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口嚼着这粗菜淡饭,待嘴里空闲了点儿后说道:“起吧!将军前来何事?”
这李允估计是没见过吃相如此不文雅的王爷,所以愣是他泰山压顶而面不改色也多瞧了两眼,确定着确实没看花眼。我不予理会他的诧异眼光,很久没放松了,这军营到有一样让我欢喜不已,就是可以无拘无束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人经常提点你哪儿需要注意,哪儿不可以这样做等等。我咽下嘴里的食物,笑道:“将军但说无妨!”
李允正襟危坐,说道:“属下是前来听取王爷的良策,王爷初到函谷关,就布下一系列迎敌军纪。可见王爷的效率很快,属下实在信服。”
我一听效率二字,眼睛噌的一下雪亮。现代人最注重的就是效率,他倒是个明眼人,我现在开始明白了哥哥为何如此赞赏这个李允。
叫人撤下饭菜,引着李允到铺着地图的桌子前坐下。我也不急,问道:“李将军可有什么好的策略?”
李允一笑,道:“属下是被如今这局势弄得焦头烂额了多日,今日王爷的到来让营中将士欣慰不少。王爷英明果断,函谷关众将领在您的带领下可以背水一战。”
我心想道:刚还夸你了呢,没想到你李允也是阿谀奉承之徒。面不改色的缓缓说道:“背水一战?我军总计不到三万,而西格纳是倾巢而出,十五万大军,我们如何来战?”
这李允哈哈笑道:“王爷这是在考末将啊,这带兵打仗讲究的是谋略。”
这番话我到不得不认同,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也有。曹操的官渡之战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当年曹操靠举世的谋略,借助天时以区区七万兵卒大败袁绍七十万大军。可要在这函谷关不仅守住城池外还想打下一场以少胜多的罕世战役,简直是痴人说梦。我道:“听将军如此说,想必已是胸有成竹了,不妨直说!”
李允手指向函谷关外的地区说道:“王爷请看,函谷关不足百里之外有几座连续的山,这几座山名曰峰山。百年前,这峰山也是子樱的土地,而当时的边防就设在这峰山上。这里地势险要,易攻易守,可惜因南匈奴的壮大对子樱是得寸进尺。子樱一退再退,今日的防守才退至百里外的函谷关。属下认为,此次我军人马虽是不足匈奴的五分之一。但是我们可以斗智,我军先调一军驻守在峰山上,与函谷关形成犄角之势。当匈奴铁奔过峰山到了函谷关外时,关内将士吹响号角后山上的兵马就动身前来相助,就等于内外受敌。我们前后夹击,胜过硬拼,值得一战!”
我仔细听着,他说完我赞赏道:“这是可行的策略,但是真的要交战,这还是不够。怎么算我们也只有三万将士。即便前后夹击,里应外合十五万铁骑对我军来说仍然是个不小的挑战。况且将士们的士气多少会因为敌我力量的过大悬殊而受挫,军心不稳必定不战而败。”
我思量着说完,看着李允,此时发现这李允的眼睛黑暗而深邃,就单凭这双精明的眼睛就可判定此人绝非庸才。沉默了片刻后我道:“李将军,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匈奴军何时来犯,但是万全准备是必须的。生死一战是免不了的,明日卯时三刻你就带五千骑兵前去峰山扎营,西格纳如此迫切地想攻入中原,料定他不会超过五日便来攻城。一旦你听到关内战角声响,即刻带兵从后围袭。此事须得秘密进行,严防外泄。至于其它部署就看战况了,希望上苍能看在函谷关百姓的份上相助于我们。”
这李允默记军令,听到最后一句,心里暗道,这兰陵王还是个性情中人啊,不仅又对这俊美的王爷敬佩几分,城服的接令道:“末将领命!”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第三日,匈奴就大军压境。我怕城内百姓惶恐不安,便早早的派兵卒将全城的百姓送往山上暂避时日。我想此战最坏的结果莫过于我军阵亡,西格纳攻下函谷关,即便如此,他也只得到了一座空城。
我在帐内急急吩咐着几位前去保护百姓的将领,首先的是要稳定百姓的情绪。我刻意缓慢冷静的解说,只为掩饰我内心的慌张,我想如不是狠狠地掐着我的手背,我说话都会结巴而语不成调。作为一军的统帅,怎可以如此,心里默默喊着:哥哥,你一定要暗助兰儿。
此时军情来报,随着“报!”字的传来,一将士冲进我的营帐,所有人都紧张的望着他,只见他急急单膝跪下,禀报道:“禀王爷,西格纳十五万铁骑已到城楼下,并且不停的叫嚣,郭将军请示:是否迎战?”
我斩钉截铁地道:“万不可迎战,谁若不听,军令处置!”
“是。属下遵命!”随即起身离去。
我继续对几位将领交代着大小事宜,一句话未完又被“报”字打断,我问道:“又是何事?”
士兵急急道:“禀王爷,郭将军等不及王爷的命令已经出城迎战了!”
什么!这个有勇无谋的匹夫,祸害三军呐!我对其他将领随即吩咐道:“众将士起身吧,谨记一切百姓安全为主。”
说完我便随着来报的士兵一起赶往函谷关城防处,我急急登上城楼向城下附眼望去,黑压压一片人头,十五万大军呐!老天当真要亡我?大敌当前,心里早已没有了恐惧,看向城下正过手的两人。秦参军说道:“与郭将军对打的便是西格纳旗下第一勇士,也是统领十五万大军的主帅革都,人称鬼面。慕容将军就是被这鬼面设计攻下马,惨遭丧命。”
哥哥!鬼面!我眼里迸射出万道怒火,而此时郭廖也被鬼面攻下了战马,我大怒道:“郭廖,给本王回来。”转身向城下奔去,秦参军等将连连将我拦下:“王爷不可出城啊!”
我吼道:“闪开!”
不顾身为主帅的威严推开一干人等向城下冲去。若是今日郭廖不幸战亡,军心必会动摇,士气大陷,我们这一战必败!我翻身上战马冲出城去边大声吼道:“郭廖,回城,关城门!”
正苦苦抵挡鬼面的郭廖回头见我怒气满面,心下一横收了兵器骑上战马便往回奔。我拦住鬼面与他狠拼起来,杀我哥哥的人,岂会轻易放过!这鬼面力大生猛,兵器与兵器相交震得我虎口生疼。只听他哈哈大笑嘲讽道:“怎么子樱的主帅都生得如此俊俏?叫本将伤了好生心疼,不如随我回去献与大王做个富足小爷!”
我狠狠道:“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翻身一枪看准鬼面的要害直刺过去,可惜被鬼面闪开,我欲连番再刺,却因我使枪的时日尚短,与之配合仍不默契。致使连连遇险最终被鬼面一枪而过撩开手里的长枪,敌军士气大震,连连呐喊。我咬咬牙,拼了我!拔出随身的太乙剑,三十六招七十二式连连使出来,顿时鬼面被包围在重重的剑气中。几欲想突出重围,难!
战场上以剑对枪明显是占不到便宜,枪属刚劲而剑偏阴柔,可这太乙剑与紫薇心经的组合会将枪法困住无法施展。三十六招后再看鬼面,已由先前的不屑到震惊再到招架不住而面色发白。鬼面已经手忙脚乱,自乱了阵脚。三五式后,鬼面被我斩落下马,平生第一次杀人,在战场上,而且毫不畏惧理所当然的杀人,爽快!
此时的匈奴大军个个噤如寒蝉,我见敌军稍有异动便收剑策马奔回城。我一步一步的登上城楼,所有士兵都激动异常,个个志气昂扬。我想今日一战,将士们有如此士气我们便已经赢了一半。
我向城下再一望去,匈奴大军前头戴王冠、怒气横生的应该就是西格纳吧。只见他手一挥,大军便向前冲。我一见,遭,形式不好,赶紧吩咐秦参军道:“马上再调两百名士兵抵守住城门!”
秦参军领命后急急布置,旁边遍体是伤的郭廖急道:“王爷,怕什么,我们冲出去与这些蛮夷奴拼了!”说着就要往城下冲,我大怒道:“郭廖,你若再不守军令,即刻本王就将你收监!”
西格纳大军在离城门不过五十米的距离停下来,便有不少匈奴将叫嚣、辱骂。我皆不理会,望了望如火的骄阳,现在日头正盛,多熬一会儿是一会儿。我吩咐秦参军和李参军带人为守城待令的士兵们送来水解渴,心里则想到即便你匈奴军再英勇也是人吧,到你们饥渴难耐时看你怎么与我军打!
此时大匈奴大军不仅士兵难耐就连战马也躁动不安,昨晚突然想起前世看过一部电视剧里边有一个巧计,今晨卯时未到我就促使烈带几十名将士将马厩里几十袋的马食豆混着巴豆和软骨香泡在一起一个时辰后抛撒在城下草地中,等着匈奴大军的光临,果然今晨就传来匈奴大军来袭的战报。
每骑战马都埋头吃着马食豆和巴豆,我见逐渐混乱的十五万大军,止不住的开心。列在旁边道:“主子好智谋,你看他们已经自乱阵脚了!”
而几位上将和参军皆是不明所以,听得庄宴烈的话后才明了原来是王爷的计谋,不仅对这王爷既畏又敬!
西格纳早已失了耐性,见自军一团乱变大吼道:“堂堂子樱兰陵王,竟是缩头龟,若再不开战,本王便攻城!”
我依然笑得入浴春风,我就是不战,你能奈我何?反正迟一刻你们就多损失一些,我就等着的你来攻城。倒是郭廖这直性子赖不住了,想要冲下去,又惧怕我,嚷道:“王爷,您何等身份,岂能容这斯将你骂了去?末将请命,开战吧!”
我依然笑得淡然,道:“急什么,在这城墙上还有水喝,比他们,可是好太多了。”
几位上将与参军都已是及其的相信我,知道我如此做定有我的安排,于是便劝起了郭廖,要他稍安勿躁。烈焰当头,约莫一炷香后西格纳终于赖不住开始攻城。此时我命将士吹响号角,正式开战。烈运气击响战鼓,鼓声震动山河。一鼓作气势如虎,再而衰,三而竭!
所有的弓箭手全权准备着,一一将借助城梯往上爬的匈奴卒射下。我见大批敌兵往城墙上涌,便令下一批士兵将早早置于城墙上的石头一一往下抛。我军气焰高涨,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开城门,迎敌!”
勇猛非常的大军冲出城墙与敌军浴血奋战,近身肉搏。我挥着双刀厮杀在敌军重围中,不少刀枪棍棒从我身边穿刺而过,都被我惊险避开。此时,匈奴骑兵的战马已有反映,不少马骑都已体软,而马上的匈奴兵跌落在地当即就被乱枪刺死。我麻木的看着这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没有了知觉。人的心一旦冰冷起来真的是很可怕,同样的是人,一样的生命,就因为不同的种族在不同的场合便会被对方认为死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
大军后方李允的援军已到,早已大伤元气的匈奴大军见后方我军援兵更是方寸大乱,西格纳见大势不妙便在几十骑人马的保护下向北逃去。我见西格纳有此动机,立即策马向西格纳追去。秦参军见我独骑而出,也追了来。
我见西格纳的逃奔的方向不是南匈奴的方向,心底疑惑道:难道是情急之下慌不择路,故而走错了?连我都看出了方向的错误,他们怎会不知?
这一追竟追出了两百多里外,我顿时一惊:糟糕!孤军深入,此是犯了兵家大忌啊!但见近不过十余米的西格纳又不愿意放弃,如果斩杀西格纳,那么南匈奴定不敢再犯我子樱国土。于是,狠一狠心,又往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