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雨村下狱 贾府被抄

    再说贾雨村，自从走了黛玉得罪了忠顺王府，每日里是提心吊胆的生活。得罪了忠顺王府是没有好果子吃。倒是荣国府没什么动静，想是也怕得罪忠顺王府吧。自己的夫人娇杏每天也是郁郁寡欢的，自己在官场上也是如履薄冰。本以为能攀上一棵大树，没想到却把自己推向了火山。这三个丫头到底哪里去了呢？忠顺王府到底对自己放手没放手呢？自己现在怎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官位呢?这天，雨村下了朝坐了轿往家去，透过轿帘往外看去，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的，做买做卖的，悠哉闲逛的，果然是天下太平。轿子正走间，突然前面一阵喧闹，轿子也慢了下来。雨村正要动问，一个仆人过来回道：“禀大人，一个少年冲了进来，摔倒了，看样子像是病了。”雨村‘哦’了一声，吩咐住轿，把那个人带上来。仆役们早就打开了轿帘。雨村往外看去，轿前跪着一个少年，看起来也就十几岁的模样，文文弱弱的，倒也眉清目秀的。只是满面风尘，一脸的病态，神情萎顿的跪在那里。雨村问道：“这个少年，你是哪里人士，到京城来做什么？”那个少年答道：“回禀大人，家住河南，只因父母双亡，在家无法生活，故到京城投亲。不料投亲未遇，花光了盘缠，又病在了客栈，今天出来想把家传之宝当了，还了店钱，不料却冲撞了大人，请大人恕罪。”那雨村本是贪婪之人，听到有宝贝岂能放过，就道：“是什么稀罕东西，可否让本大人看看。”说着仆役们早伸过手去。那少年犹豫了一下，仆役道：“这是整肃史贾大人，还能骗你吗，快拿出来吧。”那少年不情愿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了仆役。仆役忙把布包递给了贾雨村。雨村接过了布包，觉得沉甸甸的。打开了看，只见裹得一层一层的。最后将布包打开，原来里面是一颗印章。雨村这些年的官场，也看了好多的宝贝，可却看不出这印章是什么材质的。拿在手里温润却不滑腻，似玉非玉，似石非石，闻起来隐隐的还有丝香气，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是个什么物件。遂看向少年，道：“你这也不过是个印章，非玉非金的，算什么宝贝呢？”少年道：“这是我们家传了几代的东西，听祖父说还是百年前家里的老祖宗无意中得到的，叫什么千年香麝，是很好的药材，可是做药材就可惜了，这个印章戴在身上，夏不招蚊虫，冬不生寒意，还可祛病强身的。”雨村冷笑道：“可见得是撒谎，即可祛病强身，你整日戴在身上怎还会如此病病怏怏。”那少年道：“听家祖说，此物要女子佩戴方能发挥作用，男子戴之无用。就是不把它当成健身之用，这个印章也是一宝。印在纸上圆润可爱，百年也不褪色，也是文人爱不释手之物。当年曾有一个状元用千两黄金，家祖也没有卖它。是小子无能，舍这祖传之物。”这少年的话，雨村岂能不信，这个印章决不是凡品，如果送给忠顺王爷，自己一定能得个好彩头，可是要拿出那么多黄金，雨村还没有过。当年自己只是作为一个知府，为贾赦弄几把价值连城的扇子，不也是分文没用吗，更何况这是自己想要的东西。想到这里，雨村脸一沉，怒道：“看你一个小小的孩童，竟能编排出如许多的谎言，真是可恶至极，看你年纪不大，又有病在身，倒也不能把你怎样，这样吧，这个不伦不类的东西没收充公，看你也是衣食无着，来呀，”一个仆役过来，雨村道：“给他五两银子，拖过一边。我们走。”“是”仆役拿出五两银子扔在少年的面前，道：“还不谢过大人的恩典，快快闪过一边。”那个少年道：“大人，我那可是传家之宝，价值连城的，怎能就给五两银子，大人若不喜欢，就归还给小人吧。”仆役道：“这小子好大的胆子，竟敢顶撞大人。”说着，也不管什么，拎起少年就给拽到外面。这边轿夫们抬着雨村走了。少年还在挣扎，要上前评理，几个老人看看轿子走远了，低声道：“小伙子，快走吧，京城这个地界，没权没势的，没你说理的地方，别为了身外之物惹来杀身之祸。”那少年哭道：“难道就这样罢了不成？”一个老者道：“可不就罢了，你还能怎样。好孩子，快回去吧，如果能找到亲戚更好，找不到就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那少年拱手道：“谢谢老丈。”遂踉踉跄跄的走了。雨村得了香麝印章很是高兴，凭他的眼光，这绝不是等闲之物。雨村把玩着。想着忠顺王爷的笑脸，仿佛自己又官升几级，想着过几天就把印章装进一个讲究的盒子里，当成寿礼送给就要过生日的忠顺王爷。贾府这天很是热闹。原来已经发榜了。报录的早就把喜事报了进来。贾宝玉中了第二十四名进士，贾兰中了第三十六名进士。听到喜信，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贾政。宁荣二府虽然显赫异常，可毕竟都是靠祖宗吃饭，竟没有一个科举出身。现在一下子中了两个进士，怎不让他高兴异常。虽然宝玉还没有踪影，可是一个堂堂的天子门生，也不会找不到。所以贾政破例请人，又吩咐王夫人办了几桌酒席。王夫人虽然伤心宝玉，也不好冷了贾政之心，也就张罗起来。宝钗也不顾双身子，里里外外的和凤姐忙着。李纨因为贾兰中了，更是心花怒放，只是碍着宝玉失踪，不好过于显露出来，自己也帮着忙忙碌碌的。宝玉身边的几个大丫头，更是兴奋，就连袭人听到消息都赶了回来。蒋琪官也带了戏班子，说要孝敬老太太太太奶奶们几出戏。贾母的上房里更是热闹，王夫人邢夫人尤氏薛姨妈都在，邢岫烟也抱着自己的女儿来了。小家伙长的眉清目秀，深受大家的喜爱。湘云宝琴惜春也都在贾母身边凑趣。李纨宝钗凤姐逗着岫岩的女儿。贾母虽然挂心宝玉黛玉，现在也不得不强颜欢笑，陪着大家，鸳鸯在一边服侍着。时不时的为老太太擦下嘴。酒席刚刚摆上没一会，只见周瑞家的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老太太，太太，可不好了，外面来了个什么王爷，捧着圣旨，说是大老爷得了什么罪，外面来了好多兵士，进得府来四处乱翻，老爷传进话来，让老太太太太奶奶们不要惊慌，不要让丫头们乱跑，大家都呆在一个屋子里，好有个照应。”听了周瑞家的话，大家魂飞魄散，贾母往后一倒，晕了过去，大家急忙喊醒了贾母。贾母落泪，含混不清的道：“还是没逃过这一劫。”这是只听见外面有人喊：“不要放肆，那是上房，里面都是女眷，不得无礼，还不都给我退下。”只听众兵士们的答应声。一会外面的动静小了许多，一个声音道：“贾老夫人可在屋里？我乃是南安郡王，今日前来，得罪了。”听到这话，贾母看向王夫人，点点头。王夫人急忙让周瑞家的打开房门。南安郡王和几个笔帖士走了进来。这时候李纨凤姐湘云等人早已经回避了。屋子里只有贾母邢王夫人还有薛姨妈了。南安郡王给贾母请安道：“本来我们可算得是亲眷了，可是今天奉了圣命，和忠顺王爷前来，倒是惊扰了老太太和诸位女眷了。”贾母摇摇头，示意请坐。王夫人也道：“亏了王爷了，不然今天更是狼狈了，我这里多谢了。”南安郡王道：“夫人倒是不用客气，只是查抄是难免的，现在物件大都登记在册了，只是人口，今天府里大摆宴席，想是出了两位进士的缘故，一定有外客的，就请夫人一一指出来，请她们回府，然后这里的人也就不许出入了。”“是”王夫人急忙答应着。一时间薛姨妈宝琴袭人等人都匆匆忙忙的走了，其他的客人也早就走了。依照忠顺王爷的意思，还要翻检。倒是南安郡王劝道：“万岁盛怒，也不过是贾雨村的牵连，那贾雨村已经下狱，王爷一口恶气也出了，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何必赶尽杀绝，更何况前段时间纷纷扬扬说些王爷的闲话，如在苛求，岂不是落人口实。忠顺王爷这才罢了。在南安郡王的通融下，给贾家的人留下两个小院落，女仆都在这里，男主人和男仆们在另一个院落，其他的都上了封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