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年来,人间界却还没有统一,作为现任大陆上仅存的两个国家之一的帝皇,自己和宫子昴之间至始至终都会有一次最终决战。自己由商入政,托的还是梅葚的福,可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而梅葚,才是宫子昴的未婚妻。自己名不正、言不顺。比起宫子昴来说,还是差了很多。
第二,自己没有信心。和宫子昴之间的交手从五年前就开始了,无论是从手段还是心智上来说,宫子昴都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更何况,自己这边的优势仅仅是在经济上,可大宋的优势,却是实打实的军队。
第三……梅葚已经消失五年了。谁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会出现,在什么时候出现,以什么样的方式、心态出现。界王宫桀无时不刻不在寻找着梅葚的踪迹,天时、地利、人和,自己都处于劣势。
“陛下,张大人求见。”
幽秘的烛光之下,贴身太监像是鬼魅一样的出现。
“宣。”
本来一脸和气的镜莱臣忽然睁开眼睛,浑身狠狠的打了一个激灵,猩红的眸光看得那个太监一个哆嗦,低下头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等人都退了下去,整个书房之内只有镜莱臣一个人。
背靠在桌椅上,他又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书房内的沉默让人很是难受。
直等到朱漆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年过半百,保养得很好的官员垫着脚尖入内,镜莱臣才张开了双眼。
“陛下,无棣来消息了。”
“哦?”镜莱臣浑身一震,急道:“快快道来。”
“是。大宋境内,自宫小王爷入琅邪山之后,新皇就严密监视起了公良家,听说前天深夜,新皇还夜探天监,放走了御犯公良闫。昨日,原本回老家丁忧的公良呈正突然回朝主持朝政,庙堂之上,新皇突然将皇位传给了大皇子宫子旻,自己不知所踪。”
“宫子昴禅位?”
显然,这样的消息让镜莱臣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消化。
禅位给宫子忻倒还罢了。至少在自己眼中,和宫子旻争位多年的宫子忻还是有不少可取的地方的,可是没想到宫子昴竟然会将皇位传给已经足足消沉了一年多的宫子旻。
一个为情所困,意志消沉的宫子旻。
还是……和自己颇有交情的宫子旻。
宫子昴到底是有什么打算?在这种时候选择禅位,难道不怕自己的大周会乘势潜进他大宋内政么?
毕竟,两年多的较量,宫子昴是尽了全力在打击自己。
对于权势的追求,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绝对不输给自己。除非……对于他来说,有了比权势更重要的东西。
金钱……女人?
突然,镜莱臣猛地从位子上坐了起来,修挺的身躯一下子绷得笔直,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彩。
“她……她要回来了。”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时间对于我来说已经没有了概念,背靠着夜离和白起,胸中盈盈的浊气吐尽之后,睁开眼,外界已是满目疮堙,身旁练气胶若凝水,如丝质般滑腻温润,却感觉仍有丝丝寒意。
心中一片清明,就好象整个世界就剩下我一个人。
胸有天地,天地有我。
眸光流矢之间,万物的生长匆匆如时间过隙,一切尽在瞬息之间。
一种无法形容的通达清明,让自己瞬间和四周围的一切融为了一体。在举手投足的一刹那,心中无爱、无恨、无情、无恋,眯起眼感觉到四周的生生不息,却又感怀着大爱、大慈大悲。
爱是无情,亦是有情。
以无情之道证有情之道,为的,只是一个天地间的法则……强者法则。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生死由命,一切就好象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指尖挑动空气的流动,心随意动,四周围刹那之间一片通明。
这种感觉……
“噗……”
就像是为了衬托我的强大一样,我一动,位于我左首的白起一下子虚弱的伏到在地,额头滴出了点点汗水,双目赤红如血,身体若筛糠一样的颤抖起来。
我连忙转过身去,夜离还没有调息完毕,反倒是因为我是三人中实力最弱的,所以受到的瘴气侵害也越小。白起原本就负着伤,伤上加伤,瘴气随着内劲的流转而侵入了四肢百骸,在我还未清醒的时候,我们三人的内劲已经混为了一体,暂时还感觉不出什么来,现在我一动,就好象突然切断了三人之间的联系,反噬的力量一下子如鲸牛吸水一样流进了他的体内。
以他这样的肉身,该是顶不住了吧!
“梅……”我俯低身,只待他抽搐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清润的嗓音变得涩哑,晦暗的眸子紧紧地锁成一条细缝,一只手“突”的抓上了我的手,“救我。”
他不想死,直到濒死的恐惧占领了他的全部思维,那双还有着留恋的双眸清晰的表明着他强大的求生谷欠望。
“怎么救?”我淡淡地看着他,心中无喜无悲。
“我会将我的元神凝聚成元神金丹脱壳而出,然后……拜托你一直将它带在身上,每日用你的神力浸润它,说不定百年之后……”话说到一半,白起并不再说话,而是纠结的看着我,手也收的紧紧地。
曾经那样桀骜不羁的他,冷漠,暴戾,不近人情。可是现在……这般虚弱,仿佛是被剪断了双翼的雏鸟,所有的抱负和理想在一瞬间离他而去。是的,没有了法力的他,虚弱的连一个凡人都不如,神格破碎、万年修为化为烟尘。而这一切,却是……
为了我。
“我会救你……用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