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锦袍,墨黑的头发,头顶上用一条锦带束着,锦带正中一块墨玉,正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着柔和的光芒,一看便知价值连城。一袭黑衣更映衬得此人面白如玉,剑眉长长入鬓,双眼如深潭一般,让人望之便深陷其中难以自拔。高挺的鼻子有些尖,但却更显得英武非凡,薄唇微抿,唇角微微上扬,带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此时手里正把玩着一块玉佩,仿佛漫不经心的听着旁边人的汇报。看着就像一个英俊异常的贵公子,唯独眼中内敛的精光让人望之生寒,这就是北漠大元帅萧洛痕。
一边跪着一个士兵装扮的人,低着头,不敢向上看,只是认真的回答着萧洛痕问的每一个问题,很怕回答错一个字,双手紧张的握着衣角,手上的骨节都因为用力而发白。
另一边站着一员小将,一身淡蓝色的锦袍,看着光鲜的衣着,在军中的地位定然也是非比寻常。但再看脸上,见到的人恐怕都会忍俊不禁,就连萧洛痕偶然看他一眼,深邃的眼眸中也忍不住漾出一抹笑意。
小将见他笑他,一股怒火升腾,“那个该死的莫炎,下次再让我遇见他,我非把他的头也打成猪头!唉哟!疼死我了!……”双手捂着肿得真的像个猪头似的脸,疼苦的叫着!
“好了,让你回去休息你偏要留下来,再叫我就让人把你赶出去了!”萧洛痕脸色一正,小将立时不敢再叫了,但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是呲牙咧嘴。
“你说今天战场上的那个人真的是莫言?”萧洛痕不理会那个小将,问身前跪着的小兵。
“是的元帅,小的虽然不能像黑蜥那样成天跟在莫炎身边,但小的在军队中也不只一次见过莫炎,此人无论长相、声音、动作都与之前小的见过的莫炎一般无二!”小兵紧张的回答着。他也是北漠派到南诏的细作,但级别较低,只是混入军中帮人传递消息的。
“黑蜥是我身边最得力的细作,而且将他派与莫炎身边三年,什么也没让他做过,只是接近更接近他,怎么只这一次任务便完全失败了呢?不仅没杀了莫炎还被人发现灭了口。”萧洛痕微皱着眉显然也想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大哥,要我说这个莫炎一定是会妖术,要不然怎么铁大哥声都没出就死了?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便被她打成这样?”小将愤愤的说。
“你懂什么?只知道横冲直撞?以后要多看多想然后再说!”萧洛痕不满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崔少平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勇猛有余而谋略不足,要不是受了他家里人的委托,而他对他也绝对的忠诚,他还真不愿意总指点他。
“那你说是怎么回事?”崔少平被训了心里不平,赌气的问。
“莫炎之所以能无声无息的到了大铁锤身后,那是因为大家把注意力都放在马上,而他则从马下绕到他的身后,然后再翻到他的马上。只不过,他轻功极佳,动作极快,就像魔术一样,他的手比你的眼睛快,你就会认为那是神迹,是妖法了!”萧洛痕顿了顿,“至于伤你的手法就更好解释了,那是一种江湖功夫,将真气汇于舌尖,然后看准机会咬破舌尖,将和着真气的血喷到对方的脸上,看来他练得还不到家,或者当时他的气力不足,否则这一下轻则能喷瞎人的眼睛,将之毁容,重则能让人当场死亡。”
崔少平听得一缩脖,有些庆幸自己捡了条命。
萧洛痕看了看他,皱了下眉:“不过通常这是保命的手法,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使用,这会耗尽使用者的真气,没有三五天是恢复不过来的。”他仿佛陷入了沉思,“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用拇指轻轻的捻着玉佩。
“嗯!……”跪着的小兵咬了咬嘴唇好像有话要说,但却不敢打扰,轻轻的嗯了一声。
“有什么你就说吧!”萧洛痕转眼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很紧张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些。
“小的,小的只是有些不明白。”小兵咽了口唾沫,“莫炎平时上阵杀敌都是用枪,而且莫家的蟠龙枪甚是厉害,几乎从未败过,今天怎的,怎的……”一时情急,想不到该怎么说了!
“怎么用这种战法?虽然巧妙,但却有失身份!有些不够光明正大?”萧洛痕补充道,此时他好像抓住点什么,但却好像还是很模糊。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与那个莫炎对决的时候,觉得他的枪法并不厉害,好几次差点被我打下马,只是动作十分敏捷,往往到最关键的时候被他躲开了!”崔少平在一边补充道。
轻笑一声,萧洛痕眼中更多了几分玩味,眼前仿佛浮现出那张白净俊美的脸庞,清澈无畏的双眸,“莫炎?你到底是真是假,咱们走着瞧,我很快就会知道。”脸上浮现一抹饶有兴趣的笑意,就像一个看着猎物慢慢走进自己圈套的狐狸。崔少平见到他的这个笑容不由得一哆嗦,甚至开始有些为莫炎担心了,因为上次见到这个笑容时那个人被萧洛痕整得很惨,很惨,以至于从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在北漠谁见到萧洛痕都绕着走,很怕自己得罪了这个煞星。这次莫炎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