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难以置信一个昨天还以闯祸为荣,喜欢任意妄为的大小姐,在短短的时日之内,脱胎换骨,宛若新生。
妹妹荒唐了前半生,换就后半生的荣光,带领赫本家走到建族以来第二个高峰。
作为赫本家的长子嫡孙,我深感惭愧,因为我无能担当起重振赫本家的重任,这个重大的责任才会落到妹妹那还稚嫩的肩膀上,用她年轻的年华为赫本家开路。
作为一个兄长,我很自豪,我很荣耀,妹妹能承接重任并且做得如此令人赞叹不已,同时我亦深感心痛,当时她还如此年轻,生命中还堆积没来得及挥霍青春,就要付出源源不断的精力去带领赫本家,在黑暗中寻找出口,步步为营。
姬魅不仅改变了赫本家的命运,更改变了世界的风气。
我仅代表赫本一族感谢她能选择赫本家作为她人生中的第一站,我们因此而深感骄傲。
——选自《吾妹姬魅》——安德烈·赫本
“不,不要过来,走开,快走开。”
珊朵拉赫然全无平日嚣张自傲的大小姐的摸样,狼狈的坐在地上,昂贵的衣裙如抹地布,精致秀美的发髻散乱的披着,白净温润的脸蛋沾染污血,芊芊十指摩擦着粗糙的地面拼命的后退。
姬魅扬手抹去脸上的蛇血,腥臭的污血让姬魅不由得直皱眉,真是太臭了。
“不,不,别过来。”
珊朵拉拼命镇定自己慌乱的内心,有谁能告诉她,她究竟招惹了一尊多么骇人心魂的杀神,太可怕了,心里后悔之感愈加浓郁。
姬魅慢慢的步向珊朵拉,像只戏耍猎物的豹子,兴致高昂的盯着猎物不停颤抖身体,爪子不轻不重的逗弄猎物,思索着下口的位置,享受着对方恐惧的眼神。
在珊朵拉的眼里却是一尊浴血的杀神不断的逼近,恐惧慢慢的堆积,几乎逼得她无法呼吸。
“怎么,不是骂赫本家骂得很起劲吗?怎么突然销声了,我可没有打碎你的下巴。”姬魅弯下腰,居高临下的盯着珊朵拉收缩的瞳孔,扬起戏虐的笑颜。
“你……别想夏喔,喔一点也不害怕,喔知道,你可不干对喔怎么样。”珊朵拉拼命的说服姬魅,不如说是在拼命说服自己,试图让自己更有利。
“你真的觉得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珊朵拉的眼里不由自主的越过姬魅的身影,映入卡洛琳庞大的身躯。
平日威风凛凛的卡洛琳小山般大小的身躯现今如一块烂布拧在一块,粗壮的身躯划满大大小小的伤痕,鲜红腥臭的血液几乎铺满角斗场宽广的地面,漂亮的血红蛇鳞如雪花散落在地上,狼狈不堪。
珊朵拉的瞳孔不禁缩了缩,身体的颤抖似乎更频繁,双手抱住身体,给予自己安全感。
“看在我们之间交情颇深的情况下,我决定给你个机会好了,只要你能让我开心,我就勉强考虑是否要给你条生路。”
姬魅扬起清丽的笑脸,似乎只是小孩子说兴奋说玩个什么游戏,如果不是亲眼目睹她杀蛇,谁都不会相信这么一个无辜的少女竟然会是一尊不折不扣的杀神。
珊朵拉气得血液逆流差点喷出来,这个要求明明就是在角斗场她先提出来的,就这么短短的半天功夫,两人的位置就来个三百六十度的大交换,她由意气风发的天才魔法师变成了任人鱼肉的可怜虫,天翻地覆的变化,实在让这位身娇玉贵的大小姐感到不适。
“啊,要不然你认输就好了,只要你认输,我就留你一条活路。”姬魅高兴得直拍手,像个得到了玩具的孩子。
“什么?要喔认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喔的面子往那放。”珊朵拉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坚决不同意。
“你觉得面子比性命还重要,死了面子有何用,难道你想留给地狱魔王不成。
你想用性命保住你的面子,我想你家的后辈应该会感谢你给他们让出个好位子,让他们更好的代替你为珀尔墨家服务。
你觉得这次角斗丢了那么大的脸,珀尔墨家会放过你吗?没有了卡洛琳的辅助,你只不过是一个过气的天才魔法师,你觉得你们珀尔墨家会再花个大价钱买一个像卡洛琳一样的魔宠给你吗?
最坏的下场也不过沦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尽你最后的价值,你也算有点姿色,嫁给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也不是问题,每天要喂饭,要帮他擦身体之类的,想必你大小姐也做得来。
这样的日子你真的要过吗?”姬魅徐徐引导,像个大尾巴狼引诱单纯的兔子开门。
“不,不可能,你要是杀了喔,珀尔墨家不会放过你,皇室是不会放过你闷赫本家的。”珊朵拉失声大喊,意图甩掉这个让她害怕的假设。
“说你蠢还真是高看你了,皇帝说要灭赫本家,你也相信。
既然你们珀尔墨家知道这个传闻,那么其他官员贵族自然也是有所听闻,那为什么别人都没有动作,你们珀尔墨家却迫不及待的争当出头鸟,怕是没人看见你们珀尔家的野心,好联合商讨联合剿灭你们珀尔墨家分账不成。
就算这则传闻是真的,连人家皇室都还敢没出手,你们珀尔墨家又是什么东西,会不会太高看自己了。”姬魅轻声在珊朵拉的耳边说,灭掉她眼中最后的希望,成就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这……如果喔答应,你可不能食言,要保证喔的安全。”珊朵拉虽然自小被众人吹捧,那自问她从来都不是个蠢人,选择一个有利自己的决定。
“当然,我可不像你,我一向说道做到。”
珊朵拉怀着今生仅有的全部勇气,她知道如果她不说那个废物一定会置她于死地,她不能回头,望着裁判席的裁判,深深吸了口气,握住拳头,任由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掐住掌心的软肉,强忍住想反悔的念头,大喊——
“我珊朵拉·珀尔墨承认输给眼前之人——姬魅·赫本。”
观众席传来一阵欢呼,震耳欲聋,举场欢腾。
珊朵拉无力的瘫软在地,她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赫本一族已经从三层一号贵族包厢里出来正要去迎接他们家的胜利者,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正巧三层二号贵族包厢里珀尔墨家族长奥布里·珀尔墨正要出去,王见王。
“珀尔墨族长,此战承让了,我家姬魅一向只会些花拳绣腿,还谢你们珊朵拉手下留情。”艾维斯伯爵看到对方谦虚道,完全忽略对方黑中泛青的脸色。
“小辈的玩闹之战而已,上不了台面。”奥布里·珀尔墨族长回了句,试图推倒小辈玩闹上,绝不承认珀尔墨家输给赫本家无论是什么,挽回点面子。
“唉,纳西法,今天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生病了吗?平日你一见我就有很多关于你女儿的珊朵拉·珀尔墨的事情要与我分享,怎么今天一见就如此安静,真让我十分不习惯。”正当双方族长客套之时,伯特子爵见到老熟人一反常态,如此安静,戏虐的开口。
“呃……伯特子爵还是如此幽默,过奖了,过奖了。”纳西法裂开嘴角,尴尬的笑了笑。
“想必珀尔墨族长定是去迎接你们家的天才珊朵拉,既然如此,我们双方都是一样的目,倒不如就一起走,热闹一点,我们老一辈也好交流一下培养后辈之道也好。”艾维斯伯爵一说完,领头向前走,完全不给人家珀尔墨家拒绝的机会。
喂喂,祖父大人你走那么快,还怎么跟人家交流培养后辈之道啊!珀尔墨族长的脸色好可怕啊!还是不要靠得那么近好。安迪男爵腹诽道。
祖父大人果然好计谋,摆明让珀尔墨家再丢一次脸,人家还不得不跟着去丢脸。安德烈默默在心中佩服。
奥布里·珀尔墨跟在赫本一族后面,脸色更为难看,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心情计较自己不是站在赫本家族长身边,有损他珀尔墨家族长的脸。脸色阴沉让跟在他身后的纳西法不住颤抖,族长好可怕。
奥布里·珀尔墨当听到珊朵拉那个蠢蛋承认败给对方之时,气得打烂三层二号贵族包厢里所有能打烂的器具,偏生心里的怒火越烧越旺,如能燎原。
奥布里原本想趁着众人在欢呼之时,先行离开,回去后放出声明,这次角斗只是珊朵拉·珀尔墨个人的行为,与珀尔墨家全无关系,把责任全推在珊朵拉一个人身上,好保全珀尔墨家的面子。
但如果发现珀尔墨家的人竟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有伤珀尔墨家的面子,而且还难以圆谎,让世人嘲笑珀尔墨家,让珀尔墨家的声誉受损。
谁知竟然就那么晦气撞见赫本一族的人,破坏了他的全盘计划,安德鲁·赫本这个老家伙果然狠毒,三番四次的当面讽刺,挖了这么大个坑让他们珀尔墨家的人踩进去,还要装出一副爱惜后辈的傻蛋样。
哼,反正珀尔墨家与赫本家关系不好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也不介意跟赫本家撕破脸皮,他要让你安德鲁这个老狐狸逼他们珀尔墨家吃下去的死猫给完整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