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那也要说!加油,加油!"
"加油,加油!"
直到这时,前辈才重新高兴起来,他弄乱了我的头发,然后转过身去,我也刚要转身,这时,前辈停下脚步,对我说道。
"刚才那些家伙本来想让你过去,但是河政民那个兔崽子阻止了他们。"
"……"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看来男人都是这样,都会嫉妒的。我走了。"
突然间,我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砸了一下,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刚才看见的政民小子伤痕累累的惨状。泪水沿着脸颊流下。我的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靠着大门口,我紧捂着嘴巴,强忍住眼泪。傻瓜,你为什么要那样?我总是让你失望,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你为什么要帮我?可怜我吗?同情我吗?可是,就算你是出于同情心,我也还是感谢你,还是让我感动得想流泪。看来我还是不行,我不能没有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为你流泪,为你微笑。以后的几天时间里,只要想起这件事情,我恐怕还是要傻傻地流泪,傻傻地哭泣。也许会这样。我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有气无力地走进家门。妈妈接过我的书包,对我说道。
"我的好女儿,今天的功课都学会了吗?"
"那当然了。"
"什么时候,我们抽时间去一趟江原道,好不好?"
不,我不去,到了那里,到处都是我和政民之间的回忆。见我默不作声,妈妈刚要继续追问,这时候电话铃响了,妈妈匆忙去客厅接电话……
"好吧,该学习了,学习,哎哟。"
我下定决心想要复习功课,可是书桌上太脏太乱,我一点儿也没心思学习。我先收拾了一下书桌,然后又不知道该从哪里入手……我先打开了最棘手的科学教科书(尽管这样,我还是一名理科生呢)。可是,这上面说得都是什么话呀?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公式呢?啊啊,我要发疯了。这和我在江原道学的公式根本不是一个水准,不是一个水准!我嘴里叼着圆珠笔,来回按了几下。过了几分钟,突然,我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推开窗户一看,有人站在楼顶说话……政民,竟然是政民。嗒嗒嗒嗒……我穿着睡衣,匆匆忙忙地推开楼顶的门,这时……
"喂,河政……!"
我猛地转过身,藏在墙角下,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巴。不知道为什么,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素怡和政民站在楼顶,两个人正愉快地谈论着什么。我从来没见他笑得这么开心,我从来没听过他如此愉快的声音。你永远都是这样吗?只能在素怡面前微笑,只能在素怡面前愉快地谈天说地,你的眼里根本看不见我吗?
熙元前辈刚才对我说了,他因为我而疲惫,因为我而痛苦。那么前辈有没有因为自己过于痛苦,而不说话呢?有没有想忘记一个人,却无法忘记,所以疯狂地哭泣过呢?有时候又会很想念某个人,从而痛苦得没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这样的经历他有没有过呢?我是这样的,每天都痛苦,每天都悲伤。现在也是一样,我捧着政民送给我的项链,迈着沉重的脚步转过身,想要离开楼顶……就在这一瞬间……
"海芸啊,我的女儿,天气这么冷,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天啊,妈妈!我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阻止妈妈,政民就转过头,看见了我。
"怎么回事,那不是村姑吗?喂,你现在学会偷看别人谈恋爱了?"
"啊,不是的!我只是想出来吹吹风……"
"海芸啊,你好!"
我得先让妈妈走开才行。我穿着睡衣,傻乎乎地冲素怡挥了挥手。此时此刻,我该有多么狼狈啊?哎呀,妈妈也总是探出脑袋,摇头晃脑地想要看政民。
"我的女儿,那个小子好像在哪儿见过,很面熟。"
"你怎么会见过他呢?妈妈你见过每个人,都觉得面熟,这是你的兴趣吗?"
"这倒是……嘿嘿。"
啊啊,政民失望地看了看我。我赶紧拉着妈妈,把她推了出去……
"赶紧回来!你看你的成绩都什么样了!"
天啊,丢死人了。这里只剩下寂静,仿佛暴风雨刚刚过去似的。我们三个人各自聚在自己家楼顶,是政民先打破了沉默。
"那个阿姨好像在哪儿见过?"
"哦哦,我妈妈交际范围比较广。"
"不是,反正我见过她,看着很面熟。"
不会吧?他不会是看出来了吧?这个家伙连我都认不出来,却认出我的妈妈?我可太委屈了。但是这个家伙很可能真的这样。
"我,我妈妈的长相比较大众化,哈哈。"
"哎呀,海芸啊,你的睡衣好漂亮啊。我也要买一件这样的睡衣,我们穿一样的衣服吧。"
素怡胡说八道,政民在旁边笑了起来。我说这件衣服是在江原道买的,总算度过了危机……
"你们俩好好玩儿吧,我先回去了。"
"哦,好吧。"
"好的,再见,海芸啊,啊,对了!我哥哥让你给他发短信。"
哈,哈哈……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素怡好可恶。你不要在政民面前说这些。希望政民不要误会才好。我喜欢的人是你,河政民!可是你听不见。我的心被烧焦了,我的心好痛,可是我尽量保持微笑,掩饰着心里的不快。傻瓜,真是个傻瓜,哈哈……
"哦,好,好吧,那我先走了。"
我转过身,仰望着天空,今天的天空格外漂亮。从前我和政民一起看过的天空,现在他和别的女人一起看了。尽管这样……天空还是很漂亮。
那天晚上,舟善给我打来电话。他是怎么知道我电话号码的呢?
"你喝酒了吗?"
--哦,没有。
"你喝酒了,你在哪儿?要不要我出去?"
--不,你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我不能看见你,我要是看见你……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舟善啊!"
该死的手机,舟善不说话了。于舟善,嘻嘻,真是个亲切的名字。
--我~都知道了,申海芸!!
你以为你是谁,你知道什么?
"你喝醉了,快回家吧,父母会为你担心……"
--你……明明不喜欢熙元大哥。
刹那间,我感觉自己的痛处被别人戳了个正着。舟善怎么会知道呢?我没有表现出来呀,而且我一直在努力和熙元前辈谈恋爱……
--他妈的,政民每次叫你村姑,村姑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他,烦死了,你知道吗?我问你知不知道?
"呵呵,是啊是啊,我知道。"
--说谎~大王~
"……"
--还有河政民那个家伙,每次他在你面前胡说八道,惹你流眼泪的时候,我也很气愤,我的胸口会隐隐作痛,呵呵,这种说法太准确了,隐隐作痛~的感觉!隐隐作痛……
我什么时候哭了呀?舟善啊,这孩子的嘴巴里还会说出什么真相呢?我有点儿害怕了。这时,我听见他悲伤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传来。
--不要哭,海芸,我们在政民家门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候你还和我们打招呼了,你不是很坚强吗?那时候你真的很好笑。
那不是坚强,而是无知者无畏。啊,太残忍了,简直是一场噩梦。
--海芸啊!
"哦,舟善。"
--你的名字真美,海芸……申海芸,所以我总是叫你的名字,因为你的名字好美好美……
是啊,我的名字的确很美,可是我为什么会对他的话产生反感呢?
--哈啊,我很能缠人的。明天见,海芸啊!服务员,再来一瓶!
舟善略带娇气的声音传来,电话断线了。我呆呆地握着手机,躺在床上,望着敞开的窗户……
"政民啊……政民。"
今天我还是像往常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呼唤这个叫多少次也不会有人回答的悲伤的名字。我一边呼唤你的名字,一边哭泣,我真的很傻。走在爱你的路上,我得到的只有痛苦。但是我并不后悔,我以后还要继续爱你。第二天--
"我害怕遇见昨天那些毛毛虫,都不敢去小卖店了。"
素怡不停地发牢骚,抱怨肚子饿了,我只好把我的面包分她一块儿。她贪婪地吃着,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我真羡慕她,可以发自内心地欢笑……
"嗝嗝--海芸啊,一会儿我们去练歌房,好不好?我认识的一个哥哥在那里打工,让我去玩儿呢。"
"练歌房?我不会唱歌。"
"喂,你以为别人都是因为唱歌好听才唱歌的吗?"
练歌房,练歌房,素怡不停地嘀咕着去练歌房的事儿,我百无聊赖地等待着下课时间……
叮咚叮咚--
"哇塞,终于下课了!"
是的,第六节课结束了,每次下课的时候,我都有一种解脱感。啊啊,好累啊。我无精打采,刚要趴在课桌上,这时,素怡抓住了我的后脖子。
"快起来,海芸啊,正好没有人,呵呵……"
"没有人?什么没有人?"
"快点儿,快收拾书包。"
她小巧玲珑的书包已经被扔到走廊里,我的书包也被素怡扔了出去。
"你……你想干什么?"
"这叫溜课,也叫逃课。"
"哎呀,要是被逮住了,后果很严重的。"
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似的,拉着我尽挑没有人的地方跑。不一会儿,我们就跑到了操场。我心里充满了不安,还是试图阻止她……
"喂喂,我们这样恐怕不行吧。"
"没事的,没事,现在学生主任也睡着了,你会翻墙吧?"
我当然会翻墙。我的实力难道会自行消失吗?素怡捧起双手,假装吐唾沫的样子,轻轻翻了过去。
"喂,海芸啊,我成功了,成功了!没有人,你也快点儿过来吧!"
"哦,我知道了,你接住我的书包。"
在教室里,一眼就能看出我们两个溜走了。我们似乎有点儿太鲁莽了,但是又能怎么样呢?这些都将成为回忆~我尽量往乐观的方向去想,于是后退了几步。
"好,我来了!"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我猛地纵身一跃,踩在比我个子还高的围墙上,掩着裙子,扑通,我安全落地了。素怡把我的书包递到我手里,戳了戳我的腰,问道。
"哇,看来你翻墙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算什么?"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来到市中心的一家小型练歌房。没想到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身穿校服的大韩民国高中生都在市中心游荡。我们这些高中生都是同样的德行,大韩民国的未来可想而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不是这些!这个时候身穿校服到这种地方,感觉真的很新鲜,很刺激!
"我们进去吧,呵呵。"
我们快活地往地下走去,好久没闻到练歌房的气息了。呵,到处都传来刺耳的咆哮和尖叫声。我可不要这样。汉城的练歌房也没什么特别嘛。我的幻想接二连三破灭。素怡走到前台那里,不知道她在和谁打招呼。
"哥哥,素怡来了。"
"哦,真的来了?哎呀,小丫头,现在不是上课时间吗?"
"哥哥你现在不也是上课时间吗?你不也在这里打工吗?"
练歌房的哥哥无话可说了。这位哥哥恐怕应该读高三了吧?现在他应该集中精力准备高考才对,可是他却像没事似的,在练歌房里打工。不过,我还是原谅你,因为你长得帅嘛。汉城的帅哥真的好多。
"死丫头,你还是老样子,哦,旁边这位是谁呀?"
"啊,对了,我忘介绍了,这是我的朋友,申海芸……漂亮吧?"
哎呀,你为什么要说这些?我心里责怪着素怡,但还是和练歌房的哥哥握了握手。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帅呀。看来我也算是个风流女子。我自己嘿嘿笑了一会儿,练歌房的哥哥可怜巴巴地看了看我,我也可怜巴巴地看了看练哥(练歌房哥哥,简称练哥,嘿嘿)。
"你的朋友真可爱啊?嘿嘿,你们到五号房间去吧。我特别给了你们两个小时。"
"有没有特别给我们送虾条?"
"我知道了,快进去吧。啊,熙元那个兔崽子还好吧?"
熙元那个兔崽子?看来这个哥哥也认识熙元哥哥。这也难怪,熙元哥哥是素怡的亲哥哥嘛。
"哦,他什么时候不好过吗?"
"哈哈,你说得没错。"
"啊!海芸是我哥哥的女朋友,嘿嘿,我哥哥最近彻底被她迷倒了。"
素怡指了指我,介绍说是熙元哥哥的女朋友。哈哈,真是的。我轻轻地从素怡身边走过去,进了练哥说的五号房间,素怡也跟着进来了。她把书包扔在沙发上,然后不由分说就抓起了麦克风。
"啊,今天很高兴,很好,今天我们要好好玩儿一场!"
她就像个疯丫头,连续唱了一个半小时。她唱累了,就倒在沙发上。我现在还充满活力呢,于是开始按练歌房的遥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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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缓的音乐声响起。素怡嘴里嚼着虾条,半是期待半是好奇地望着我。"和你在一起的岁月_我是那么幸福_。也许你很疲惫_。
我不是不懂你的心_我也能感觉到_
我现在还不习惯_
送你走_还不喜欢目送你走远_。
我恨你,怪你_
你为什么不说一句话_难道是你有口难言_
你从来就不想我吗?
你说你喜欢我_你说你爱我_
既然这样分手_你又为何说这些_
我应该恨你吗_还是应该怪我自己_
如果可以让时间倒流_
我真想回到从前_"素怡嘴里嘁哩喀喳地嚼着虾条,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虽然我脸上是在笑,但是这歌词写的似乎就是我的心情,所以我的喉咙总是哽咽。"好吧,我不会再过问。如果你想离开我的身边,
请你不要回头_
我不会流泪_因为流泪只会让我心碎_
你离我远去的背影蒙又模糊_
我好像流泪了_"我产生了想哭的冲动,于是停了下来。素怡有些不知所措,我假装若无其事,闭上了眼睛。"我真的很想你_可是我只有忍耐_
我会努力把你忘记。以后我再也不要什么爱情_
我想把我最后的爱送给转身离去的你_
祝你幸福_希望你遇到比我更好的女人_"傻瓜,你为什么要哭?这只是一首伤感的歌曲罢了。这仅仅是一首歌儿罢了。你为什么像傻瓜似的不停地哭泣,申海芸啊。就在这时,我正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感情,门突然开了,一个陌生人,不,一群熟悉的人打破了悲伤的气氛。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灯。我下意识地挡住了眼睛。突然,我听见素怡的尖叫声。
"啊啊啊!放开,放开!"
"哦,申海芸,你老老实实呆着,我们不会碰你,老实点儿,跟我们走。"
这个声音……是那天在小卖店里遇到的几个大块头毛毛虫。可是他们竟然把素怡叫成申海芸。他们是把素怡当成我了吗?所以他们没有抓我,而是要带素怡走?刹那间,我首先想到了政民,素怡不见以后,他肯定会疯狂,肯定会上蹿下跳。于是,我转身扑了上去,咬了那个毛毛虫一口。快跑,快跑,素怡!
"啊啊啊!!!喂,你这个死丫头,快放开我!!啊啊啊!"
"咯咯,你把我的手当成鸡腿了吧。真见鬼,这里怎么这么黑呢?"
放开,放开素怡!混账东西!素怡胆战心惊地望着我,似乎在向我求救。啊啊,怎么办呢?这次我恐怕真的要流泪了,我一屁股跌坐在练歌房的地板上。
"哎呀,真是的。喂,熙元的妹妹,你赶快去把昨天那个二年级的黄头发兔崽子带来,把他带来,听懂了吗?你要是再敢叫熙元来,到那时候,我可不管你是熙元的妹妹,还是什么,听见没有?"
黄头发兔崽子,他们说的是政民……是政民吗?
"我们会善待你的朋友,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他们只说了这些,然后就蜂拥而出,离开了练歌房。我浑身无力,还是强迫自己恢复平静,然后跌跌撞撞地向前台跑去,可是没有人,到处都没有人!
"刚才那些毛毛虫去哪儿了!"
"哦,素怡的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那些毛毛虫去哪儿了?不,不,高三的学生,块头很大,怎么办呢,怎么办呢?"
我连话都说不完整,只顾流眼泪,练歌房的哥哥惊慌失措地望着我。那些坏蛋,他们太坏了!
"我好像没看见他们啊?可能是从后门进来的。"
"后门在哪儿!"
"到那边尽头,往左拐,然后就是……哎呀!!素怡的朋友!!喂!"
练歌房的哥哥在后面叫我,我按照他告诉我的方向跑去,那里果真有个后门。在并不熟悉的汉城市中心,我徘徊了三十多分钟,到处寻找素怡。
"素怡呀!安素怡!!!"
我的领带不知道丢在哪儿了,书包也放在练歌房里,手机也在书包里,啊啊。
"素怡呀!!安素怡!!咳咳,咳咳!"
我的嗓子已经沙哑了。每次说话的时候,胸口都会跟着疼得厉害。啊啊,哦哦,我已经来回转了好几圈,连市中心的地形都记熟了。我再也没有力气,一步也迈不动了。
"喂,申海芸!!"
"喂,兔崽子,你别跑!"
听见有人叫我,我赶紧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在人头攒动的街头,他找到了跌跌撞撞的我。我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昨天他到底喝了多少酒,脸色怎么这样苍白。
"海芸啊!!海芸啊!你醒醒!!你怎么了,你的书包呢?领带呢?"
舟善抓住我的肩膀,使劲摇晃。政民站在旁边,用打火机逗我开心。一看见他们,不争气的眼泪就扑簌簌地从眼里流下来……
"喂,申海芸,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素怡去哪儿了?你们不是一块儿出来的吗?"
"呜呜呜,怎么办呢?舟善,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政民这才发现本来应该和我在一起的素怡不见了,他表情严肃地向我走过来……
"喂,村姑,你把安素怡卖到什么地方去了?别哭了,快说话,你们两个打架了吗?"
"她不见了,被人带走了。昨天那几个三年级家伙把素怡当成我,在一个小时之前把她带走了。我没拦住他们,都是因为我……"
我委屈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政民看了看我。舟善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也渐渐没有了力气……
"真他妈的%$#!"
政民粗鲁地骂了一句,然后狠狠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舟善阻止了他。他似乎忍不住突如其来的愤怒,焦急地徘徊起来。他的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立刻大声叫喊。
"一小时之前素怡就被带走了!可是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的书包丢在练歌房里,手机放在书包里,所以……"
"他们把素怡带到哪儿去了,他们去哪儿了……"
政民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了,歇斯底里地呼喊。这时,我那可怜的嫉妒心又蠢蠢欲动了……我真是一个坏女人。
"我不知道,他们让我把你找来,然后就走了。我太着急了,没给你打电话,对不起。"
我的话音一落,政民重重地撞了一下我的肩膀,飞快地朝市中心跑去。我被他撞倒在地。与此同时,舟善大吃一惊,连忙把我扶了起来。我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你没事吧,海芸啊?该死的家伙,只要是有关安素怡的事情,他就像疯了似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哦,我没事。"
和肩膀相比,我的心疼得更厉害。虽然我表面说没事,却仍然在不停地流泪。舟善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就站在那里扶着我。
"你好像很难受,走吧,我们先走吧。"
"没事,我真的没事,舟善啊。"
是的,我没事,这种程度不算什么。如果那个人是你的话,不管多疼,我都能笑出来;不管多么想念,我都可以忍耐;不管多么想听你的声音,我也可以忍耐;不管你对我说了多么残忍的话,我也能做到不哭,在你面前,我永远都可以笑。如果是你的话……
"你好像有事!走吧,素怡不会有事的,因为他是熙元大哥的妹妹,问题是政民那个臭小子。"
他明明知道这个结果,但还是去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以后肯定会受伤,但因为是素怡的事情,所以他还是去了。他明明知道自己去了以后,只会更加痛苦,但那个傻瓜,他还是去了。
"政民是个傻瓜,他是一个很自我的傻瓜,他什么都不知道。听风就是雨,看见什么就相信,胡说八道……看见什么信什么……"
舟善听见我的这番话,一下子把我背了起来,我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像死了似的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我的两只眼睛无力地合上了。
"你们去练歌房干什么?"
"去唱歌。"
"你的书包呢?"
"在五号房间。"
"领带呢……"
"不知道。"
"傻瓜。"
"哦。"
"你为什么要答应,你是傻瓜吗?"
"……"
"……"
"是的,我是傻瓜。"
可能是刚才哭得太厉害,跑得太快了,现在才发现,我连呼吸都很困难了。我喘着粗气,趴在他后背上。不一会儿,就到了我们家。可是舟善这个家伙还不想放我下来。
"哈啊,你也累了,快放我下来。"
"我……很紧张。"
"什么?"
说完,舟善小心翼翼地把我放了下来。他把我放在地上以后,我们半天没有说话,冷清的感觉在我们中间回荡……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我转过头去,我该怎么解释呢?熙元前辈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我们,求求你……前辈你不要也来增添我的负担,不要折磨我了。
"你好,熙元大哥。"
"……"
熙元前辈看也不看舟善一眼,他看见我的头发和校服都乱糟糟的,眼角还湿漉漉的,他什么也没说,就先挥起了拳头。啪……舟善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挨打,然后他站了起来。我疲惫不堪,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匆忙跑过去拦住前辈,可是……
"是你吗?是你碰了她吗?她怎么了?你不知道申海芸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
舟善什么也没说,放下被前辈抓过的衣领,慢慢地抬起了低垂着的头……
"你不要用爱情之外的其他感情束缚海芸。"
"什么?"
"如果你真爱她,就好好看看她吧!你看看她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缓缓放下抓住前辈胳膊的手,前辈向后退了两三步,目光朦胧,喃喃自语。
"爱情?我可以努力。"
"熙元大哥!"
"你闭嘴!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用你管。你要是再插手,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熙元前辈就拉着我的手跑开了。他抓得很重,我的胳膊都被他抓红了,但他还是拉着我,一直往前跑。
我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他拉出了很远。不行,不能再继续走下去了,我终于鼓起勇气说了一句话。
"前辈,你要去哪儿?请你放开我。"
"……"
"熙元前辈!"
我拼命叫喊。最后,前辈粗鲁地放下我的手。我揉着被他抓红的手腕,抬头看了看他……
"……"
"你生气……了吗?"
"……"
"你听我说,一切都是误会。"
前辈并没有瞪我,也没有恶狠狠地盯着我看,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我,可是我望着他的目光,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好闭上嘴巴。前辈说话了,他似乎在极力忍耐自己的愤怒。
"你以后不要再理于舟善那个小子了。"
"我和他只是好朋友!!"
"那也不许理他!"
"前辈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太过分了!你为什么不想听我解释!!"
"不要理他!!"
我真想立刻扭头跑开,但是我强迫自己忍耐下来。我的眼睛盯着半空,没有去看前辈。这时,前辈伸出双手,捧起我的脸,让我和他目光相对。
"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放开我,前辈。"
"你又叫我前辈了。"
"……"
"你为什么又叫我前辈!!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许你这样叫我!你总是和于舟善,还有河政民这些家伙混在一起,现在连你也变得怪怪的!?"
什么……你说什么……?我猛地转过头去,盯着熙元前辈的面孔。突然,某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近乎疯狂的感觉,每年大概会有那么五六次。此刻,这种奇怪的感觉向我袭来。刹那间,我什么也顾不得了,伸出手狠狠地打了前辈的脸,我所有的感情都聚集在手上。
啪……巨大的打击声回荡在小巷子里,熙元前辈望着我,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真的被人打了耳光。
"他们到底怎么了?虽然你是前辈,但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诋毁自己的朋友!!前辈你本来不是这个样子的,现在为什么变成这样,到底是为什么?"
我好像发疯了,脑袋更是晕头转向了,然而越是这样,我的态度就越强硬,前辈什么也不说。对不起,对不起……
"我骂他们一句,你就这么生气吗?我错得这么严重,至于让你打我吗?"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前辈。"
"我……我是你的男朋友,申海芸,你知道吗?"
"……"
"这次是我主动开始的……我从来没有这样过,现在我真的很累,这种感觉也是第一次。"
我第一次迟疑着走过去,慢慢地扑进前辈的怀抱,我靠在他胸前。前辈什么也没说,他默默地用惊讶的目光低头望着我。我越来越内疚,心脏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难受。
"是的,我现在还做不到,但是我会努力的。如果前辈觉得辛苦,你可以放弃。反正我是个没有资格放弃的女人。"
熙元前辈轻轻抱着我。疲惫不堪的我倒在他的怀里,坐到地上……
"喂,海芸啊!申海芸!"
"我没事,只是有点儿头晕……"
我半是内疚,半是惭愧,所以表现得很任性。我的头好晕,看不清前辈的面孔……我踉踉跄跄地想要站起来,却还是被前辈拥抱着回到家门口。妈妈应该不在家吧。前辈在我家门前轻轻低下头,开口说道。
"我想把你送到家里,但是我们俩这么狼狈,如果一起进去,会让人产生疑心的。"
说着,前辈小心翼翼地帮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他红着脸,羞涩地笑了……
"啊,今天会睡不着觉的。"
他像对待心爱的宝贝似的望着我。我看见他脸颊上红红的手印。对不起,对不起,因为内疚,我甚至不敢抬头看前辈的眼睛。前辈善解人意地冲我笑了笑。我慢吞吞地打开大门,前辈冲我挥了挥手。
"回家好好睡一觉,一会儿我给你发短信。"
我点了点头,算作是对他的回答,然后呵呵笑了笑,慢慢地关上大门。我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家门。你也越来越狼狈了,申海芸。政民越来越憔悴……你也越来越憔悴……为什么每天都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刚才应该问问前辈,我打得疼不疼。不,我应该向他道歉,跟他说对不起的。哎哟……后悔死了。你真行,申海芸,你真行啊。
咔嗒--
"我的女儿,你回来了!?"
"……"
"海芸啊!你怎么搞的,哎呀,我的海芸啊!!"
妈妈看见我,立刻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我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也没有力气说话。我回到房间,静静地躺在床上。这个江原道女人,她一路追到我的房间,叽叽喳喳地追问个没完没了。
"海芸啊,你在学校里打架了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的书包呢,丢在哪儿了!!!"
"……"
妈妈,不要让我说话,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求求你了。我蒙上被子,什么也不说。妈妈竟然悄悄地离开了我的房间。我默默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想,眼泪仍然情不自禁地顺着脸颊流下来。最近一段时间,我越来越脆弱了。我要坚强起来,于是我一把擦干眼泪,使劲地咬了咬嘴唇,很用力,让眼泪停下来,让自己感觉不到心底的疼,甚至把嘴唇咬到出血的程度。这时,妈妈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喂,海芸啊!你的朋友来了。"
我的朋友,难道是素怡?想到这里,我赶紧从床上跳下来,往门口跑去。咔嗒……还没等我推开门,门就自己开了。舟善站在门前,妈妈心满意足地站在他的身后。那么大岁数了,还喜欢看帅哥……
"海芸啊,你梳梳头,整理一下校服,呵呵……多玩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水果。"
"不用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我是看你长得帅,才给你拿水果的,你就不要推辞了,好好玩儿吧。"
真受不了妈妈。啊啊……我不适应,平时为什么不对我好点儿呢?我要是男孩子就好了。妈妈这个电灯泡出去了,我们两个人之间流过尴尬的沉默。混账,我应该事先收拾一下房间的嘛。毛巾,袜子,我把它们踢到了床下。这时,舟善开口说话了。
"你躺着吧,我只是惦记你,就过来看看。"
"没事,我一直躺着,你有什么事吗?"
舟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翻出一件什么东西,那是一块天蓝色的手帕。他用那块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我的嘴唇。啊……刚才我咬得太厉害,也许是把嘴唇咬破了。我简直就是自虐。然后,他又把手帕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回到口袋里,呵呵笑了。我看了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好亮、好清澈。我在想什么呀!我摇了摇头……
"海芸啊!"
"哦。"
"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的,现在看见了,我也该走了。"
大老远跑到我家来,就是为了看我一眼?这怎么可能呢。我跟着他站起来,舟善阻止了我。
"不用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你真的没什么话对我说吗?"
"……"
"没事,你说吧。"
"不,我真的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的。你的校服扣子掉了,该缝一缝了。"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校服上衣,果然像他说的那样,一粒纽扣摇摇欲坠地挂在衣服上。啊啊……今天我到底是怎么了,真是的。我手忙脚乱地扯掉了那粒纽扣……
"我走了。"
"哦,再见,舟善,明天学校见。"
舟善笑了笑,没有回答,就离开了房间。他一走,我又躺回到床上。不一会儿,客厅里传来电灯泡妈妈和舟善说话的声音。我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拉开窗帘。不知道政民现在怎么样了,一想到政民,我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了。傻瓜……我真是个傻瓜。那个家伙……政民好像马上就要出现在我面前,叫我村姑。我疲惫不堪地默念着政民的名字,瘫倒了一般,睡着了。
我出了不少汗,一觉醒来,身体轻松了很多。哼……身体也好多了。我只是想洗洗头。因为头发被汗水浸得湿漉漉的。我搔着头发,往四周看去,一下子看见政民的房间。十一点了,他房间里的灯仍然没开。傻瓜……你为什么总是让我为你担心。我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风衣,披在身上,往那个蓝房顶房子的门口跑去。如果我见到政民的妈妈,她会认出我吗?
"啊,啊嚏!"
哎呀,我要发疯了,竟然还感冒了?我应该再多穿件衣服的。冷风从衣服缝隙里渗透进来。我抱着肩膀,瑟瑟发抖。十一点了,还是没有人往这条小巷里走。又一阵冷风吹来,渗透进我的衣服里,我又打起了喷嚏……
"啊嚏,啊嚏,啊,啊嚏!"
刚才睡觉时流出来的汗珠被风吹得冰凉,我的身体也冷冰冰的。现在还没回来,看来他一定出什么事了。熙元前辈没打电话,如果他一直联系不上素怡的话,应该会给我打电话的。可是几个小时过去了,我抱着手机,盯着手机屏幕,一个电话也没有,一条短消息也没有,我看得不耐烦了。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是两个人,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我慢慢地站起来,我以为不是政民,我以为不可能是政民。那个人看见我,却像是不认识,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我以为他不是政民。不,我好像已经确信他不是政民。我等了几个小时,几乎就要崩溃了,但是我不但没生气,反而更多的是担心。看见政民脸上没有一处伤疤,我才放心下来,看来我真的是个傻瓜。为什么我总是遇到这种伤心的事情?
"政……政民啊!"
"……"
政民从我身边经过,去开他家的大门,突然,他听见我叫他的名字,猛地停了下来。他吐出的口气里带着令人作呕的酒味儿,我闻到那股味儿,好像也要醉了。他看也不看我一眼,跌跌撞撞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我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
"不要你管。"
"……"
"以后我不会上当了。"
他冷冰冰的一句话,把我心里一线小小的希望和力量也彻底毁灭了。只听"咣当"一声,大门无情地合上了。望着紧闭的大门,我的泪水喷涌而出,我用冰冷的手背擦了一把眼泪,看来今天我只能一个人看月亮了。
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多,我也越来越固执。
我好想让时光倒流。
我好想让时光倒流。
我好想让时光倒流。
"啊呀,臭丫头,深更半夜的,你跑到哪儿疯去了,现在都不能上学了!"
"咕噜咕噜,咳咳……妈妈,把它拿走。"
加湿器摆在床头,我额头上放着一条湿毛巾,桌子上到处是体温计和药袋子。都是因为政民,我上不了学,就在家里呆着。素怡也没有消息,偶尔手机会振动几下,是熙元前辈发来的短信。
"妈妈,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不要乱来,老老实实躺着!我去给你买药。"
妈妈不停地发牢骚,说因为我而没能参加同学聚会。她出去以后,宽敞的房子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了。看看表,已经两点了。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地方,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突然,我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嗬,是谁呢?妈妈竟然连门也没锁就出去了吗?脚步声越来越近,好像冲我的房间走过来了。在这种状态下,我什么也不能做,只好呆呆地把自己的身体藏在被子里。凭直觉,我知道他们已经到我房间门口了……
咔嗒--
"海芸啊,我来了。"
"别假装可爱了。"
"怎么了!这是我的特色!"
哦,这个声音……是舟善和素怡!可是他们怎么不上学,到这里来干什么?我悄悄地拉开被子,看见他们,我马上就脱口而出。
"素怡呀,你!!"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我就该给你打电话,幸好遇见了哥哥的朋友,所以昨天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是真的。我看了看她的脸,真的没事。他们看了看我,立刻愣住了……
"哎呀,海芸啊,你的脸色好苍白,只有两腮是红的,真漂亮。"
"哎呀,安素怡,虽然你和我做了八年的朋友,可是我真没想到你这么神经病?她生病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
在一个病人面前,他们俩就这样吵个不停。他们突然闯入我家里,也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他们就这样吵吵嚷嚷,五分钟过去了,才把话题转到我身上。
"海芸啊,今天学校要检修,所以提前放学了,我们本来想带政民一起来的,但是那个家伙他……!"
"你吃药了吗?有没有吃饭?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舟善打断了素怡的话,把手放在我的额头上,目光之中充满了担忧。接着,他帮我换了湿毛巾,素怡惊讶地望着舟善,打了他一下。
"喂,臭小子!她已经名花有主了,你不能碰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等以后我要找你好好谈谈!"
"我现在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做了八年朋友的两个人又吵起来了。啊,我的脑子被他们吵得嗡嗡直响。我索性对他们置之不理了,自己闭上眼睛睡觉。
"喂,安素怡,你先出去一会儿。"
"你想背着我对海芸做什么……"
"你真是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这个家伙动不动就发神经!"
素怡闷闷不乐地发着牢骚,走出了我的房间。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舟善了。这时,我才睁开眼睛看了看他。
"听说你昨天等政民回来,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不是的,我出去散散心,结果冻感冒了。"
我有气无力地说。舟善把手里的毛巾又浸湿,然后放在我额头上。我慢慢地坐起来,这个家伙滴溜溜地望着我。我吃力地站起身,喘了口粗气,冲他呵呵一笑。
"我们到外面去吧,好不好?这里太闷了。"
"不行!你得躺在这里……呀,申海芸!"
我往门口跑去,舟善匆忙跟了上来。他为什么要这样?我真的没事了。只是有点儿,有一点点头晕……
"没关系,我是个在乡下放过牛的村姑。"
"你是因为政民才这样的吗?"
见我不说话,舟善把他的上衣脱下来,盖在我身上。我目瞪口呆地看了看他,他正抬头看着隔壁的蓝色房顶。
"现在我叫他的话,他会出来吗?"
"你说什么?舟……舟善啊,不可以!"
"喂,河政民!你出来,兔崽子!"
又多了个疯子。我慌忙阻止舟善,但是这个家伙却兴致勃勃,蹦蹦跳跳着叫起了政民,要是让阿姨听见了,那可怎么办才好?
"不,不要再喊了,舟善啊,政民的妈妈要是发起火来,很凶的。"
"什么,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啊,对了,看我这张破嘴。舟善的表情僵住了,他的眼睛有些迷茫,有气无力地低下头去。我不知所措地避开他的视线,迟疑着不再说话。这时,舟善又叹了口气。
"是……是我说错话了,舟善呀。"
他终于轻轻地抬起了头,用悲伤的眼神望着我。他把视线转向蓝色房顶,艰难地开口说道。
"原来你不知道。"
"呃!我当然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
"政民那个臭小子……他没有妈妈,海芸啊,他也没有爸爸,只有他一个人。在那么宽敞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吃,一个人睡……"
"啊,是吗?原来是……等一等,于舟善,你说什么?什么……谁一个人?你在开玩笑吧?"
我真的以为这家伙在开玩笑。所以我刚想一笑而过,没想到舟善脸上露出悲伤的微笑,好像他刚才说的那一切都是事实。我难以相信这样的事情,太不可思议了,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可能,政民的妈妈怎么会不在了呢?明明,明明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
"啊,我是说,哦……不是阿姨,我是说你妈妈知不知道你抽烟?"
"神经病,你怎么这样呢?"
这么说,我当时说的话都是,都是……啊啊,傻瓜,傻瓜申海芸,傻瓜。我自虐似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不堪。舟善抓住了我的手。
"海芸啊,申海芸!你没事吧?"
"啊……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啊。"
这件事对我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我的头痛迟迟不肯消散,舟善不知所措地说道。
"哦,政民啊,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