧,我会长命百岁的活着,我还要看我的仇人一个个死去呢。”
千陵若双目凝起道:“我会陪着你,无论与你对立的是谁,只要敢伤害你,我绝对不会放过。”说罢,将沈云曦一把拉进怀里,修长的手指抚着她柔顺的秀发。
她心里微微泛起苦涩,若是与她对立的人是他的挚亲,他又该如何抉择。
千陵若将沈云曦送进屋里,沈云曦怕有别人安排的耳目,便竭力要求千陵若先行回去。千陵若依依不舍,直到沈云曦屋内的灯光熄灭,才吩咐身旁的人道:“从今日起,曦儿在宫中的事情必须向我汇报,你暗中派人加派人手保护,绝对不可有丝毫的闪失!”
身后的暗卫对视一眼,齐声道:“是!”
皇城似乎又恢复于平静,连着几日沈云曦都待在凤舞宫里,一步也不迈出宫门,而月香自那日在偏殿里被灌下迷药晕倒后,凤黑再去找,却不见人去哪了。
翌日
凤白进了屋,说道:“小姐,涉猎大会,三日后举行,探子回报温肃然与温金萱果然已经在商定如何对小姐下手。”
沈云曦神情淡然,立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融化的冰雪,心里却冰寒一片,半日,才说道:“与其坐以待毙,等着对方来报复,不如引蛇出洞更好!”
凤白一愣,心里不由得震惊:“小姐,是要以身作饵?不行,这太危险了!”
沈云曦只是淡笑,神情之中流露出一丝冷漠:“若我不出现,他老奸巨猾,绝对不会轻易上当!我心意已决,涉猎大会那日,我会以献上冰舞,庆贺涉猎大会开场为由,待会你就去皇城各处将消息放出去,再吩咐人将射猎场坐席草图送过来。”
凤白面上露出一丝犹疑道:“奴婢明白小姐心思,却只怕那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当。”
沈云曦笑容和煦:“是啊,温肃然绝不是鲁莽之人,眼前昨儿温静雨莫名吊死冷宫,温金萱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必定将罪名全数栽赃在我的身上,温肃然必然对我恨之入骨,又唯恐我的存在影响温金萱太子妃的位份,如此他一定是下狠了心杀我,这种情况下,他早已失去分辨能力,我倒要感谢温金萱激将起温肃然的盛怒。”
凤白听到这里,心里才微微松了口气:“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身后的香炉里,飘着袅袅香烟,缭绕着轻雾在殿中,沈云曦唇边露出一丝不动声色的笑容,迷人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