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此人不孝,必然会遭攻击。
对于这种蠢事,流月冥现在不能过于光明正大的去做,表面的意思还是要的。
陪同老家主前来还有官从正三品的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大人,正因此人而得知流月冥乃流氏一族的一个小旁支。
流氏在朝为官的有大大小小,若流月冥只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注意她的父母亲是何人。
但流氏宗谱上清清楚楚的记载,对于父母的问题,当初官位报捷时,流月冥也没有怎么想,就真真实实的报了上去,当时她并不知道皇城内的流氏与自己是同一族的,就以为无人识得,那里知道,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啊。
流月冥让了主座,让流氏的这个当家主持人就座。
如此明显的意思,流氏前来的叔伯们都十分的欣慰,虽然隔了这么多辈,这么远的血统,以流月冥的年纪仍然得唤他们这群人,甚至是官比她小的为叔伯。
被堂堂国师叫叔,叫伯的,面子里子全都有了。
流月冥面相长得好,地位高,又懂得礼貌。当下,整个流氏显得十分的得意,而这事,没少让家族中的人炫耀出去。
只是今日,流月冥才正式与本家人见面。
“月冥习惯了粗茶淡饭,此茶虽不比族中,但还甚能入口!”流月冥屈坐于五十多岁家主下首处,全程表现得十分的谦和又好相处。而事实上,国师出了名的好脾气,似乎真的没有人见过国师慌乱过,动怒过。
流氏家主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彼为感慨而道来:“你虽为旁支庶出之子,但身为我流氏之人,身份之上定然是比任贵族都要为上,此道而来,为的便就是重迎你回流氏宗籍!”
往前时,像流月冥这样旁支庶出之子,根本就不值得人去关注,更不要说入什么宗籍之类的。
若非今日地位换来,以流氏眼高于顶的双眼,入本家宗籍之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现在流月冥如此低屈身份来认了家族,整个家族自然是喜庆的。
“嗯,你有此廉洁之好是国之福,百姓之福也!”上头坐着的那位家主以前为皇朝丞相,因为几年前政变,这只老狐狸做了两头蛇,来了一个明哲保身,才得以将这支流氏家族发扬光大。
流月冥眸光盈盈,看起来有那么一点懦弱,但此刻的流月冥看进流氏一族人眼里,却是十分的满意。
堂堂国师都向着他们低头了,能不高兴吗!
流月冥低首,很是“谦虚”地温笑道:“家主过矣,此话唯有对皇才可道来,月冥不过为一国师,不值得家主如此夸耀,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风波……”
这话要是让那只阴险的男人听了去,还得了,而且,站在这大厅内的人可不是她的心腹不能保证他们的谈话不被传出去。
“哈哈哈……”流氏家主笑得洪亮,而身边的不知排名的叔伯也跟着笑出,“不愧为国师之位,此点像我流氏!甚欢,甚欢!”
流氏家主豪爽地直言,完全将流月冥当成是多年的相处亲密的孙儿来对待。
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流月冥与这位家主关系有多么好呢。
流月冥轻轻抿住一口茶香,温温而笑,心中却暗骂这只老狐狸。
早不来认,现在这种节骨眼来认,这不是让燕倾更加的视她为眼中盯,肉中刺吗?想到那个冥顽不灵的男人,流月冥额角直跳。
“是矣,国师此点也只有身为流氏子孙才有!”御史大人流蔚直接将流氏这么大的帽子扣到流月冥身上。
以前,流月冥还会有些高兴,有这么一个大家族支撑着。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根本就不需要这支流氏家族,反之,她还想远远的逃离任何势力的攀交。
看着流氏一众官位不一的男人,流月冥嘴角笑意更为柔和,谁也不知她心中所想。
“三伯不必如此生硬,直呼我月冥便可,此非朝。”
流月冥目光微闪,定在这位目前官位最高的男人身上,笑意盈盈,那模样温和有度,看进众人的眼里,也极为舒服,有面子!
“是三伯胡涂了!月冥抽个时间,回族中看望一二,家族怪是念想于你的!”流蔚放下往日有些古板的威严,带着三分讨好讪笑道来。
人家都亲自开口了,她这个做侄女的不能当面拂了人家的意思,当下温和应出:“得了空,月冥自会回族中探望一二!”
国师府离族地并不远,也在皇城内,但流月冥极少经过那个方向,身为国师,忙于朝政自不在话下,新皇刚继位不过三月之久,许多事情还等着他们这群臣子辅佐,流氏也知流月冥忙,也不敢让他马上回流氏报道之类的。
本来,这些事不能要求堂堂国师去做,流氏族人也是见流月冥完全无脾气,口气这才越来越大,到最后,完全理所当然的当流月冥是他们流氏教出来的一个庶子!
在外人眼里,流氏连这样的庶子都能攀上这样的高位,可见流氏教育方面有多么的强悍,这一下,完全是流氏得道升天,本来是他们沾国师的光,这传出去的话,就变成了国师借流氏的势爬上高位的,这倒成了流月冥占他们流氏便宜了。
送走了诸众流氏,已渐入夜。
流月冥泄下满脸的温笑,接着就是乌云密布。
“主子,您当真要认了这流氏不成?这岂不是让他们占了便宜?”烟儿一肚子的火,这时才得到发泄。
身侧的蓝晋早就不满了,若非流月冥一直好生好气的招待人家,人家说什么就应什么,完全无架子的模样,早就拔剑将这群势利流氏赶出去了。
流月宴揉了揉眉心,突然扬起一抹苦笑,“怎能是他们占便宜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事的时候。”
见流月冥脸色一凝,两人相互对望一眼,默然。
“今日他们如此大张旗鼓的来请我回族,我能不应?不管我应还是不应,终究是得罪了那位。”流月冥无奈叹息。
身后两人再怪异对望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孝不可不有,这若让世人得知你得势驱族而自立,必然会引起大风浪,而燕王必然会将此事闹大。但若接受了这流氏,燕王更会忌惮于主子你,除之也是必然的。”烟儿终是懂了流月冥的思量为何。
流月冥温笑而不语,瞅着大袄,将自己包得实实的,没形没像地往一旁矮榻上缩去,眼如玄月星辰!
“我现在只是选择得罪一方罢了,那人总是得罪了,再加深一层又能如何。现在,我们只能更加的小心谨慎了。”
身侧两人脸色凝重地点点头,燕王那人可是一直盯着他们国师府呢,半点错都会生出天大的事了。
想到燕倾的手段,三人同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