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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远嫁他乡

书名:缘错之冷宫囚凤 作者:姬之恋风 本章字数:1018字 更新时间:2020-02-08 23:12
    三天的准备时间,祁凤然却是看的十分淡然。
    在她并非传奇却写满了无奈的十八年里,过了多少个三天,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犹如生离死别。
    虽然淡然,可她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多么的迷茫,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从父王那儿了解到的历史并不多,因为父王这三天都为了掩饰她的身份,尽量在送行之日不让女儿们受到朝野中蠢蠢欲动的告密者的危害。可只有凤然自己知道,即便是过了这第一关,以后的日子,要过的难关,又怎么是这样一个小难题就能够比拟的?
    二皇子曾经救过祁国的命。
    父王曾经并不愿意委曲求全与寒枫王朝,不愿意当一个附属国王。
    是二皇子在皇帝面前为他求情,虽然他也不知这是为何,他并没有用任何东西贿赂二皇子。
    因为二皇子和大皇子都是皇帝看中的储君人选,所以皇帝便听了二皇子一言。
    而祁国老国王为了整个国家的生计,也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想到这,一人呆在寝宫之中准备着今日下午随迎亲队伍一同回天朝的祁凤然,不由得低下头。细细想着这一切的细节,她是如此聪慧,又怎么会不知道天朝皇帝究竟在打什么如意算盘?心里算的是紧,可是真的要做起来,又有谁能够把握的住变化?
    有道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是她要求的,她就要负责。
    微微叹了一口气,从小到大好强的她从来不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内心脆弱的一面,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她会面对着月亮,面对着星空表示自己的孤单。父王膝下无儿,而祁国一直以来是以禅让制选定国王,作为圣女的姐姐会嫁给父王死后百姓们选定的新国王。
    若是姐姐在这一期间失身,那就要遭受非人的焚烧之痛。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这一去,一来保护了祁国不受战乱之苦,二来也保了姐姐一个完璧之身。
    今天,她遣退了自己寝宫之中所有的侍女,执意要一人梳洗和打扮。
    浴池中,她已让人放好了水。轻轻地退去身上的衣衫,踏进浴池,感受着故乡水温暖自己身体的舒适感觉。怕是这已经是最后一次了吧……她轻轻撩动水花,撒在自己白皙如藕的手臂上。拿来了毛巾,浸湿之后擦拭着自己的雪肩,以及如玉璧一般嫩滑的脖颈。虽然浴池中的水是温热的,她的心却是冷的……贪恋着,却不得不离开。
    沐浴之后,她换上了一套红粉色的华袍。镶玉为装饰的腰带,轻轻往自己的纤细的蛮腰上系住。对着铜镜,整理着华袍的斜领,挂在华袍外装丝服上的装饰品,她取下了些许。长长的尾裙遮住了她如白皙纤细的腿。她坐在床边,拾起自己的金靴,套在小巧的玉足上。
    这些,就是她唯一要求带走的嫁妆,还有一杯故乡的泥土,和一朵在故乡摘来的郁金香。
    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淡淡的郁金花香,似是天生的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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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理好了衣袍,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之中的自己,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
    拿起炭笔,有多久没有亲手为自己画过眉了?她也忘记了。曾经有过人说过,要为她画眉,可是那个人……走了。她甩了甩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记忆给赶走。的确,她现在不能感情用事,这是关乎国家安危的大事,她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
    炭笔沿着她柳眉的轮廓轻轻勾勒着,勾出了她柳眉的修长,细黑。
    沿着眼角的凹陷,她的巧手就这样勾出了一朵妖艳了梅花。
    视线落在了眉中央的一颗朱砂痣,那是她的标志。她自一出生,额间就有这颗朱砂痣。
    曾有人预言,她会是这个国家的救国之主。这些话,她只当是儿戏,一闪而过,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实现的一天……莫不是那么些没有任何根据,带着向父王讨要领赏的心理而下的预言,上天也会给予万分之一的实现几率?
    她自嘲地笑了笑,这分明是命,谁能预言?
    绕过她眉中央的朱砂痣,她放下手中的炭笔,扫了一眼一旁的胭脂盒。
    平时,她是不屑于动这些东西的,只不过现在,要出嫁,她不得不借着胭脂水粉打扮自己。
    挑了一盒颜色为米淡色的胭脂,轻轻打开盒子,就闻到了一阵扑鼻而来的胭脂香。她轻轻颦眉,用胭脂饼轻点米淡色的胭脂粉,往自己白皙的脸颊上抹去。她的皮肤不知为何,天生就特白,甚至有些苍白,米淡色的胭脂倒是减弱了她苍白的程度。
    她替轻轻擦拭着自己抹上了胭脂的脸颊,均匀涂抹,细致之极。
    看了看铜镜之中的自己,脸色算是有了红润的模样,才放下了手中的胭脂盒。
    接着,她轻轻拿起了梳妆台上的红纸,颦着眉感觉着红纸上散发出来的口红香。她并不喜欢这些味道,她只喜欢自然的轻香。可她还是没有犹疑地轻轻张开红唇,在红纸上抿了一下。红纸上立刻留下了她印下的唇印,正面是上唇瓣,背面是下唇瓣,勾勒出她线条柔和的红唇。
    所谓的化妆不过也就是如此。她微微一笑。
    仔细瞧了瞧,她还是轻轻拾起了桌子上的星月饰品,贴在了自己的眼角处。
    配着眼角的梅花,星月饰品发着金光,衬托着她无言的美丽。只是,这美丽的背后,有着多少付出?她也忘记了,也不愿意去记起了。轻叹一口气,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木梳。她抚过自己的一头青丝,细细梳着。
    手指灵活地在发丝间舞动,配着梳妆台上的各式各样金步摇、发簪、钗子,固定她盘起的长发。
    留下了两缕在肩边垂至腰间,剩下的束起一个灵蛇髻,将金步摇别在灵蛇髻上,任那垂下来的金银打造的垂链,轻轻摇晃着。她拾起了桌台上一个并不华丽的发簪,别在发髻上显眼的位置。这是娘亲留下的,娘亲曾经告诉过她,这发簪,只有在她出嫁的日子里,才能戴。
    娘亲,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只可惜,女儿并没有像您想象的,如您曾经嫁给您心爱的父王一般幸福……
    苦笑着摇了摇头,拾起一旁的月牙耳坠,准确无误地找到自己耳垂上耳洞的位置,一穿而过。如此久了,她都没有再带过耳环,却对自己耳洞的位置还是如此熟悉。没想到,再次触碰娘亲送的月牙耳坠之时,竟是自己的出嫁之日。她将另一只耳坠也挂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
    铜镜之中的她美而不妖艳,华而不虚空,高高束起的灵蛇髻上别着轻轻晃动的金步摇,以及娘亲赠与她的发簪。华袍衬托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这样高贵的打扮,却让她有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她并非神仙,自然懂得何为恐惧。只是,她自小就已经背负起异样的命运,已是身不由己……
    她眼扫在自己放在梳妆台上的蛊盒,有些犹豫,但还是把它放进了自己的衣间。
    这是她防身之用,在皇宫这种步步杀机的地方,不能不防。
    她从未把自己当做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养兵千日总有用兵一时。
    突然,耳边传来了门外侍女的候命之音,“公主,时辰已到,天朝使者已在殿中等候公主驾临。”
    她微微点头,轻描淡写道,“知道了,尔等且先退下殿外等候本公主一盏茶的时间。”随着侍女推门离开的声音响起,她叹了口气,把桌子上所有能够勾起回忆的东西都放了起来。将金色行囊布拾起,取下挂在自己床头的青绿色玉寰弓,用金色行囊布包起。这把弓从小到大陪伴她应该有十年的时间了,是她带在身边防身的必不可少的器具。还有几支父王曾经命人特地为她打造的铁镶玉石的利箭,便于藏在衣间,以她的熟悉是不会伤到自己的。她出神入化的箭术,成了她防身的特技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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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准备就绪,她推开了门,拖着长长的华袍尾裙,缓缓走出了金碧辉煌的寝宫。
    最后在回头望了一眼自己曾经住过十几年的寝宫,微微垂下眼帘,转身毫不留念地抬步。
    有凤撵代步,只须一刻钟的时间便可以到大殿。只是,她命人加快了脚步,缩短了一半时间,提前来到了大殿。凤撵缓缓落下,侍女来到她的身边朝她伸出手,她优雅地递上自己白皙的手让侍女将自己扶下凤撵,缓步走上大阶,来到大殿。
    只见父王坐在龙椅之上,眼睛自她进殿行礼的那一刻,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女儿。
    女儿如此美艳的打扮,似是第一次以如此耀眼的装扮现于人前。
    而此时她扮演的是大公主的角色,真正的大公主———她的姐姐,坐在父王的身边,一直低着头。
    她微微一笑,露出出嫁前如小女人般幸福的表情,冲使臣幽雅地一福身,便走到一旁的迎亲队伍边,不言不语。使臣惊讶于她过人的美丽,以及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可冒犯的气质,有些呆愣。直到老国王轻咳一声,摆了摆手,才回过神来。
    使臣赶紧把已经背的滚瓜烂熟的台词按部就班,“早有耳闻祁国大公主美艳惊人,气质不凡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然是让本使震惊。此次联姻是我天朝与祁国互补互利,国泰民安的和谐气氛的开始,这都要归功于祁国大公主。”
    祁凤然仍旧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细黑的柳眉轻轻一挑,眼角的梅花衬托着她淡黑色的眼眸。
    “承蒙使臣夸奖。本公主也是凡夫俗子,并非使臣所说如此传神。”
    “也罢,此回天朝的路程有一月余。皇上已经下令了,要本使尽快缩短行程。所以,本使今天来的目的,想必公主和国王也已得知。在这里本使也就不多说了,公主,迎接您会天朝的马车已在宫门外等候。”使臣微微欠身,退了一步,同时也不忘记看了一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国王。
    祁凤然会意对父王一笑,“父王不必哀伤,待到省亲之时,女儿自会回国给父王请安。使臣,请。”
    气氛沉闷的让人有些不知所措,那些本想着要随声附和的群臣们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似乎一切都是祁凤然在支撑着气氛,她总是能够化险为夷。
    只有她自己的心里才知道,怕是这一去,莫说省亲,也许自己就是连再离开那个地狱一步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着使臣转身离去的脚步,随行的国王钦点的二十个侍女,跟随者凤然的脚步一同移步。凤然无论心中的波澜多么壮阔,脸上却一直平静无奇地只有一个公主该有的优雅微笑,任他人猜疑,任他人私语。直到那奢侈以黄金打造的宽阔马车出现在自己的视野中,秀眉才有了微微轻颦的迹象。她没有多说,只是任随从撩开马车的帘子,逼着自己不回头去看那一群的送亲队伍,包括她的父王和姐姐。
    使臣与送她离开的父王再度客气了几句,而她,则是百般无聊地将自己的玉弓取出,轻轻用纤细的手指摩擦着弓的细弦。此去,路途遥远,艰辛无比。她抬头,看像宽阔马车帘外的天空,并非乌云密布。而此时她的心,却已经离凌迟的现实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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