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怎就叹气了呢?”清宁挨着她坐下。
“没有,他们怎么样了?”
“你放心,他们很好,庄稼也种上了,他们现在吃的小菜可都是自己种的,还托我给你带了些回来,清莲拿去膳房晚上做给你吃。”
“这样就好了,我也放心了。”她就可以全心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你早该放心了,不久后他们有了收成就不需要再等救助了。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孩子。”
“嗯,我知道的。”
“小月,你……是不是在想北定王?”
水月苦笑,“有这么明显吗?”
“小月,你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勉强吗?其实,这几天你闷闷不乐的我和清莲也很担心。”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小月,你是好人,也是一个很好的女子,你值得幸福。我相信北定王是真的爱你,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次机会让你们彼此都能幸福呢?”清宁抓住水月的手,急切说着。
“清宁,这不是给不给机会的问题,他既然那样做了就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而且……”水月嘴角泛起苦涩,“谁说他就不快乐幸福呢。”到了边关都有美人作陪,他会不快乐吗?
“小月,每个人都会犯错,难道错过一次就不能被原谅了吗?你也该为他想想,他会那么做也是有原因的。”
“清宁,任何原由都不能成为伤害别人的借口。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清宁。”
“罢了,我怎说得过你,我先回房了。不过,小月,有句话我得告诉你,千金易求,良缘难觅。”清宁无奈,起身离开,对于水月,她从来就说不过她,只盼望她自己能想清楚。
“越是爱越是受伤,爱得越深伤得越重,也就越难遗忘。清宁,我需要时间。”良缘难觅,她又怎会不知道呢。
“小月,时间不是我给你,而是看北定王有没有时间给你,齐军有备而来,卫军难以招架。他,应该撑得很累,我想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你的鼓励。不管他做过什么,毕竟,他始终是爱你的。”说罢,清宁头也不回的走了。她是不认同水月的想法的,她觉得爱情不会一路顺风的,必须学会包容与宽恕才会幸福。就好像她做了错事,也能得到他们的宽恕一般。她希望小月能原谅北定王,这样她也就有了希望,王爷也会原谅她的。
就这样过了几日,水月还是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她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侍花弄草,偶尔想想那个世界的朋友亲人,偶尔进宫陪陪太后,日子平淡宁静。
“小姐,该喝药了。”清莲端来黑糊糊的安胎药。
水月接过来随口问了句,“清莲,扉城战况如何了?”
“没、没事。”
水月瞟了一眼清莲绞着衣裳的双手,“清莲,说罢,你不说总有人会告诉我的。”
“真的没事。”清莲暗叹,小姐真聪明,前方确实有事发生。
“清莲,你跟了我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说吧。”水月将药碗放在桌上。
“唉,是、是齐军有高手突袭军营,目的、目的是杀主帅。”
水月的心突地被抛得高高的,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他怎么样了?”
“小姐,你放心,王爷没事,只是受了伤,并无生命危险。”
“我、我知道了,清莲,你先下去吧。”
“小姐,你别太担心了,注意身子。”
“下去吧。”
“是。”
她需要好好想想,好好理理自己的思绪。
在清莲说齐军派人刺杀赫连洌时,那一瞬间,她的心脏停跳。那漫无边际的恐惧差点将她吞噬,她知道,她这辈子再也逃不开了,即使,他曾经利用过她,即使他曾经那样伤害过她。可是,一开始的太过美好,美好的让他占满了她的心,这便是命了,水月注定只能以赫连洌为中心。
不管他以后会做什么,会伤害多少人,可是她就是没办法承受他离开或是受到一点点伤害的痛。其实,她早就不恨了。对于别人。她可以有很多的大道理去劝解,可真到了她自己这里,再多的道理也用不上了,她是钻进了死胡同,无法忍受赫连洌的伤害。
可,清宁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她要的时间赫连洌不一定有,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脾气。她该学会包容和宽恕,她不该怀疑赫连洌爱她的心。是她的爱太过狭窄,爱一个人不是从那个人那里得到多少快乐与幸福而是让他幸福快乐。她实在不该在这里享受,她应该与他同进退的。
这样想着,她感觉自己现在全身轻松。
水月急切往清宁的房间而去,她想要告诉清宁,告诉她,她想通了。她不想再违背自己的心意了,她能宽恕他的,她是爱他的,她现在真的好想见到赫连洌。
正在房里作画的清宁见水月大力推门而进,吓得手中的毛笔都掉落了。
她还未来得及询问,水月就开口了,“清宁,我想赫连洌了。”
而扉城,却不若丰城那般平静。
主帅受伤,军医正忙着清理伤口、包扎。
冥火手里攥着京城加急送来的书函站在一旁,他知道这肯定又是那水月姑娘出什么事了。可如今,主上受伤,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书函拿给主上。
“伤口虽深,但并未伤及要害。将军注意调养,过些时日便能大好了,但切记这期间不可再上战场了。”军医为赫连洌包扎好说道。
“下去吧。”
“是。”
待一干人等都退下了,魏承贤才上前,“说说吧,怎就被一个女子给刺伤了。我以为你的功夫可不是一般人能伤得了你的,那女人不是你的对手。”
“没什么,就是技不如人。”他该怎么说他会被她伤到,是因为在她面纱被他挑开的那一刹那,那张脸让他晃神了,才会让她有机可乘。
“你骗鬼去吧,你以为本公子没看到她那张脸?”听到打斗声天天就赶了过来,正巧看到那女人从主营大帐逃出来,他上前与她交手时看到了她那张属于另一个人的脸,也是在他一愣神间让那女人给逃脱了。
“冥火,可是有京城的消息?”赫连洌却并未理会他,而是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冥火。
“是。”冥火将信函给了赫连洌。
赫连洌脸上的怒气越来越盛,冥火叹息,他就知道,准时那个姑奶奶又出什么事了。
赫连洌将信件甩到冥火的脸上,“不是吩咐过不要将我受伤的消息传回京城,不许让西子湖的人知道!”
冥火默。
魏承贤上前捡起信纸,不觉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难怪会生气。
“我说大将军,您生什么气呢,这不好事吗?”
“闭嘴。”一记白眼扔了过来。
“冥火,说,这怎么回事?暗玢怎么办事的?怎么让她知道了?”
“回主上,是宫里传出的消息。是水月姑娘的贴身丫头清莲告诉她的。”意思是对方是您心上人的贴身丫环,我们也没办法。
“告诉他们,想办法拦住她,不能让她出城。”
“是,属下这就去。”
“为什么不让她来?你知道,她来了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魏承贤故意问道。
“说什么废话,你也出去。”赫连洌下了逐客令。
“行,我出去。这种时候你需要一点时间与空间发泄你无处释放的激动与兴奋,不便人看。我懂我懂,哈哈,走了。”
赫连洌闭着眼假寐,魏承贤说得不错,他激动,看到暗玢传来的消息说她知道他受伤了便准备来扉城。这是不是表示她已经原谅他了,表示她并不若她说的那样不在乎?他很想念她,很想看到她,但他却不能让她冒险,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危险,他也不愿让她置身其中。
他突然有些感激齐军的那个女刺客,她让他知道了他的小月儿并非如她所说那般对他再无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