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一声佛号，透着浓浓的禅意，慈悲，还有那丝丝缕缕的无奈，以及那种使不上力来的无助。
至善大师眸光之中透着浓浓的哀然，悲悯，静静的看着郁紫苏，然后再拿森然带着寒幽冷酷无情的目光之下，妥协了。
妥协，他只能妥协。
面对这样的一个将道德，良善，准则，统统都舍弃掉了的看着一身禅意，柔软透着怜悯悲然的郁紫苏，他只能妥协。
因为，她什么也不在乎。
人命，鲜血，这世间一切一切！
村里的人，帮忙将郁谦诚抬回房间的炕上，至善大师将手探上郁谦诚的脉搏，悲悯的眸光之中眸色越发悲悯。
不知道是因为郁紫苏这般的手段，还是郁谦诚失了本心之后的他贪婪与恶毒。
“没什么大事，只是以后都需要旁人照顾了！”至善大师目光透着伤痛的看着郁紫苏，他多么希望她能用和平温柔一点的手段来解决一切。
可是……
看着冷寒傲然而立，一身坦然清幽似莲般高雅圣洁的郁紫苏，在看看炕上那不能言语，不能动弹，却双目透着鲜明恨意，浓浓恶毒的郁谦诚。
他发现，他分不清孰善孰恶？
“爹爹，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紫苏，还有弟弟妹妹娘亲，一定会好好地养着你，不会嫌弃你的！”
郁紫苏走到炕前，小小的身子，刚好能叫她居高临下飞俯瞰着躺在炕上的郁谦诚，在众人看不到的角度，唇角勾起明亮绝美的弧度，只那弧度，透着幽冷讽刺。
郁谦诚恨的浑身颤抖挣扎，似要起身，一巴掌将郁紫苏打死一般。可他不管怎么挣扎，怎么用力，都只能叫他想过死人一样僵硬着身体躺在那里，奈何不了郁紫苏半分。
眼见无法奈何郁紫苏，郁谦诚气的双目瞪大，目呲欲裂，随后将目光转移到房间之中，明知道一切真相，却任由郁紫苏掌控一切发展的几个人知情之人。
先是看着自己的几个孩子，几个孩子纵然内心难受，可看着郁紫苏的背影，似想到什么，齐刷刷的别开头，不去看郁谦诚。
郁谦诚气的越发的愤怒，眼角都隐隐被撕裂，有鲜红闪过。
最后，他将目光停在了悲天悯人的至善大师身上，至善大师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一定会救他，一定会将郁紫苏杀掉，毕竟郁紫苏是个凶星，会祸害苍生。
至善大师看着郁谦诚，并没有避开那眼神，那充满了禅意，慈悲，透着睿智的眼睛，迎上郁谦诚的目光，将那暮光之下掩藏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随后叹气。
天道利用他，他无力反抗。
可为什么一个普通的农家汉子，也利用起他？
因为他慈悲？
因为他不忍？
至善大师似又陷入了莫名的怀疑之中，心神有些动颤，隐约间似萌生了心魔，叫他悲悯的容颜之上，透着一丝冷然的狰狞。
“大师，魔怔了！”郁紫苏转头，清幽冷冽澄澈的目光似雪山之上最为清洌的雪水，叫心神动颤的至善，猛然间觉得一股清幽之气袭来，心神瞬间清明。
至善大师心神虽然清明，然刚才魔怔而萌生的心魔，却并没有因为这样清洌的眼神，而消散掉。
他看着郁紫苏，认真的看着，眸中带着几分请求。
“坏人也好，好人也好，最重要的是坚定自己的立场。处在最中间，似好非好，似坏非坏，便需要自己强大的心里来调解以往道德善良准则赋予自己的那份愧疚之心。大师，慈悲为怀，不忍苍生受苦。一人是苍生，百人亦是苍生。大师之心，自然不容人质疑。只是……”
郁紫苏慢慢垂下眸光，“有些人天生处在似好非好，似坏非坏的境地。所以她一念为善，便是慈悲。一念为恶，便是恶毒。然不管是慈悲，还是恶毒，她从来不认为自己做错了。既然无错，何须愧疚？”
至善大师眸光渐渐清明，又似顿悟了什么。
“大师此生若无法立地成佛。最大的错误，便是前来寻我。因为处在这样似好非好，似坏非坏的境地，单凭一心一念之人，她也许没有将恶人拉往正途的能力，但绝对有蛊惑一个人善人，踏上恶途的能力！一切不过是心之所向罢了！”
郁紫苏低着头，唇角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她虽说的决然，可若当真觉得无错，她有何须给至善大师解惑，让他明了自己内心的矛盾？
终究心软了。
终究，她做不到那绝对的恶人！
想到至善大师以后跟在自己的身边，还会见到很多很多这样的事情，她心中莫名浮出一丝不忍。
眼前的和尚，是真的拥有慈悲之心的人。然，只是未曾经历过尘世之中的种种黑暗，虽然慈悲，却也空白。
这样的人，似最易成佛，然也最易萌生心魔。与其叫他心魔层生之中，自己断了自己的禅心。
不如……
郁紫苏眸中流转着犀利而冷幽慑人的光芒，她抬起头看着至善大师：“大师，随我在这尘世之中，沉沦一遭如何？”
－－－－－－题外话－－－－－－
郁紫苏：大师来吧，被抗拒黑暗，别抗拒鲜血，别抗拒杀戮，随我一起黑化吧！
至善大师：额……（认真沉吟思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