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心,你把兰姑姑以前的事情说给我听,好吗?”我懒懒的躺在椅子上,看似无意,其实别有用心的打听着淑妃和兰姑姑以前的事情。当我把她说成妈妈的时候,她那惊慌失措的样子,就知道她们以前肯定有秘密。
“我只知道兰姑姑是淑妃娘娘带进宫里的陪嫁丫鬟,淑妃娘娘对她视同姐妹,对她很好。所以淑妃娘娘难产死后,兰姑姑还不愿出宫嫁人,要誓死守在淑妃娘娘的宫殿,为她守灵。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您可以去问当年一起在蔷薇殿当差的公公,他们一定知道些什么。”
一听我们在八卦,翠荷这个八卦大王就凑了上来,只要是宫廷秘闻,她都能插上一脚。“不过我听说,当年淑妃娘娘身怀六甲,正需要细心照料的时候,兰姑姑却消失了。连蔷薇殿里的宫女太监都不知道她哪儿去了。”
为什么会消失一段时间呢?是出宫办事了吗?办什么事要离开正需照顾的姐妹?“翠荷,你这消息是哪听来的?可靠吗?”
“当然可靠啦,这可是去年淑妃娘娘祭日的时候,我听见李公公和陈公公聊天时说的。他们都是淑妃娘娘生前的奴才,每年都去祭拜娘娘。不然您可以等到今年祭日的时候问他们。”
“我等不到了,现在就带我去问清楚。”我匆忙的穿着衣服,拉了翠荷就往殿外跑。翠荷把我带到了御花园。“我们不是去找李公公吗?”
“公主,他们都住在集体宿舍,你一个公主进去了还不把他们吓死。我先看看他们在没在这打扫,如果不在,我再通传他们来见你。”我了然的坐上了我久违的秋千,还是翠荷想的周到。
“哎哎……翠荷你看那个扫地的是不是他?”“不是……那个洒水的是李公公,我去叫他过来。”发现新大陆一样的翠荷激动地跑过去叫来了李公公。
“七公主吉祥,不知主子找老奴有什么事?”一个年近四十,皱纹颇深,样貌沧桑的老公公给我行着礼。
“李公公请起,我只是想问问有关我母亲和兰姑姑当年的事情,还请公公知无不言。”我态度谦和,语气轻柔的请教着。
李公公却面露难色,遮遮掩掩的不说。“李公公年纪也不小了,算是宫里资历很深、辈分较高的长辈。为何如今应该颐养天年的年纪,还在这做最低等的清洁工作?难道你不想做个首领太监或者副总管之类的轻松耀眼的工作吗?”我轻轻荡起秋千,让人捕捉不到我的脸色,但是语气严肃冰冷的让人毛骨悚然。
李公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害怕的说:“公主真是折杀老奴了,老奴无才无德,做不得这么高的职位。公主想知道什么,老奴一定如实禀报,只求……”
“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吧,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只求七公主能在总管太监德公公那要个口令,放老奴回乡,颐养天年。老奴一定感激不尽。”
“好,成交。你告诉我,当年兰姑姑消失的那段时间去了哪里?蔷薇殿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没有?”
李公公似乎在努力搜寻着十六年前的回忆:“老奴记得太医来诊断出淑妃娘娘怀孕已有三个月的那天,我们都很开心,领赏的、报喜的、煎药的一个个忙的不可开交,谁也没有注意到兰儿去了哪里,之后就没了她的消息。淑妃娘娘只说她派兰儿回学士府跟老爷夫人报喜去了,可一个喜报了七个月都没有回来。我们心里都很疑惑,可是淑妃娘娘不准我们对外泄露半句兰儿消失的事情,只对问起的人说是得了恶疾,怕传给别人,就遣送回府了。皇宫里面奴才千千万,谁会在意到少了一个宫女啊,没有多久,我们就忘了有兰儿这个宫女的存在了。”
“那她到底去哪了?兰姑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在皇宫里面吗?”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后来在淑妃娘娘难产过世的时候,兰儿就像从天而降一样,就出现在了淑妃娘娘的产房里,哭的死去活来的,我们都很吃惊,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宫的。后来我们都忙于淑妃娘娘的后事、七公主您的诞生和重新分派工作,就淡忘了兰儿的突然出现,就像她从来都没有消失一样自然。”
兰姑姑在我娘难产的时候突然出现在产房里?她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眼睛,冒然出现在皇宫里,她一定从来都没有离开过蔷薇殿,而且一定有同谋。母妃不但没有调查兰姑姑的失踪,反而禁止消息外传,替她掩护,说明她的失踪一定和母妃有关。
“兰姑姑失踪这段时间,母妃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
“没有特别反常的举动,不过娘娘的食量变大了很多,以前总吃不到三分之一的饭量,怀孕时期却每顿都吃的干干净净,我收拾碗碟的时候还替娘娘高兴,说是定怀了皇子,所以才胃口变大。”
这更肯定了我的猜测,兰姑姑没有离开过蔷薇殿。“那个接生的稳婆呢?我要见她。”不可能一个人冒然出现在产房里,而稳婆会不知道的,只能说明稳婆也是串通好的。
“老奴不知,听说稳婆在淑妃娘娘之后就请辞归乡了,稳婆在当年还是恨又名声的,许多娘娘都指明让她接生。”
“那我要怎样找到她?”
“听说她住在京郊,她有个弟弟在皇宫里当差,现在是个侍卫队长,姓陈,在西华门值班。您可以去找他,他一定知道稳婆的下落。”
忽而,我想起了京郊的荒村,那个鹤发童颜的老婆婆。她的弟弟不也是侍卫队长,在皇宫当差吗?她说她当年是皇宫里技术最好的稳婆,一定是她。只要找到了她,一切产房里的谜团就能解开。
我好想走进一个大雾弥漫的山路,也许下一步就是悬崖峭壁,可我就是想往前再踏一步。
如果她弟弟没有参与当年的事情,我要怎样才能出宫找那个老婆婆呢?
“李公公,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你的事情我会尽快办,你回去等好消息吧,如果你还知道了什么别的,请尽快告诉我。还有,今天的事情不准跟任何人提起,就当没见过我,明白吗?”
我带着翠荷往西华门走去。“公主,您想知道当年的事情,为什么不去直接找兰姑姑呢?又不是死无对证。”
是啊,一语惊醒梦中人,真是当局者迷。我立刻改道,杀向蔷薇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