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大人,这种粗活让我们来做吧,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做不妥的。”帮夏侯颜打水的树村族人提着水进来劝说,夏侯颜摇摇头说:“他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做人不能有恩不报,不看见他醒过来,我不会安心的。”
“圣女大人您真是善良,您这么好心,天神会感知到的,他肯定会醒来的。”
“谢谢,夜深了,你去休息吧。”夏侯颜双眼依旧观察着拓跋魁的状况,但还是不忘关切的对那个树村人说。
那个树村族人默默的退了出去,又去打水了,他的圣女都不休息,他怎么能休息呢?
夏侯颜就这样为拓跋魁擦了一晚上的身,到天亮时他终于退烧了,只是还在昏迷,夏侯颜这次嘘出一口,一放松,睡意就侵袭而来,她终于忍不住趴在拓跋魁身上睡着了。
拓跋魁根本没想过自己还能再醒来,他发出一声粗重的申吟,缓缓睁开眼睛,一时还无法意会自己身在何处,好久才看出是树村的建筑,他又回到树村了?莫非那场人龙大战只是一场梦?
拓跋魁想起身,却发生浑身无力,左边疼痛不已,低头就看见夏侯颜趴在他身上睡得口水横飞,拓跋魁顿时满脸通红,难道昨夜她在这里睡的?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共处一室一整晚,为了不毁她的名节就一定要娶了她,这个念头一起,不知为何他心里却没有多少抵触,还带点小小的开心。
夏侯颜打了个哈欠,估计是睡得不舒服,坐了起来,眯着眼就看见拓跋魁脸红红的看着自己,她顿时清醒过来,抬手就往他头上摸过去,嘴里还不住的问:“怎么脸那么红,又发烧了?”
拓跋魁被她这样一弄脸更红了,能言善辩的他居然说不出话来,夏侯颜皱着眉看他:“明明烧已经退了,这么脸还这么红,你倒是说话啊,哪里不舒服?”
拓跋魁咳嗽一声,扯开话题:“我怎么会在树村?那些龙群呢?”夏侯颜还是很担心的看着他,心不在焉的说:“龙群互相内讧打起来了,结果两败俱伤,我们才能逃出来,去石头城太远,我就提议回树村来休息下。”
拓跋魁点点头不说话了,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说的,沉默了半晌才讷讷的说:“那个,昨夜你照顾了我一夜?”
夏侯颜并不觉得他这句话有什么不妥,点点头,现在施点恩惠给他以后到了石头城才不会孤立无援,也许看在她的救命之恩上,他还能帮她离开也不好说。
拓跋魁脸又红了,他憋了好久才说:“我会负责的。”
夏侯颜呆了呆,不解的说:“你应该说你会报恩的,是不是发烧脑子烧坏了,说胡话。”负责,负什么责,她又不是失身给他了,夏侯颜顿时紧张起来,这个男人该不是想以身相许吧。
拓跋魁也发怵了,他喃喃的说:“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不说,你还帮我擦身子,我若不负责你就无法许配别人了。”
夏侯颜顿时无语,果然是这个意思,她捂着额说:“你别恩将仇报啊,饶了我吧,所谓医者父母心,你伤重,我作为巫医照顾你治疗你无分男女,别那么老古板好不好。”
拓跋魁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他地位高尚,天生俊逸,不知有多少女子向嫁他,现在她却像听到噩耗一般的表情,实在是让他有些气恼。
夏侯颜见他脸色不悦,也发现自己说话有点伤人,她笑着说:“别生气了,你长得这么呃俊美,想嫁你的姑娘很多,不用为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耽误了你的幸福生活。”
拓跋魁第一次冷下了脸,他哼了哼说:“既然你不要我负责,我乐得轻松,希望圣女大人别后悔。”
夏侯颜舒了口气,好在他没有坚持,看他脸色难看,她马上开玩笑的说:“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怕自己会后悔了,我求你,你不理我呢。”
拓跋魁这才和缓了点脸色,毕竟人家是救了自己的命,还全心全意的照顾了一晚,不顾流言蜚语的为他擦身,就算是巫医也做得多了些,他还生气也说不过去,于是也借坡下驴:“只要在下未娶,圣女大人若是后悔,在下定会负责到底。”
夏侯颜差点被口水呛死,这男人还真是开不得玩笑,她摆摆手说:“你伤势不轻,还是多休息少说话的好。”说完就走出去了,再纠结这个问题,不知道还要搞出多少幺蛾子,避远点好。
夏侯颜出去煮了肉汤骨头,和树村的族人一起帮着石头城的伤兵洗伤口包扎等等忙到中午才端着汤回到圣女殿,拓跋魁是真的伤了筋骨,时醒时睡的,又有些发烧,这次夏侯颜不敢再擅自给他擦身子,就让树村的男人来做,就这样休养了大概一个月,拓跋魁才可以下地,而其他那些伤兵有些轻伤的早好了,为了感恩,在夏侯颜的指挥下为树村修建箭塔出力,而伤重的也差不多都恢复了七七八八。
这天,拓跋魁接到石头城主的千里穿信,也就是用一种公母成对的小飞虫,一只在石头城一只在拓跋魁手里,有事时就绑着树叶写上内容放飞,那小虫就自然会去找另一半。
石头城主只留了两个字:速回。于是他找到夏侯颜说:“我们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该启程了吧?”
夏侯颜多么希望他忘记这件事,可是她自己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于是又一次道别,又一次上路,几千士兵只剩几百,零零散散的往石头城而去,要是再遇到龙群来袭怎么办?这一次恐怕不会再有人来救他们了,明明知道带着她会引来群龙,为什么那个石头城主还这么执着要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