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儿说笑呢?哪有太子一生只娶一妃的?东宫的那些个美人难道你都准备把她们撵出去不成?”皇后板着脸,像是慈母教训儿子一样对凤玉宸教训道,“作为太子,为国繁育子嗣也是重中之重,怎么可以一时意气说出这番话来?”
水茹静悄悄的站在一旁,思考着等着皇后把这话说完她就立刻上去请安,心里忐忑着,若是皇上皇后此时看上她,说不定就直接将她指给太子哥哥了。
“茹儿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拿过立春的手帕抹了抹泪水,她走上前去给眼前各位尊贵的人请安,她一介失怙的民女,眼前的每个人都要请安请个遍,越说心底的苦涩越多。
皇后不等她说完,“茹儿,到姑妈这儿来。”
水茹抬起头看着皇后,这位姑妈真是她的救命稻草啊。
“谢皇后娘娘。”水茹优雅的福了一礼,便在皇后身边坐下。
皇后水媚儿是水茹的父亲水将军的嫡姐,算是她的姑妈,因为水将军是庶子,在自己姨娘因在此怀孕被水媚儿的母亲给趁机杀死之后,年近十岁的水将军便离开水家自立门户,独自开府,后因骁勇善战被封为一品威武将军。
三年前的一次恶战,水将军为了保护凤玉宸而牺牲,因为水将军仅仅留下一女,皇后便认回了水茹,让她以嫡女的身份上了水家族谱。
凤玉宸一看这些个女人的好戏又要开场,赶紧避开,因而说道:“启禀父皇,儿臣与樱儿一路从北燕走到东翔,现下樱儿累了,儿臣要带她回去休息。”
“去吧。”龙墨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去,本来今日他们也只是见见而已。
谁料她们脚步刚动,皇后却温柔的对皇上说道:“皇上,依臣妾看,茹儿就很不错。她的父亲本就是为了就宸儿而牺牲的,原本臣妾是想让茹儿若宸儿的正妃的,如今宸儿去了北燕的公主,想来让茹儿做宸儿的良娣也是合适的,不知皇上怎么看?”
“皇后姐姐,这可不对了,太子殿下可是刚说完此生只娶一妃呢,皇后姐姐这不是逼着太子殿下食言么?”肖贵妃娇笑着,这么多年和皇后斗智斗法,她要是看不穿皇后的用意,这么多年她也就白在宫里生活了。
“此时容后再议,宸儿作为太子,娶一妃确实不像话!”龙墨威严的声音压了下来,二人顿时噤声。
“父皇,母后,儿臣既然说了今生只娶樱儿一妃,那便是只娶樱儿一妃,你们就别再为儿臣操心了,儿臣不希望在任何时候听到要儿臣娶其他女子的说法!多操心一下二皇兄和五皇弟吧,他们现在连正妃都还没有定呢!”凤玉宸回过头,清寒的话语淡淡的吐出。
“宸儿,樱儿,没事儿的话多来祥和宫坐坐,哀家一个老婆子在这祥和宫闷得狠!”太后静静的看着儿子儿媳跟自己爱重的孙儿斗法,忍不住心疼,这个孙儿就是让人操心,什么时候过来让老婆子给你们支个招吧!
“谢皇祖母。孙儿一定会来!父皇母后,儿臣告退。”
说罢,二人相携着扬长而去。
“哀家这么就都没有见到宸儿,好容易宸儿回来了,你们都来挤着哀家,如今人也走了,哀家最近精神有些不济,就不留你们了。”二人一走,太后一脸疲惫的下了逐客令。虽然说夫死从子,但在这祥和宫怎么也都是由她说了算的。
众人散去,太后睁开精神的眸子,满带着笑意对身边的宫嬷嬷说到:“莲香,你看哀家的孙媳妇儿怎么样?”
“是个乖巧的,只不过她眼里面藏着锋芒。”宫嬷嬷不愧是在宫里混了一辈子的老人,察言观色的本领那是一流的。
“哀家看着她也是欢喜的,虽然长得不漂亮,但是那份沉稳最难得喽!哀家的宸儿是捡到宝了!”太后靠着靠椅,笑意融融。
“莲香,你等会儿去东宫传个话,若宸儿明日早朝,让樱儿来陪陪哀家!”
“是,奴婢办完祥和宫的事儿就马上去。”
二人一路从祥和宫走到东宫,凤玉宸耐心的给她讲解这各处宫殿的位置关系,还有各种落了叶的枯木的名字,上官云樱边听便咂舌,这么多种树,如今光秃秃的只剩下枝桠,这个男人居然能把每一样准备的名字给讲出来,太强悍了,简直就是植物学家啊!
“凤玉宸,你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树的名字,还记得这么清楚?”在凤玉宸说了不下三十种树的名字之后,上官云樱终于忍不住问道。
她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一向很感兴趣,在现代她没看到一种树总会琢磨这个到底叫什么名字,有时候问到了,有时候没问到,但是事后大部分都忘了。种类那么多,见过的也不少,真正记到心里却真正没有几种。
“我小时候,因为父皇并不宠爱母后,所以母后有很多时间陪着我,母后并不喜欢宫里的生活,但是喜欢各种花草,宫里又是全国各处奇花异草的集聚地,母后带着我将各处的花草认了个遍。每次看到一种新奇的花草,母后总是惊喜的告诉我它的来历,故事,习性。”提到她的母后,凤玉宸眸光一暗,想起了往事。
“哦?那皇上现在对皇后不是很好么?”上官云樱好奇的问道,刚才在祥和宫,虽然妃嫔不少,但份位高的除了皇后,就只有肖贵妃和玉妃两人,其余的都是嫔以下的等级。
“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我的母后!我母后在我八岁那年已经死了,如今已经过去了十五年。母后当时教我认识花草的时候我并不认真,但后来只要我想,那些花草的名字就会在脑中浮现,还有母后的笑容。”凤玉宸的神色有些落寞,看着满园萧瑟,他忍不住心里想起了那个温柔的母后,那个连死了都不能葬入皇陵的母后。
“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上官云樱握了握他的手,十分抱歉的说道,早知道她就一路听着回东宫了,也免得勾起他的伤心。
“没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十五年,足以让一个天真的孩童消失,不,是当时的残忍足以让一个天真的孩童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