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水非烟因为容貌被毁,躲在屋里发着脾气,夏夫人这里就没有人守着了,她的那两个儿子,平时过来要钱还行,看她出了事,一个比一个躲得快。
夏夫人的两个大丫鬟死了,新换进屋的是两个二等丫鬟,平日里没少受夏夫人的打骂,这时候伺候她也不上心,大宅里的人都是势利眼,知道这样一个重伤的主母大势已去,再也不能兴风作浪了。
因此,秦雨过去的时候,两个丫鬟十分热络的把她和书画迎了进去,摘星楼刚进过毒物,又死了两个丫鬟,不适合病人居住,水万里命人把夏夫人移到了摘星楼旁边的一个小院落,这是从前一个姨娘住过的院子,布置简单,完全没有了摘星楼的豪华。
夏夫人浮肿的脸上都是隐隐的黑气,看得出毒素尚未排尽,身上被毒物咬过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不能穿衣服,只能露在外面,靠丫鬟不停的换药来缓解疼痛。
水非烟也算是有两把刷子,硬是控制住了毒素的蔓延,虽说想要根治已经没有了希望,最起码命是保住了。
秦雨站在病床不远处,恰好夏夫人神智清醒着,看到她进来,顿时怒火上头,剧烈的喘息着:“你这个贱人,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滚出去——”。
秦雨勾唇一笑,伸出纤纤玉指,抚摸着新染的艳丽丹蔻,漫不经心的说道:“夏夫人,我这个不受宠的庶女来看你了呢,说起来,这还是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给你请安,你说你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的威风呢?你的容貌呢?瞧瞧,昔日不可一世的水夏氏成了个彻头彻尾的老妖婆,真是可怕呢。”
书画举着一面锃亮的铜镜,往夏夫人脸前一凑,原本不知自己现今惨样的夏夫人死死的瞪着镜中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老妖婆,嘴唇剧烈颤抖着:“不,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你能保住命已经不错了,后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屎尿不尽,迅速老去,你说,爹爹那样喜新厌旧,最爱美人的男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会不会瞧上一眼都觉得恶心呢?”秦雨啧啧的感叹着。
“不,不,我不要这样,快叫大夫,请御医,我要好起来,好起来——”,夏夫人歇斯底里的吼叫着,枯柴一样的手紧紧拽着床单,手背上青筋迸起。
“请御医吗?忘了告诉你,宫里的御医来过了,说你能保住一条命实属万幸,谁来了也没办法,哦对了,你那两个出息的儿子听说你出了事,立刻把你金库的钥匙摘去了,你也知道他们两个向来纨绔,这会儿子,你的那些家产恐怕已经败光了。”
“来人,快来人——”,夏夫人气的白眼珠朝上翻,一口气险些没缓过来。
“别急,你的两个大丫鬟替你死了,外面的都是你平日看不上的,她们会尽心尽力的伺候你的。”秦雨说完,挑眉,哈哈大笑着走出去。
“混账,混账,杖毙,杖毙——”,外面的丫鬟进来时,只听到夏夫人翻着白眼一个劲儿的咕哝着,然后眼斜嘴歪,浑身抽搐,大夫来的时候,可惜的摇摇头,说她毒血上涌,出现中风的症状了。
回到漱玉斋的时候,那尊泥塑已经塑好了,用了特殊的泥,混了些颜料,脸蛋光洁莹润,宛如真人的肤色。
“天,郡主,真是惟妙惟肖啊——”,书画惊讶的围着泥塑转了几圈,书墨早已感慨过了,现在只是好奇的瞟着这尊泥塑,不知郡主究竟有何妙用。
秦雨满意的点点头,淡淡的勾唇一笑,眼波流转,狡黠异常,明天是个好日子,初次应邀去宸王府,总得送点别致的礼物才行。
第二天,风和日丽,秦雨在丫鬟的再三催促下,慢吞吞的起床,书琴把宸王府送来的衣服首饰放在一边,等着她沐浴完毕,伺候她梳妆打扮。
秦雨从浴室中出来,眼神淡淡的瞟了眼放在案几上的华服,对书琴说道:“为本郡主找一套黑色的衣裙,一丝边饰都不许有。”
书琴按照她的吩咐从衣柜里找到一套古朴庄重的黑色长裙,服侍她穿好,秦雨从首饰盒里选了一支简单的木簪,将满头垂顺的长发随意向后一束,书墨走了进来,强忍着笑意回禀:“郡主,按照您的吩咐,礼物已经送入轿中。”
“喏,将这些衣服首饰尽数为礼物穿戴上,一件都不许落。”秦雨水葱般的玉指指了指案几上的华服首饰。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呆了一会儿,这才手忙脚乱的端着华服首饰出去了,平福早已为秦雨选好了一匹白色的骏马,担忧的问她:“郡主,您从来没学过骑马,这样出去不太安全。”
“无妨,不是还有你吗?平福,你为本郡主牵马,不能走快,我们可以慢点走。”秦雨不在意的说完,走到院中,摸了摸那匹通体白色的马,满意的点点头。
宸王府
应邀参加宸王府家宴的众小姐公子早早便来到王府后院的百花园中,宸王府是盛京最豪华的王爷府,据说,这座府邸是前朝的太子府,除了皇宫地理位置最优越,占地面积最广,院落最多,也最繁华的所在。
南国风景秀丽,人杰地灵,水多的地方美人也多,百花园中姹紫嫣红,莺莺燕燕,就连那些贵族公子们也都是齿白唇红,俊逸不凡。
一个身着粉色长裙的圆脸小姐咬着唇轻轻问身边一位穿着黄色长裙的女子:“燕姐姐,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宸王踪影?”
“这——,我也不知,自从——额,宸王回来之后我也没有见过辰哥哥呢。”黄色长裙的少女一脸娇羞的垂眸,掩住眸中的不解。