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自己觉得鼻酸。凤姐也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道:“都是媳妇的过错,每日里忙那府里的事情,竟然忽视了太太。”邢夫人道:“也别那么说,那府里的事情也是太多了,难为你这么个小人儿,以后好了,我这里现在也没有什么事,老爷在家没事,外面有些铺户买卖,也够我们吃喝,你和琏儿帮着我好好经管着,以后还怕穷了不成。”凤姐有些吃惊,道:“太太……”
邢夫人苦笑道:“以前也是我打错了主意,自从老爷丢官,把个世袭的爵位丢了,我也就看透了,自己家里争个什么劲儿呢,一个个乌眼鸡似的,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现在你也闲下来了,我们娘们好好的过日子,不管别人怎样的热闹,我们安分守己的自求多福就是了。”凤姐点头称是,道:“还是太太见得深,媳妇记下就是了。”婆媳两正说着,丰儿急匆匆的进来道:“奶奶快回去吧,可了不得了。”邢夫人凤姐都大吃一惊,凤姐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丰儿道:“宝二奶奶的哥哥,就是那个薛大爷,在大街上打死了一个什么家的贵公子,也被那些家奴给活活打死了,宝二奶奶已经哭的晕过去了,现在醒过来,正要和太太过去呢。”
王熙凤听了也是伤心,落下泪来,道:“可怜我那个姑妈了。”说完就要告辞。邢夫人道:“等等,出了这档子事,薛姨妈一定是伤心极了,我也该过去看看的,我们一起过去吧。”凤姐点头答应,两个人一起带两个丫头过这府里来。邢夫人凤姐先到贾母的屋子里,只见宝钗泪流满面,王夫人也是哭哭啼啼。凤姐也止不住落泪。贾母叹气道:“你们也就过去吧,告诉姨太太,我就不过去了,请她别太伤心了。”宝钗急忙称是。凤姐急忙回到自己的屋子,换了素净的衣裳。邢夫人王夫人,宝钗凤姐,还有李纨尤氏等人都一起去了。第二天邢夫人尤氏就回来了,过了三天,李纨惜春才回来。七天后,王夫人凤姐宝钗都才回来。三个人来到贾母的屋子,见过了礼。贾母道:“大太太他们回来,事情也说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刚到家几天就出这么大事情?凶手可被抓起来没有?”王夫人叹口气道:“回老太太,唉,蟠儿这个孩子性子太过暴烈,那天本是和朋友出去喝酒,在酒楼上看上一个唱曲的,本来要让她过来唱,可偏偏那个人陪着别人,蟠儿不耐烦,上去就硬抢过来,就这样打了起来。蟠儿的拳头又重,几下就把那个公子哥模样的人给打倒了。酒楼上的人一乱,大家都往外跑,,那个公子哥本来就受了重伤,又被众人踩了几脚,就死了。那个公子带了不少的家丁,一拥而上,蟠儿哪是他们的对手,当场也就……唉”。
贾母也摇摇头叹口气道:“可知道那个公子是谁家的?”“知道,就是北静王王妃的一个远房亲戚。”贾母一愣,道:“哟,那可不好了,不知道姨太太可受了什么委屈没有?”王夫人道:“那倒没有,王府只派了一个二等的管家前来看了看,说既然是凶手死了,也就罢了。后来听人说起,那个公子哥也是个难缠的,每天惹是生非的,北静王爷也头疼的不得了,他也不是王妃的至亲,说是……”说着看了看宝钗凤姐。凤姐道:“听琏二爷在外打听,说是那个人祖上曾经有恩于王妃家,也是两三辈子的事情了,现在那家被他给赌的家产卖尽,彻彻底底败落了,气死了自己的祖父祖母还有父亲母亲,又把媳妇孩子都卖给了别人,走投无路来投靠北静王爷,北静王爷王妃无奈,看着他祖上的面子收留了他,也是个无恶不做的泼皮,这次遇到蟠儿,也是两个人彼此有孽债,唉。”贾母点头道:“可怜姨太太了。宝丫头……”宝钗说了声是。贾母道:“你母亲现在也是苦的了,赶明儿把你母亲接过来住几天,我们这里人多,也替她解解闷,别再让姨太太委屈出病来。”宝钗福了一福,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哑声道:“是,谢老祖宗。”贾母道:“好了,这几天你们也累乏了,回去歇歇吧。”三个人又呆了一会,告辞回去。贾母叹了口气,对鸳鸯说:“刚刚我没说,得罪了北静王爷可不大好,以后……”鸳鸯想了想道:“听琏二奶奶说,那个人也不是北静王爷正经的亲戚,投奔来的而已,也不成器,想是没有什么大碍。”贾母摇摇头,道:“不见得,就看彼此的关系如何,北静王爷不好说什么,别人呢?看着王爷脸色行事的人多的是,哪用王爷亲自去说呀?就怕别人拿这件事来说他们父子爷们,那样可就不好了。”鸳鸯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劝道:“老太太也不用担心,老爷,宝二爷还有兰哥福大命大,都不会有事的,更何况还有林姑娘和三姑娘呢。”贾母摇头道:“一家子为官做宦的,如果指着女孩儿保住平安,也就离祸事不远了。”鸳鸯看贾母凝重的神色,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那别的话题岔开。晚上贾政宝玉贾兰回来,给贾母请安。贾母没说什么。只是后来单独把贾政留下,又叫人找来了贾赦,母子三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旬月之后,贾政称病请假,因他的官职不大,部曹主事的也就答应了。又过了几天,本是闲差的宝玉贾兰,都得了外放的信,只是还没见圣旨,大家都不言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